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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县烽火(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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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族群意识很强烈,何况疙庄里也没有为富不仁的豪门大户,要说出去见世面最多的就是春霖叔了,葛春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村里的爷们都认了。

所有的粮食都交了上来,只不过原因从“趁火打劫”变成了“主动拦截”,加上他们相互打架,几乎个个带伤,有的还伤的很重,那是装不出来的,就是葛春霖也是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瘸的。

“葛春霖,按理说你也是一把好手,咋几个土匪就把你给整成这样?”跟着江口一起来的花长海开腔了,说出来的话中不无暗自讥讽的意思。

“土匪不多,他们捞完了就跑了,剩下的是饥民啊,你看看那边的脚印子,几千饥民啊,就我们这几颗葱……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啊,你瞅瞅我们村里的爷们,没让饥民进村,我们就算是烧高香了!”葛春霖又是作揖又是苦笑。

葛春霖好歹是维持会长,又是他第一个去县城报的案,他这样说还真是很对江口的胃口,想想当时的环境,换成你花长海又能怎么样?江口看到疙庄送来的一千多斤粮食,对疙庄的敌意就少了几分。从他了解的情况看,疙庄应该不够胆参与这次的抢劫,可是,江口还是下令自己的宪兵队在侦缉队的陪同下第一个进入疙庄搜查,甚至还带了军犬去。

军犬的确在村子里发现了不少味道,可是到了地方却是啥都没有,就是有痕迹,葛春霖一句“有人贪心,想私下昧了,被我搜出来了。皇军的东西绝对不能昧下,谁昧下我打得他们全家死光!”这个问题就无法追究了,将心比心嘛,谁在难的时候不起贪心?好在这维持会长还是“心有主线”的,否则,疙庄不死上几个,那就不是鬼子了。

那坟地里的痕迹军犬怎么闻不到?葛春霖是江湖人,江湖上的歪门邪道能不知道吗?他在坟地通往外界的路上撒了一些硫磺粉,地窖周围也撒了不少,谁问也有话说。开春了,长虫(蛇)出来活动,而坟地是最容易被长虫祸害的,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撒硫磺粉预防长虫,尤其是雨后。

要想让军犬的嗅觉失灵,就要给它强刺激,受过训练的军犬是会主动的躲开那些味道上的强刺激,加上,村里的那些土狗,来来回回的,这可是到了发情期,弄的鬼子的军犬也是“心情激荡”,在疙庄的工作纯粹是“敷衍了事”,跑了几家以后,就要去与那些土狗进行“情感交流”,把那牵狗的绳子拉的紧绷绷的,还把训犬员拉了好几个跟斗,最后不得不采取严厉的措施,直接带回。

那葛春霖是咋知道鬼子会带军犬过来?因为本来在疙庄火车站就有,这条狗是小疤瘌第一个摸掉的,对付这些军犬,使用对付土狗的办法就不行了,小疤瘌是用“见血封喉”的袖弩在20米开外干掉鬼子的那条军犬的。这也怪军犬的特性,军犬不像野狗,发现动静就狂吠,军犬往往很“自信”,他发现了异常后就会狗视眈眈的盯着对方,随时准备扑上去。而每到了夜晚,鬼子的那条军犬就会解开狗绳,背小疤瘌稍微引诱一下就脱离了哨位,对付这些畜生,善于鸡鸣狗盗的小疤瘌简直就是手到擒来。那条狗刚一倒下,这边的李久就出手了,李大侠出手可谓是电闪雷鸣,他的行动就是整个行动发动的讯号。

葛春霖既然知道鬼子有军犬,那他能不预防吗?说起来,侵华的鬼子军官往往有二个爱好,官阶越高,这样的爱好就越是强烈,第一是他们的佩刀,根据日军的规定,佐官一下的军官佩刀是制式军刀,到了佐官以上就可以自己去选择军刀的样式和品质,但是,需要自费。鬼子军队里的一些规定很难叫人理解,比如,高级望远镜需要自费,作战军官的手表等其实在战斗时是很重要的,可也是要自费。鬼子军官的第二个爱好就是喜欢养军犬,尤其是纯种的德国牧羊犬更是难得的喜爱,日本人那种变态的心眼也让他们宁肯相信畜生也不相信人,在鬼子的集中营、工地和监狱,几乎都配备有军犬,至于说他们军犬的水平如何,那就“呵呵”了。其实,很多地方的鬼子军犬连土狗都干不过。

江口给了花长海一个任务,他要花长海的侦缉队顺着那些凌乱的脚印去寻找“抢走”粮食的老百姓!必要的时候可以大开杀戒!花长海认为是又一次捞钱的机会到了,一个立正,尽管怪模怪样的,他接受了这个任务。要是他知道七排正在路上等着他呢,估计他打死都不会去。

侦缉队都是一个吊样,清一色的黑绸子褂子,黑裤子扎着裤腿,他们也是骑单车。与七排的骑单车性质不一样,七排骑单车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机动性,而那些侦缉队员却是贪图舒服,不愿意走路,骑着单车也是吊儿郎当,当他们在一个叫白旗镇的地方打完尖后才慢吞吞的向脚印最多的洪台村赶去,而在白旗镇和洪台村之间的一个空旷的河渠边上,花长海第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伏击地点距离白旗镇不过七八里地,在红旗镇驻扎着绥靖军的一个连,可以说,这边枪一响,那边就能听见,这也是花长海张狂的毫不在乎的原因。本来,那些老百姓晚上走的时候都是绕过了白旗镇,可是花长海他们中午要吃饭,到了乡下就没有地方有吃的了,这样走其实是绕弯了。而李久就是敢在这里设伏,敢虎口拔牙,他所依仗的就是七排的战斗力和机动能力。只要打得赢,李久不在乎再次伏击一下从白旗镇出来的伪军,能够扩大战果何乐不为?如果战斗焦灼,一时半会吃不下来,那么,七排就会快速撤离,然后到存车的地方骑上单车,一走了之。对这套战法,七排的人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下午二点,春夏交际的阳光灼热的照在大地上,周围都是正在变黄的青纱帐,侦缉队的20多个人骑在单车上,斜挂着驳壳枪,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用清一色的礼帽呼扇着,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因为他们此行着实有些辛苦。

花长海没有亲自来,不是鬼子让他亲自带队吗?是,花长海亲自带着侦缉队离开了疙庄,可这不代表他会继续带着这些人去村里抓人。在花长海来说,最后到村子里随便抓几个,然后回去屈打成招,这就算是交差了。至于鬼子是不是要下去屠村,那他不管。到了白旗镇后,酒足饭饱的花长海自然是要舒坦一会。

当侦缉队这二十多人到了叫“大渠”的地方,李久一声令下,七排连机枪都没有动用,二个步兵班一次排枪,侦缉队的二十多个人没剩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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