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花影摇曳玉人来(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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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秋担心明教耳目众多会暴露形迹，不敢走大路，等到和林白雪绕弯路来到汴州城外，已是第三天下午黄昏的时候。

刚到达城门口不远处，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原来他们在那库房耽误了六七天，朱友贞讨伐大军反而早一天到了这里。放眼看过去，几十万士兵此时正把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猎猎飞舞的旌旗与雪亮林立的刀枪，在血色夕阳光映衬下，好像他们根本不用动手，那森寒的杀气就足以血洗整座汴州城！

叶思秋双手微微颤抖，这种千军万马展现出来的气势太使人惊心动魄了。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他心里想道：“如果能确定朱友贞方位，那我出其不意地冲上前把他挟持在手上，那二殿下不就转危为安了？”

再一转念，他又否决了这一想法：“不行不行，朱友贞身边必定紧随众多飞鹰高手，这样做绝无成功机会！”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透重围的喊话声：“所有守城士兵都听好了，朱友珪弑父杀兄，罪恶滔天，今天均王奉天命前来讨逆，尔等快快打开城门，否则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叶思秋心里一跳，暗想：“鹰王也来了，这是他在喊话！”念头刚转完，城头守将已高声回道：“城下将士都听好了，尔等请快快退兵，汴州城易守难攻，固若金汤，你们若非要送死，我们也不客气了！”

双方这样隔空喊话显然已不是第一次，城下安静片刻，鹰王像是耗完了最后的耐心，忽然厉声喝道：“那好，攻城！”

他话音一落，一阵地动山摇的擂鼓声马上爆响开来，接着一片片“杀呀——！杀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那凄厉的战马嘶鸣声交相沸腾，震彻云霄。说来还真巧，朱友贞讨伐大军与守城将士经过一天的对峙，就在叶思秋刚到不久便开始攻城了！

喊杀声中，跑在前头的士兵抬着一架架云梯，高高竖起来架在城墙上，随后蚂蚁一样的攻城士兵，在战鼓声中奋不顾身地爬梯而上，边爬边挥舞兵器；城头守城士兵也发一声喊，石块、滚木、杂物如山洪倾泻似的滚滚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攻城士兵被打下来后，后面士兵又惊涛拍岸般翻涌上前，一浪高过一浪，直到许多攻城士兵冲上了城头，与守城士兵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城头城脚硝烟滚滚，血肉横飞，好似天地末日来临了一样。

但能冲上城头的攻城士兵毕竟只占少数，没多久又纷纷被杀死抛尸而下，惨叫声惊天动地。忽然间，城下鼓声一变，一队足有上千人的弓弩手从大军中闪出来，人人弯弓搭箭，羽箭有如飞蝗掠地般向城头守城士兵飞上去。

守城士兵边挥舞刀剑边发一声大喊，也跟着闪出一大队弓弩手，一连串“嗖嗖嗖”响声过后，羽箭像雨点一样，铺天盖地地直射下来。

乱箭无眼，刹那间，城头城下有不计其数的士兵中箭倒地。城头士兵中箭后，一头倒栽而下；城下士兵中箭后，犹自跑了好几步方仆倒在地。

没过多久，士兵尸体在城墙下方越堆越高，像山丘一样高高隆起来，鲜红的血液像河水一样在地上流淌，肆意蔓延，惨绝人寰的景象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图。

叶思秋隐身在攻城大军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这恐怖惨烈的场景，心如刀割，叹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为了那一小部分人的野心与私欲，自古以来都不知害得多少无辜生命抛尸沙场，多少家庭人亡家破！”

林白雪也叹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厮杀与流血，江湖如此，国家更是变本加厉！”

叶思秋道：“生长于这样的乱世，四海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的情景就像做梦一样虚幻！唉，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放下武器、放弃战争呢？”

“不过叶大哥，”林白雪看了一眼犹在舍命攻城的士兵，“看情形好像对你支持的朱友珪一方有利，你看他们占尽地利，攻城一方想攻破这么高这么结实的城池，实在难如登天！”

叶思秋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朱友贞劳师远征，粮草供给必定困难，二殿下如果能坚守个七八天，朱友贞肯定……”

话还没说完，战场上万军丛中忽然闪现出两个迅捷异常的身影，骑着高头骏马边奔跑边弯弓射箭。但见他们坐骑飞跃如风，箭去如流星，每射出一箭城头必有一名士兵惨叫着倒栽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二三十名士兵被送上了西天！

叶思秋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定睛一看，却见当先一人身材特别高大，脸上那硕大的鹰钩鼻即使在远处也能看得清，不正是飞鹰堡头头鹰王来着？而另一人乱发如草，身上鹑衣百结，居然是那次在杭州城外差点被万毒王杀掉的万毒龙来了！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万毒龙本志在带领丐帮与其他江湖帮派争锋，如今又为何跑去依附朱友贞呢？

就只这么一个转念空当，城头又有几十名士兵被这两名绝顶高手射杀了。其他守城士兵胆战心惊，纷纷后退躲避。城下攻城士兵士气大振，又掀起一轮更加猛烈的进攻，喊杀声几乎淹没了整座汴州城。

叶思秋深吸一口气，道：“林姑娘，有那些江湖高手助阵，汴州破城绝难幸免，看来我得马上进宫去见二殿下！”

林白雪道：“你想劝他早点逃离，对吗？”

“没错！”叶思秋脸色凝重，“虽然我早料到飞鹰堡高手必定会随军前来，但没想到朱友贞还另外拉拢了一股实力强劲的江湖势力，如此一来二殿下岌岌可危矣！”

“那好！”林白雪说道，“叶大哥，想来你对汴州城地形早已了如指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找偏门进城去！”

这时太阳已经全部落山，天色也跟着暗下来。不知何时，天边移来大片大片厚厚的乌云云层，笼罩在整座汴州城上空中。

叶思秋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前朝诗人写的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喃喃地对林白雪说道：“林姑娘，要是这次我能如愿救出二殿下，那以后也不用心怀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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