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彼岸(1 / 2)
钟聿揉着梁桢的肩,ot药很贵?ot
ot药还好,但我哥没医保,所以药费都必须自理,贵的是针,我记得那时候一针是四百,一星期打一次,你说贵不贵?ot
梁桢问完又自己笑了,ot抱歉这问题我不该问你,四百对你而言可能吃顿饭都不够,但对我和我哥来说已经是巨款。ot
生病就意味着失去了收入来源,还得看病吃药打针。
ot我哥之前存了一点钱,但很快就用完了,他周围工友也都被我借了个遍,大家日子都难,所以我哥中间停了一段时间针,可是你知道这个病,一旦停药停针,患者会变得很痛苦。ot
梁桢想起那段时间,从高二往高三过度,周围同龄人都把时间和精力扑在学习上,想着如何在校外找名师补习,如何拼命,甚至远一点的已经开始规划将来去哪座城市念大学,读什么专业,将来走哪条路,然而梁桢面对的却是病重的哥哥,高额的医药费,成日奔波在出租屋和医院之间,还得想着兜里还有多少钱,周围还有谁能借,而为数不多的那点钱到底是给哥哥留着买药还是让他多吸一会儿氧。
买药可以延续生命,吸氧可以暂时让他感觉舒坦一点。
ot网上把尘肺病称为会呼吸的痛。因为到后期,剧咳,胸痛,别说生活自理,就算躺在那,呼吸一口都是困难。ot
这是最终会被活活憋死的病。
ot高二升高三那个暑假之前,我哥的情况还没到无法下床的地步,我听人说可以洗肺,当时一次洗肺的费用大概在五千到八千左右,加上住院费等,差不多一万出头。那是我跟我哥所有的积蓄。ot
ot你给他洗了?ot
ot嗯。ot
ot效果如何?ot
ot当时还可以,洗完出院疗养,我记得当时?ot梁桢想了下,ot当时我身上一共还剩下七百二十三块四角,付掉四百房租钱,还剩下三百多,另外还有十几张欠条,那是我和我哥的全部家当。ot
钟聿没有经历过这种绝望,但是他能想象得出来。
ot你知道我们老家有句老话么,穷人没资格念书,也没资格生病。而我很不幸,两样都占了,所以我哥出院之后我就不打算再念下去了,也没法再念下去了,总得有人赚钱把生活维持下去。当然,这事我得瞒着他,我骗他学校暑假有补习,其实是在外面偷偷找了份工作,那应该算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ot
钟聿好奇ot什么工作?ot
梁桢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盯着他看了看,ot保姆。ot
ot保姆?ot
ot对,保姆。ot
钟聿愣了下,联想到五年前刚认识她的场景,ot是钟盈雇了你?ot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其实已经在最初的时候就给你画好了轨迹。
梁桢像是在讲述一个久远之前的故事,依偎在钟聿怀里,声音轻轻细细。
ot她当时缺一个生活秘书,负责为她处理杂务,洗衣烫衣打杂收拾屋子,当然也会有一些简单的跑腿工作,比如去干洗店帮她拿件衣服,或者去某品牌商那里拿样之前订好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保姆,之后我就间接认识了唐曜森。ot
原来生活真是一环套一环。
ot还想继续听下去么?ot她问。
身后的男人在她发顶又蹭了一下,ot要听!ot
他要听他们之间是如何相识,相知,相互吸引,又是如何一步步突破雇主和保姆的关系,最终走到了一起。
梁桢低头想了下,ot其实真是一个俗气透顶的故事,简单概括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学生邂逅有钱有势的大老板。ot
钟聿ot落难公主和骑士?ot
梁桢苦笑ot公主?你见过有去当保姆的公主吗?我觉得那时候我更像浮萍,今天不知明天的事,飘到哪算哪。ot
可是就在她举步维艰,绝望透顶的时候,唐曜森出现了。
ot他无意间知道我要退学的原因,找我谈了一次。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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