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闪耀之人(2 / 2)
由此,不难推断出下城区因为经费紧张导致警员极差,那么同等情况下被分配到该区域的警员也很难被调动积极性,不是在走关系想要调走的就是混日子的老油条,真正一腔热血想要干出成绩的年轻警员少之又少。
换个更加残酷却现实的说法:无论在伦萨或其他资本主导的国家,政府暴力机关保护的是法律的公正性而非道德层面上的‘正义’,这就导致法律本身对弱势群体的保护极其有限…即使这一点保护还是基于伦萨王室的统治需求,因为这个国家最大利益集团的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而他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口头上的承诺与漏洞百出的修正案。
“就是因为下城区鱼龙混杂,所以才更容易成为滋养邪恶的温床。”普莱斯话锋一转改口问到:“灵能以及灵性二者在严重不平衡时将导致超凡者失控,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洛恩点点头,“就像踩钢丝的高空杂技演员,平衡木一旦出错就意味着演出结束。”
“但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用最精密的天平,我们也需要数次的调整才能保证大致的平衡,那些杂技演员的道具更是测量了千百次才能使用的。”普莱斯换了鞋烟丝,点燃后徐徐吐出一口弥漫着薄荷味的烟气,“那么虚无缥缈难以量化的灵能和灵性,又该如何界定是否平衡?”
“这…”洛恩有点懵圈,菲奥娜小姐还没讲到那里呢。
“就像被数代优秀法学家完善了近百年的伦萨王国法律依然存有漏洞,那么单个超凡者想达到完美的平衡,除非把自己切碎了放到天平里。”普莱斯敲了敲烟斗将碎灰抖落了一些出来,连带着部分还未燃尽的火星也被倒了出来,“所以与其说灵能与灵性是扁担两头的挂重物,不如将灵能看成是挂重物。”
“一面是灵能的强度,象征着你的力量;一面是灵能增长后带来的负面效果,比如魔药残余对个性的影响,受伤或衰弱后难以控制的灵能波动。”
“而搭在扁担上使两头保持平衡的那只手,就是你的灵性;他是控制我们欲望与矫正行为的最后一道保护,一旦灵性难以继续驾驭灵能带来的负面影响,那么脆弱的平衡就会瞬间崩溃导致失控。”
普莱斯简单易懂的举例让洛恩大开眼界,“所以关键是自我控制?”
“没错,不仅仅是控制自己的欲望”普莱斯带着洛恩走入一条小巷,“过度的悲伤或喜悦,仇恨等极端情绪都是我们需要避免的…他们本身或许无害,但总会有其他邪恶的善于利用我们情绪的存在,会理由你的漏洞慢慢污染你。”
挂在夜空中的双子月被一片乌云遮蔽,普莱斯似有所知的语气让洛恩不禁紧了紧领口,“邪恶存在…是指类似于莫比乌斯一类的邪神吗?”
“那仅是冰山一角。”普莱斯拍了拍洛恩的肩膀,示意后者放松心情看向夜空中遮蔽住双子月的乌云,“女神或许会疏忽,但是祂永远在那里守护着我们,只要你心存敬畏与正义,那么邪恶就没那么可怕了。”
“再返回来说,守夜人接触的大部分失控案件都与精神问题有关,诱因则包括生活环境,个人经历,不公平待遇等等…因此迄今为止的失控案件大多发生在贫民区而不是生活富足的上城区”
“这是不可避免的,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瑞安多如此,其他地方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因此下城区才是整个瑞安多潜在的巨大威胁;贫穷、饥饿、绝望和疾病慢慢将那里的人变得麻木不仁,但即使是最弱小的动物在面临灭顶之灾时都会做出反抗,更何况人呢?”
“所以下城区就像是一个被封死的,与外界彻底隔绝的灰暗仓库。”
“那里的人们则是堆满仓库的火药桶,与地狱只差一个小火星的距离。”
“守夜人就是负责看守这脆弱平衡的最后保障……我们或许不能改变现状让它变得更好,但至少可以尽自己所能不让它变得更糟。”
不知不觉,洛恩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他不敢想象下城区出现集体失控后的地狱场景。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守夜人小队人手紧张,但依旧会把夜巡重点放在下区了吧?”
“好像有点明白了…”洛恩的拳头缓缓收紧“我们的敌人只有邪恶,不应该戴着‘利益’的有色的眼镜判断问题。”
“不错。”普莱斯拍拍罗恩,示意他上自己,“岁月在打磨你的棱角的同时,也会教给你更多东西。”
明明洛恩两辈子加在一起活的时间远超普莱斯队长,但在这一刻他才发觉让一个人成长的因素并非是漫长的岁月,而是一个人的经历。
没有磨难与痛苦,很多看似浅显的大道理充其量也只能学到一层皮毛…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瑞安多的下城区距离教堂区只有7英里多一点的距离,但是一路走去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城市的变化;街道两侧的商户和小楼从体面慢慢变为破旧,商铺的落地窗在出了教堂区以后就几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则由硬木板或铁翻板保护的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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