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1 / 2)
革新六月中旬,南京。
在巴达维亚被彻底攻克之后,荷兰东印度公司剩余的残余势力终于撑不住,他们开始主动积极地寻求谈判,希望能够和平解决在南洋的争端问题。
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宁渝反倒没有了谈判的想法,直接下令军队主动进攻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的其他据点,重点便是马六甲。
与此同时,当解决了荷兰东印度公司之后,朱一贵自然也没办法再撑下去,选择向大楚宣布内附,并且交出了自己兵权,还有土地人口账簿,然后和黄楚等人一道,前来南京接受赐爵,基本上和平解决了台湾问题。
当然,摆在朱一贵面前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大楚海军以及陆军已经通过巴达维亚之战,证明了自己跨海作战的能力,想要攻下台湾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再加上内部还有黄殿在掣肘,朱一贵也就知情知趣地选择归附了。
宁渝在进行了后续的布局之后,便让大楚海军提督邱泽率领所有的战船返回广州,一来送烈士遗骨回国,另一方面便是维修战船,休养生息,同时也将缴获的那些荷兰战舰都一起驶回广州,为将来的大楚海军战舰设计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在经历过了这一次战事之后,几乎朝野上下都对海军刮目相看,所有人都开始真正认同海军能够成为一个单独的军种,而不再仅仅只是为陆军打配合的角色——其中最直观的变化就是新的一批造舰即将展开,特别是针对二级战舰的研发和建造,成为了重中之重。
西方常常用‘百年海军’来表明海军成军之难,其中除了战舰建造缓慢这个原因之外,更多的还是海军是一个高精尖军种,它对士兵综合素质的要求,要远远高于这个时代陆军要求,因此拥有一支足够有经验的海军队伍,本身也很困难。
“从一开始,朕就不信什么海军传统,也不觉得我大楚搞不好一支海军,这一次巴达维亚之战就可以说明,咱们还是能赢的,而且能打赢一场大大的胜仗!”
在大楚海军军官学院的礼堂中,宁渝正站在讲台上进行演讲,而在他的面前则坐着上千名新一届入学军官,他们人人都用一种崇敬的眼神,望着讲台上的皇帝。
宁渝神情中带着些许振奋,他望着讲台下面的军官,就仿佛看到了一颗颗正在茁壮成长的幼苗,或许在他们当中,就会有下一个邱泽,下一个徐同隆。
“巴达维亚之战虽然已经胜利,可是我们不应该满足,特别是朕,绝不会满意咱们的战舰都是老式的中小舰,也绝不愿意我们的勇士再去用自己的性命博得一丝生机!”
“我们会造更多的战舰,不光是三级战列舰,还有二级战列舰,甚至就算是一级战列舰也会进行制造!”
“将来有一天,你们不用再像前辈们那样去受委屈,只会在更大的战舰上扬帆起航,成为整个南洋乃至于整个大洋的主人!”
“陛下万岁!大楚万岁!”
“大楚海军万岁!”
一连串的欢呼声和鼓掌声瞬间引爆了整个礼堂,上千名军人瞬间起身敬礼,他们或许现在只是学生,可从来都不曾失去过战士的心。
在大楚海军军官学院进行了演讲之后,宁渝的讲话也很快在报纸的宣扬下,成为了大楚国内的一时热点,众人都在高声欢呼着大楚取得的伟大胜利,而少部分人则是从讲话当中,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自大楚立国以来,一直都是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最终目标,然而当这个目标基本完成之后,大楚针对南北都进行了扩张,特别是这一次同俄人和荷兰人之战后,大家发现摆在面前出现了三条路,到底是北进呢?还是南下呢?还是选择停手呢?
当然,认为需要停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酸儒,在如今已经开始尝到战争好处的勋贵集团和商会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因此大家伙真正关心的还是两个问题,那就是到底是继续跟俄人死磕,还是在南洋继续发财呢?
不过这个问题也并不是真正的问题,因为在绝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南下要更靠谱一些。毕竟跟俄罗斯人死磕,只能获得大片大片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还要面对极端严寒天气的影响,而在南面发展,则可以获得大量的肥沃土地,以及大批大批的廉价劳力,还有数不清的珍稀资源。
就像当初宁渝要求打俄人一样,大家伙都在朝内朝外表示反对,无非就是一个意思,去打俄人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好处,不去不去。
可是到了打荷兰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几乎表示了赞同,因为打了真的有好处,还有很多小钱钱,这个买卖做了不亏。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南下派自然开始在朝堂内外抬头,就连枢密院参谋部下属的一个小参谋,都野心勃勃地编制出了进攻方案,即先清理荷兰人在南洋的据点,占据马六甲,然后就对爪哇国开战,在彻底占据了南洋所有土地之后,再进一步进攻婆罗洲,然后最后席卷东南亚
听上去十分狂妄的一个计划,却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甚至有人还为这份计划写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十年计划,意思就是要在十年内彻底完成这一伟业,到了革新十六年的时候,要彻底进行王道统治。
因此,当此时宁渝来到大楚海军军官学院,并且进行了演讲之后,顿时与这个方案变得不谋而合起来,人人心中都在揣测一点,那就是皇帝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
其实,是不是这么想的并不重要,因为很多东西在宁渝将它创造出来以后,后续的发展就不会再完全受到宁渝的控制,就好比当年想要组织士子上书抵制新政的沈宏烈,如今却反倒从工商业的发展中获得了大笔的好处,如果此时有人邀请他抵制新政,只怕沈宏烈第一个就将此人给抓住报官——你居然敢阻扰我赚钱,你不死谁死?
而宁渝则是亲自打开了束缚在工商界身上的笼子,还通过战争的方式打通了原料-生产-市场这条链路,将所有的阻碍都给铲平了,到了这个时候,资本的成长再加上工业化的助推,已经使得这头怪兽开始吞噬起血肉来,如果宁渝不将它放出去咬人,那就只能反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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