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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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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胭呼吸稍窒。

总等着苏岸电话过来,可临到头她反而有点紧张。

唯恐电话接起,打来电话的人不是苏岸。

夜色从落地玻璃窗外涌入,手机屏幕夜里发出惨淡荧光。

害怕太久没接通话会自动挂断,几秒后易胭抓过手机接通放到耳边。

她没出声,电话那头的人也安静。

一时间谁都没出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片刻前易胭还犹疑打电话过来的人会不会是苏岸,此刻她确定了,对方就是苏岸。

可他没有说话。

易胭坐在床上,双手环腿,下巴搁在膝盖上。

原本有很多话问很多话讲,问他当年怎么逃跑活下来的,精心暗策这么多年,故意制造一个傻白甜的谎言,这些年他是如何过来的。

累吗。

可等到接起电话,却是一句也问不出了。

默契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二人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打破这方宁静。

也许是太安静了,易胭听到了听筒那边的呼吸声,很轻很浅。

也不知过了多久,通话被挂断,耳边那人呼吸声被切断的忙音取代。

易胭眼底情绪宁静,几秒后眨眨眼,没哭,也没笑。

过了一会儿她才将手机拿离耳边。

又坐了会儿后易胭才有所动作,她躺回了床上,睁眼干瞪天花板。

一分钟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睡意迟来,易胭思绪慢慢归于混沌,清醒最后一刻,她只剩一个念想。

她不会让他死。

也许是想通了什么,她竟是一夜好梦。

时间一晃又是两天过去。

今日周凛到苏岸房里喊他吃饭,推门进屋时,苏岸背对门口光着臂膀,正准备换衣。

后背白皙紧实,有旧伤,前几日还没好的伤口还缠着绷带。

白色纱布下隐隐渗血,小臂上似乎有几道新伤口。

周凛眉心一皱,没待他多看,苏岸已经穿好衣服。

黑色衬衫遮挡了他视线。

苏岸以前大多时候穿白衬,或许是最近受伤原因,血会沾衣,苏岸最近都不再穿白衬,穿的一般是比较暗色的衣服。

衣服穿好后苏岸也没转身,隔着床对窗口,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条斯理系衣扣:“什么事?”

周凛这才将门关上:“到早餐时间了。”

苏岸嗯了声,没再说话。

周凛也没离开,迟疑几秒后问:“少爷,你伤口是不是还没好?”

这么多天过去,按理来说苏岸的伤口早该好了,可最近却迟迟没好。

苏岸一般都是自己换药,要不是方才推门进来正好遇上他换上衣,周凛有可能都不知道苏岸伤口还没好。

苏岸没怎么当回事:“没事。”

他伸手拿下衣帽架上的外套,穿上。

周凛皱眉,苏岸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吧。”

映沙和他们就住一个旅店,昨晚让人他通知了他们两个,今天一起吃个早餐。

早晨八点多,旅店一楼柜台后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门口的流浪猫看到人站了起来走远。

周凛跟在苏岸身侧,往约定地点走去,路上人不多,偶尔传来一声狗吠。

街道转角处有家早餐摊,大概是开了有些年头了,装潢老旧,外面还挂着一个灯笼。

还没走到门前,一眼便望见坐在中间桌面向门口的映沙。

映沙一脚踩在桌底横杆上,他们看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他们。

映沙抬起一边手,懒洋洋朝这边挥了挥。

苏岸和周凛进门后落座。

说是吃早餐,映沙并没有吃早餐,而是又在吃冰糖葫芦。

钱宇刚起床不久,坐在旁边,倒了杯水往嘴里一灌。

身旁还有两位没见过的生面孔,大概是做生意来的,其中一位长得似弥勒佛似的男人看映沙一直在吃山楂,道:“冰糖葫芦有什么可吃的,腻死了。”

闻言映沙眼风瞥了过去:“不好吃?”映沙噬甜,冰糖山楂上面是一层玻璃冰糖,甜度正是映沙喜欢的。

旁边钱宇嗤笑一声,这男人是撞枪口上了。映沙看着不容易生气,说话总带笑,看起来是最能开玩笑的一个,殊不知她是最不能惹的一个。

果然下一秒映沙便将面前买的剩下的冰糖葫芦推至那位客户面前:“正好我吃够了,你吃。”

“映沙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是不喜欢吃甜,不是喜欢吃甜。”

映沙稍歪了下头:“我知道啊。”

男人一愣。

映沙唇角带笑看着他,但虽是笑着,旁边的人却都能察觉出一丝森寒:“冰糖葫芦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呢,我请你吃你不应该高兴?”

钱宇抱手作壁上观,嘴角噙着笑。

与男人一同前来的另一个矮瘦的男子见场面不对劲,手肘撞了撞男人。

男人终于知道映沙不是开玩笑了,脸色几分僵硬。

谁都清楚生气的映沙不能惹,她的生气可不是打骂几句,而是一条命。他也清楚不能惹映沙,但没想映沙这么容易因为一句话生气。

但所谓看人脸色做事,男人这会儿也知道映沙生气了,好歹也是生意场上老狐狸,立马变了脸色,讨好拿过盘子上的冰糖葫芦:“高兴,怎么不高兴,能吃映沙小姐送的东西是我荣幸,我吃我吃。”

男人说完这句映沙也没放过他,似笑非笑,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他一颗颗山楂往嘴里塞。

“冰糖葫芦怎样?”映沙这人就是变态,变态到格外喜欢恶意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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