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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又补了句,这些可能不适用于底下那条,因为底下那条可趴可站,四肢也长出一大截,比通常意义上的鳄鱼要厉害多了。
曲俏倒无所谓这个:反正带了足够的麻醉枪,兽用麻醉剂的份量也管够,体型太大的话,剂量给它加倍,不愁它不倒。
她让人先放了七八个生命探测器下去。
这是利用热能原理,侦测附近范围内有无生命活动迹象的,底座是微型的机械车船,平地时是遥控前进的小车,遇水时切换模式,可以转成小船,底座上带夜视摄像头,可以及时将下头的影像传送回来。
环室有七条甬道,每道都进了一辆探测器,看回传的信号和影像,安全距离已经足够,曲俏安排三人一组,第一批共计二十一人进了甬道,都带足了装备,多方向搜找并行,自己则停在环室,先去看段希的留书。
虽说她和山桂斋联系不多,但重要的事还是有耳闻的,也知道段希当年的失踪可能另有隐情,不过这洋洋洒洒一大篇,又是麒麟晶又是凤凰翎的,还是看得她云里雾里。
好在她的大部分精力和关注都已经给了戏,对于其它的,好奇心从来不炽。
水才退不久,水线下的那段颜色尤深。
上头写着:金翅凤凰翎一枚,插于台心,金光流转,内蕴七彩,撷羽在手,如玉生温,无罩无匣,千年不腐,蔚为神奇。
曲俏看向环室中央那个圆台,这圆台应该是一整块大石凿就,跟外头那两口棺材有相似之处:不雕琢,也不事修饰,粗糙得很。
圆台中央,有个细细的小孔,恰能插一根鸟羽,想来段希下棺之后,一眼就看到了。
至此,方信阎罗所言非虚,遂决意成行。得麒麟晶者成神,何谓为神?我等凡俗,不敢妄生狂念,得窥玄机一二,于愿足矣。
留书就到这里。
曲俏正怔愣间,忽听上头有人声,听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似是冼琼花到了,又听路三明一叠声的“孟助理”,好像那个孟劲松也在其中。
正待上去打声招呼,步话机里忽然嘶嘶有声,曲俏知道有发现,忙把耳机塞入耳中。
果然,听到有人大声报备:“找到一个了,找到一个了!”
曲俏也不用追问找到的是哪个了,因为下一秒,她就听到了神棍结结巴巴而又急乱的声音:“孟小姐,孟小姐掉进水里了,一直没上来,江炼还在那水里有鳄鱼,岸上也有,一共两条,水里那条更大。”
什么叫“一直没上来”?曲俏心里咯噔了一下,后背激起一阵寒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步话机里传来冼琼花的声音:“第几道?第几道找到神棍的?”
那头立刻答:“四道,第四道。”
“所有人进第四道,再重复一遍,所有人进第四道。”
话音刚落,棺口处迅速缀下两个人来。
打头的那个,是七妹,冼琼花。
曲俏仰头看着她落下。
冼琼花四十岁出头,从小女生男相,又爱留短发,眼拙点的人经常错辨她性别,穿着也简单,夏天就黑裤白t,冬天就多加件运动外套,莫说走在人群中了,就算一个人走,也极不起眼,跟曲俏几乎是两个极端。
不过人不可貌相,她办事极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虽说有时候话说得不中听,但对事不对人,行事也公道,整体上还是很得人心的。
曲俏自打和山桂斋疏远之后,跟这位七妹也很少见面,不过彼此的关系倒还好,属于见了面能坐能聊的那种只要不聊那件事。
她朝着冼琼花点了点头。
身侧不断有人奔进奔出,那是得了指令的人纷纷撤出,改入第四道。
冼琼花甫一落地,便急着解缀带,也不说废话,快人快语:“六姐,你上去坐镇吧,你的功夫都在戏上,荒废了这么久,我怕你身手跟不上,再说了,我是山耳,你是山肩,我位次高过你姿姐儿怕是不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说着,也不等曲俏回答,已与她擦肩而过,她身后跟着的果然是孟劲松,一脸焦急,也顾不上跟她寒暄,只恭敬地点了下头,就急急跟进去了。
神棍一路跌跌撞撞,乱拐乱奔出来,找是找到了救援,但他不记得回那个洞穴的路线。
好在这趟山鬼来的人多,效率也高,加上还有各种仪器帮着打前阵,找起来就快多了。
冼琼花到的时候,正赶上人鳄大乱斗的现场,见到这么大的巨鳄,她也吃惊不小,但有十多支麻醉枪对着,近十五六口人围着招呼,且那巨鳄光眼部位置,就插了两三根药剂针,更遑论肚腹上了,她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径直绕过那群人,进了洞穴。
洞穴里比之外头,就要冷清多了,探灯的光条条道道。
怪了,进来的那三四个山户站得离岸很远,手拿着仪器或者显示屏交头接耳,显是忌讳水底下的东西,却有一个全身上下的年轻男人坐在岸边,悬垂的腿甚至伸进了水里。
神棍站在他身后不远,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冼琼花说了句:“那是”
孟劲松接口:“江炼。”
冼琼花嗯了一声,她听过这名字,但具体不大清楚。
对答间,已经有个山户急急迎上来,脸色煞白,把仪器显示屏送到她面前。
冼琼花懒得看:“说。”
那人面色又白三分:“我们到的时候,迎头撞上鳄鱼,兄弟们就围攻开了,我和另外几个进来,就看到那个江小哥,一直在水里浮上潜下,他说孟小姐已经落水很久了,可是,我们看了探测仪”
冼琼花瞥了眼探测仪。
探测仪是以热能为依据的,但鳄鱼是冷血动物,所以成像的颜色跟一般温血动物不大一样,但因为跟周围有反差,所以还是能大致看得出轮廓这水下,只有那条巨鳄,没有其它。
冼琼花说:“千姿呢,会不会通过什么水下裂缝逃走了?”
那山户嗫嚅着回了句:“这里是绝地,即便有裂缝,也是渗水的,没有说人能通过的道理。”
冼琼花哦了一声,又看了眼成像仪:“那是被吃了?如果吃了的话,成像仪能拍到鳄鱼肚子里是什么样吗?能拍出来里面有个人形吧?”
那山户答得更小声了:“拍拍不到。”
冼琼花不再说话,顿了几秒,才喃喃说了句:“咱们姿姐儿,就这么没了?”
说话间,就听扑通一声,循向看去,是江炼又下水了。
冼琼花面无表情,说了句:“这是干什么?拉他上来,哪有这么找的,不要命了么。”
说到这儿,心头蓦地一动,重又看向江炼:“他一直在这儿浮上潜下?”
那山户点头。
“水里有鳄鱼,就没攻击他?”
山户犹豫了一下:“他说,岸上的那条不下水,水里的那条不上岸。而且,水里的那条,哪怕他游得再近,甚至伸手摸到了,都没动过。他是这么说,但我们不敢下水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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