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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他能醒是他命不该绝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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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濯浑身无力。

他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他的意识也如一滩死水,有时候能听到一些声音,却分辨不清那些声音的含义,很快一切又恢复死寂。

如今睁开眼睛,看到第一丝光亮的时候,陆濯才突然记起来自己是谁,记起自己在战场受了伤,记起自己回了家。

可这不是他的床,他的床上不会有那么艳丽的红色。

陆濯想翻身,身体却变得不属于自己,别说翻身,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身后有规律绵长的呼吸,说明这张床上除了他,还有别人。

陆濯再次看向面前的红色喜被。

他回京时,距离婚期只有半个月,莫非,他一直昏迷不醒,婚礼如期举行了?

这是陆濯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他的身体虽然无力,脑海却越来越清明。

也就是说,背后的人,是他新娶的妻子谢六姑娘,闺名画楼。

陆濯自觉惭愧,她竟然是这样进的门,太委屈了。

近似麻木的无力,却有去净房的需要,陆濯冷静片刻,试图扣动手指,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做得无比艰难,右手食指终于可以动了,扣在柔.软的床褥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濯的目光,投向了里面的床板。

手指距离床板,还算近。

夜晚寂静,魏娆突然被一阵规律的扣床声惊醒,很轻很轻的叩击声从背后传来,像有人在轻轻敲床。

胆大如魏娆,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幸好屋里够亮,各种喜庆的红色冲淡了那股幽幽的阴寒。

魏娆暂且保持不动,很快,除了叩击声,她还分辨出了一丝沙哑的声音,就像张着嘴呼吸。

这声音更让人觉得恐怖。

魏娆猛地跳下床,双足落地的瞬间,魏娆做出防御的姿势回头,结果床上除了背对她躺着的陆濯,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心口跳得厉害,呼吸急促得像刚结束一场赛马。

陆濯看不见,可他听得见,能听出她的害怕,陆濯甚至以为她会跑掉会尖叫,可脚步声居然停了下来。

是在观察他吗?

陆濯继续敲了三下。

魏娆终于注意到了那只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那是怎么样的一只手啊,五指修长惨白因为极度的消瘦变得仿佛在水里泡得太久的鸡爪。

“世子,你醒了?”魏娆缓缓靠近床铺,倾身看向他的脸,就见男人果然睁着眼睛,那长长的黑睫,可能是陆濯身上唯一没变的了,就连他的头发,经过十来日的昏迷,都变得枯草一般,没了光泽。

陆濯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不过姑娘家的声音,大抵都这般甜软。

就在陆濯等着她将自己转过来的时候,她跑了,高兴地喊着“世子醒了”!

陆濯眉头紧锁,却只能苦苦忍着。

苗嬷嬷第一个冲了进来,亲眼确认世子醒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派人去知会国公爷老夫人以及陆家各房,第二件便是派人把住在客院的御医请过来。

这些魏娆都安排小丫鬟去做了,苗嬷嬷眼里含着泪花,激动过后,她想起最重要的事,一边喜极而泣地抽了两声,一边慢慢地将陆濯调整成朝外侧躺的姿势:“世子终于醒了,您都昏迷十一日了,世子别急,御医马上就来!”

陆濯没去看站在苗嬷嬷身后的那个女子,盯着苗嬷嬷动着嘴唇。

苗嬷嬷见了,侧着脑袋凑过去。

陆濯说的是“阿贵”,伺候他起居的小厮。

苗嬷嬷反应过来,慈爱地道:“世子是要方便吗?您背后伤势严重,现在不能动,我去拿东西……”

“阿贵。”陆濯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声音都比刚刚大了一点。

苗嬷嬷老脸一红,尴尬的。怪她,世子爷多衿贵的人,昏迷的时候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醒了,怎么会让她一个老婆子伺候。

“好好好,老奴这就去喊阿贵。”苗嬷嬷急匆匆地走了,暂且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苗嬷嬷一走,陆濯的眼前再无遮挡,另一道穿红色衣裙的身影跃入视野,陆濯缓缓朝上看去,看到一位乌发如瀑般披散的美人。她美丽的脸上毫无铅华的痕迹,黛眉丹凤眸,肤色莹白,长了一张樱桃般甜美的嘴唇。

她也在看着他,似乎有些紧张。

陆濯并没有认出魏娆。

他只见过魏娆三次,两次魏娆都是男装,宫宴上那次魏娆虽是女装,却故意画得温柔乖巧。

女子的发髻占了妆容的一半,发髻的变化能变出不同样的美丑,一旦披散开,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更难认出来,更何况,陆濯大病初醒,更何况,他刚刚已经认定了身边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谢画楼。

说不出话,陆濯艰难地朝床边的新婚妻子点了点头。

魏娆怀疑陆濯没有认出她。

就在她想解释冲喜一事时,柳芽快步跑了进来,急着对魏娆道:“姑娘,阿贵来了,您快收拾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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