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审案（2 / 2）

沈梦昔看了一眼武后，低头行礼，唤了一声阿娘，听到武后说免礼，就起身走至榻前，宫婢在她身前放置了蒲团。

刚坐下来，还未开口，身后怀义和尚就抽泣一声，双膝着地跪行到榻前，将头埋到武后膝上，发出呜呜咽咽的无限委屈的哭声，直哭得武后唏嘘不已，伸手抚摸着他的光头，又亲自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殿内的宫婢太监赶忙上来解开绳索，怀义人高马大，此刻却如乳燕投林般扑在武后怀中，双手箍住武后的腰，含糊不清地诉说着：“天后啊，天后差一点就再看不到，怀义了，那一箭，险些，要了儿的命啊！”又伸出被踩红的手指到武后眼前。

沈梦昔实在看不下去，不懂武后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是色令智昏，还是把人当作宠物养着？她轻咳了一声，武后停下手，抬眼看她，有些嗔怪。

沈梦昔不理武后，而是示意太监将新鲜蔬菜送上，“阿娘，这是儿庄子所产，不值什么，却是冬日里第一批采摘的，儿吃着新鲜爽口，就想着与阿娘分享。”武后从未收过这样的礼物，低头见那两筐蔬菜十分新鲜，似是刚刚采摘，就笑着说：“冬日里，这倒是稀罕！好！好！月儿能想着阿娘，阿娘很欢喜。”

沈梦昔一指怀义和尚，“这个和尚，在城外路上言语不敬，搅扰仪仗，意图行刺，还险些射杀我的护卫，被我俘获，只是捆绑，并未惩戒，特带来给阿娘处置。”

怀义听了又哭，“天后，公主欺负了小和尚，射杀马匹，打翻一车御赐之物，还险些一箭封喉，射死了小和尚啊！”说完，又呜呜地哭起来。武后又是软语安抚，直看得沈梦昔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

“够了！”沈梦昔一拍身边案几，一指怀义，骂道：“五大三粗一个大老爷们，撒娇卖痴你不觉得寒碜吗？阿娘！这贱奴只会哭哭啼啼，没得让番邦使者以为我大唐男儿都是如此做派，我看，不要也罢！回头儿找出一打比这狗奴好百倍的送来！”

说完起身，和武后告辞，“阿娘，儿婚期在即，还有嫁妆没有整理清楚，那些蔬菜瓜果阿娘记得吃，儿就先告退了。”

武后看着发飙的女儿和撒娇的情人，十分头大，叹口气，挥手让沈梦昔走了。

怀义和尚吃惊地看看武后，又看看朝门外走去的太平公主，这，这，事情的连来龙去脉还没有说清楚呢，怎么太平公主这就告辞了？仿佛她真的只是进宫来送蔬菜的。还有，她会不会真的给武后送来新的面首呢？心中思绪万千，竟忘记了哭泣。

等沈梦昔大步走出紫微宫，武后摸着怀义和尚的光头，笑着说：“听话，小和尚，太平的山庄要经过去白马寺的大路，下次你就命人先探清路上有无太平仪仗，再定行程，记下了？太平从小就是个骄纵惯了的，我这做阿娘的也管不了，你躲着她就是。”

怀义和尚虽然心中早有思想准备，但也一时接受不了这完全被蔑视的现实，瘫坐在地上，半晌做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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