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相看(2 / 2)
沈梦昔摇摇头,心说,不笑话,我这在身边长大的也不见得多亲近呢。
“房夫人多虑了,等十娘成亲做了阿娘后自然就什么都懂得了。”沈梦昔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吧。”房夫人看看对面大案边风头无两的女儿,又看看下面大案上的郎君们,“七郎的婚事我就做不了主,如今九郎的,总该让我做一回主吧。”
沈梦昔笑了,听着房夫人略带撒娇的语气,觉得她是把平时与崔瑾说话的语境带出来了。
那边胤儿当场写了一首诗,写的是前年去蜀地的经历,引得当场许多没有出过远门的郎君娘子一片赞叹,让他讲述途中见闻,胤儿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沈梦昔忍不住撇嘴,这小子像个开屏的孔雀,拼命吸引人家姑娘注意力呢。唉,儿大不中留啊。
沈梦昔再看看丁四娘,她坐在相对靠后的位子,看着场中各人,温和地笑着,没有惊艳的笑容和文采,只是中庸地应酬着,她的母亲赵夫人也是这个性子。这是典型的婆婆喜欢,儿子不喜欢的类型啊。沈梦昔看看跳脱的简儿,觉得二儿子也不会喜欢这个类型。
唉!
等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年轻人又去打马球,沈梦昔吩咐护卫好生照料。
夫人们则大半都留在暖房内赏花聊天。
左羽林军将军王之远夫人姓窦,此时悄悄移坐过来,由孩子们打马球,聊到去年冬猎,“我家大郎善猎,像他父亲!大郎养了两只猞猁,虽比不得张五郎的豹子,但也是凶猛异常......”说了几句,见沈梦昔不感兴趣的样子,又说:“妾万分羡慕公主和房夫人,同为女人,能得男儿大丈夫一世心爱,不敢与公主殿下妄然比较,但那房夫人病怏怏的,崔大将军龙生虎猛,竟独爱这样连蜡烛都吹不灭的呢。”
沈梦昔听了一笑,她明白这位窦夫人的话中之意,崔瑾是武将,家中除了房夫人竟然连通房都没有。“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窦夫人得了沈梦昔一个笑,说得更加起劲,“今日崔夫人几乎没有吃东西,她不能吃肉,不能吃虾,连西域葡萄也不能吃的。呵呵。”窦夫人瞟了一眼起身去看马球的房夫人一眼,凑到沈梦昔耳边说。
热气扑到耳朵上,沈梦昔往后躲了一下,窦夫人马上知机地坐直了身体。
“那可是少了很多口福。说起来,今日给房夫人的菜肴,也是精心挑选的,与列为都是不同。”沈梦昔说。
“公主真是细心体谅啊!”窦夫人的话题又绕到房夫人身上,“都说房夫人夫妻恩爱,五年抱三,又不肯给夫君安排通房妾室,结果自己身子骨垮了,唉,男人就像茶壶,得配一套茶杯才是,总用一个茶杯也受不住不是?”
王将军忠勇之士,人品高贵,儿子也是出类拔萃,就是夫人太爱八卦了。沈梦昔有些苦恼。
“阿娘!”鹿儿在身后喊。
“鹿儿,怎么没打球去?”沈梦昔回头。
“纪六娘子身体不适,鹿儿陪她回来赏花呢。”鹿儿身后走出纪六娘子来,给沈梦昔和窦夫人见礼。纪六娘子是丞相纪孟云的孙女,与鹿儿是多年的手帕交。
窦夫人看到鹿儿两眼放光,“我家大郎马球打得极好,郡主去场边看球多好!王大郎!我儿就是王大郎!”
沈梦昔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只好掩饰地说:“虎父无犬子,王将军骁勇善战,大郎想必也不会错了!”
窦夫人听了,更加欢喜,“是的,是的!我大郎能拉两石弓,百步穿杨!”
门口清风冲着沈梦昔摆手,沈梦昔对着窦夫人歉意地说:“许是有要紧的事了,窦夫人多饮些乳酪吧。”说完赶紧走了出去,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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