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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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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快讲。”

沈文宣坐在上首, 虽这么说,但看这么大阵仗,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这隔着卖出曲辕犁的图纸已经好几天了, 即使距王老板勾搭上郡城里的大人时间也不短, 之前什么表示都没有, 偏挑着这个不前不后的点儿来, 怕是有求于他。

“先生, ”王沐泽先拱手道歉道,“这次没考虑到先生的意愿就冒然前来, 敲锣打鼓的,扰了先生安宁, 王某在此给先生赔罪了,也给先生弟弟赔罪了。”

沈文宣闻言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眼圈还有些红的焦诗寒,脸上不显, 但心里的气闷总算消了一点儿。

王沐泽见此留了一个心眼儿, 一瘸一拐地走到离沈文宣最近的下首位置坐下,虽然看当家主人的姿态,一点儿让他坐下的意思都没有, 但王沐泽觉得人嘛, 脸皮就是要厚一点儿,能少受一份儿罪就少受一份儿罪。

“承蒙先生大才, 之前的曲辕犁实乃精妙之极,不仅救我王家木器行于水火之中,也是我大庆国江山社稷——”

“说人话。”沈文宣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吹捧。

王沐泽顿住,准备的一箩筐话在心里来回倒腾, 再看几眼沈文宣的脸色, 笑道:

“先生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我来一是为了替我家老板感谢先生,具体是因为何,想必先生已知晓。”

“这第二嘛,敢问先生知不知道我们这儿县太爷的千金——颜大小姐,就要成亲了?””

沈文宣看了他一眼:“关我何事?”

王沐泽:“本来呢,这不关我们这些小民什么事的,顶多凑个热闹,但听闻县太爷给颜大小姐准备了几块上好的木料,想要为颜大小姐打成家具作为嫁妆。”

“这县太爷的千金成婚,到时来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嫁妆这东西就是谈资,这样在权贵面前露脸的机会谁不想要?”

“木家和县太爷是亲戚,搁几天前,这事儿肯定落到木家头上,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王家不是靠着先生您起来了吗?所以这事到底谁来做可就不清楚了。”

王沐泽说到这儿有些惭愧:“这县太爷的意思是公平竞争,虽然这木家在县里没开多少时间,但人家好歹是从郡里出来的木器世家,论实力,我们王家确实还......差了那么一点儿,所以只能来求助先生了。”

沈文宣懂了:“我不会木匠活,这事你得去找好木匠。”

王沐泽站起来一拱手:“先生虽不是木匠,却胜似木匠,还望先生相助一二,我们王家木器行绝不会亏待先生的。”

说完手在背后示意两下,那些个小厮在他身后齐齐站成一排,恭敬地弯腰献上手里的礼物。

这么一站,看着还挺唬人。

沈文宣笑了一声:“王总管...是吧?”

王沐泽点点头。

“你可能对沈某我有误解,那曲辕犁我说过,只是我碰巧从古书中看到的,论真才实学,我一样没有,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沐泽闻言心下一急,隔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道:“先生心中气可还没有消?如果王家还有哪些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先生表明,我王家一定赔礼道歉。·”

沈文宣有点儿疑惑:“你为什么不相信曲辕犁不是我本人所想?”

就这么笃定他是不想帮王家才这么说的?

王沐泽低头笑了一下:“曲辕犁就算是先生从古书中看到的,但这也不能表明先生没有才学,那画图的手法老练至极,标注也比我们这儿最好的木器师傅还要精简,这总不会是一个门外汉该会的吧?”

我们俩都是行家,打这马虎眼就不必了吧。

沈文宣挑眉,然后继续装傻:“你还是误解我了,那标注也是古书上就有的,至于手法,我看它精妙,就画了上百遍,看起来自然老练。”

王沐泽还想说些什么,估计又是点明他话中的不合理之处。

“行了。”沈文宣打断他,“这些东西既然是王家的道谢之物,我不收也不好,正好给各位的回程之路减轻负担,慢走不送。”

掺和进权贵之间展现他不正常的才能,沈文宣觉得自己想要作死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但不巧,他有弟弟要养,不想作死。

王沐泽语噎:“先生......”

这东西都收了不能不做事的......做人得厚道不是?

正着急时眼珠一转,看见了旁边的焦诗寒,脑内灵光一闪,立刻回身在一个小厮捧着大箱子里翻找。

沈文宣还以为他在找银票,想拿钱砸醒自己。

啧,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咋是差钱的人吗?

不过他找银子在大箱子里面找的,大箱子是他的了,所以这银子本身就是他的吧?

王沐泽小心拿起一个包着丝绸的长条盒子,不大,但仅从用的木料看来,很是贵重。

等王沐泽捧过来,沈文宣下意识地抬手去接,但王沐泽却巧妙地转了个弯,竟然递到了焦诗寒面前,道:“来之前就听说您久病初愈,特备此礼,还望您能收下。”

对付老油条实在太难了,幸好备了份礼对付老油条心尖上的小嫩芽。

王沐泽脸上笑得憨厚,焦诗寒不明所以,转头看了沈文宣一眼,然后起身躲到了另一边,隐在了沈文宣的身后。

这人是想要请兄长帮忙,送他东西做什么?

王沐泽见此,心里略忐忑,只得把木盒又呈在了沈文宣面前。

心中叹一声:这么听话的弟弟肯定不是好弟弟。

沈文宣沉着眸打量他:“木少爷说过王总管老奸巨猾,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焦诗寒站在他身后眼眸悄悄一转,木少爷是谁?

王沐泽尴尬地笑了笑。

此时若来一句“多谢夸奖”不知会不会又要挨揍?

沈文宣抬手解开外面的一层布稠,打开了他捧着的盒子。

霍。

沈文宣挑眉:“这人参年份不小啊。”

紧皮细纹珍珠顶,一看就是好货色。

王沐泽谦虚道:“只是颗上百年的人参罢了,不值当什么,但人参自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益气生血之用,对大病初愈之人极好,所以特意带了过来。”

说是这么说,但这种品相的人参只有一颗,是他带来的这些东西中最贵重的了,那抠门成性的肥东西起初还不肯给,就掏铺里的东西搪塞他,幸好出来的时候顺走了,他也不怕被发现,反正那胖子又认不出来。

王沐泽瞅着沈文宣的脸色,大着胆子道:“这颗人参并未在礼单之列,若先生能相助我王家,那这颗人参我王家也是甘愿奉上的。”

沈文宣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椅臂,眼神刺着他:不在礼单之列,是想厚着脸皮带走不成?

王沐泽轻咳一声,躲开他的视线,厚脸皮就厚脸皮,他脸皮可厚了。

沈文宣忽的抬起手,“啪”的一声将人参的盒子合上了,王沐泽心中咯噔,以为他还是不同意,但下一秒手中就空了。

沈文宣站起身,将手中的盒子给了身后的焦诗寒,脸色温和:“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看了王沐泽一眼,出去了。

王沐泽赶紧跟在后面。

焦诗寒呆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又是为了他,他知道,所以心中的涟漪一圈大过一圈,他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么好?

沈文宣走到那棵枣树下停下,枣树虽然长在院外,但长得粗大,枝繁叶茂,在院内延伸了不少。

透过枝叶缝隙可以看见不少好奇的村民从他家门前有意无意地经过,人数简直比前几天加起来还要多,王家探访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

“先生。”王沐泽在身后站定。

沈文宣问道:“你认为我拒绝你的理由是什么?”

王沐泽想了一两秒,回道:“先生有自己的远见,我也猜不准,或许是想韬光养晦,也或许是因为先生有大才华,想要另起炉灶。”

沈文宣:“也或许是因为什么神神鬼鬼的传说?”

王沐泽愣了一下:“我不信鬼神,我只信百事人做成。”

沈文宣回身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你不信自然有人会信的。”因为他还真得经不起推敲。

“要我帮王家可以,但我不想让外界知道是我帮了,所以打你的这身伤,啧,打得还挺好。”

王沐泽......抬手摸摸自己的肿得老大的脸。

沈文宣:“你来送礼,我却不领情,还把你打了一顿,王家因此和我决裂,所以你们再做出什么东西赢过木家,就不关我的事了,懂了吗?”

王沐泽闻言连忙点头:“懂懂懂,我一定努力演好这场戏,骗过外面所有人,不让先生失望,王某在此多谢先生了。”

“只是......这县太爷给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还要按照先生的图纸做模具,不知先生所需多长时间?”

沈文宣沉吟了一会儿:“等个七八天吧。”

“好好好,先生慢慢做,不着急。”王沐泽心里乐开了花。

“哦对了,”沈文宣回屋走到一半又转过身,“回去偷偷给我送来你所有能找到的木器书目,有用。”

“诶!那先生与我决裂了,带来的那些个大物件是不是也该带走啊?”

沈文宣回头,瞪了他一眼:“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抢了你的不行吗?”

“诶,行行行。”

王沐泽狗腿得有点儿苦涩,然后麻溜地带着所有的小厮走了,走得时候还时不时敲两下鼓,哭得惊天动地,

“沈文宣你天杀的!我好心来给你送东西,你不领情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打我!我这张帅绝人寰的脸是你能打的吗?!哇啊啊啊啊啊啊,没天理了!不仅打我,还抢我东西!等我回去找人......”

沈文宣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心中有些五味杂陈,想喷也不知道往哪个点儿喷。

焦诗寒帮忙把小东西搬到卧房里,笔墨纸砚在书桌上摆好,布匹和针绣他有些不好意思拿去问沈文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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