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正文未完解释看作话(1 / 2)
范白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些:“抱歉,我之前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有些东西不记得了,您是?”
席苍站在范白面前,盯着他看了会儿,启唇:“席苍。”
范白“啊”地叫了声,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惊喜和崇拜,奈何业务不熟练实在有些浮夸:“久仰大名!”
席苍背后的阿源眼睛弯了弯。
是预料中的答案,但席苍还是伸手摁了摁眉心。
既然如此,就把现状变成对自己最有利的模样。
席苍反应淡淡地离开,范白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他以前跟席苍的交集应该也不是很多,只是碰巧看见后想起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
但范白很快就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转眼在庄园几天过去了,范白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门口的保安对他彬彬有礼,严肃却不失亲和的态度,但手上却没有一点放行的趋势:“抱歉先生,我们没有接到上头的命令是不能随意放人进出的。”
当范白找到管家询问时,却又得到:“因为项目的筹备,暂时还要委屈您一段时间待在庄园中,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对您造成任何人身伤害,也不会在食住上苛待您,您是我们的客人。”
不管怎么说,就是没办法出去。
范白向上头反应了这件事,公司那边的反应并不是很惊讶,似乎早就已经被打过招呼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待在那边也是公司的意思,公司这边也知道,会按照出差的标准结算你这几天的待遇。没发生什么事吧?”
范白当然只能如实说:“没有,但我不能出去。”
“没受伤害就行,如果有情况你随时跟我们报告。至于这个问题……毕竟是席家现任家主住的地方,管理肯定严格,你先忍耐几天,项目步入正轨后,公司后续会给你补偿。”
“当然,这个问题我也会给上面反应,争取让你自由活动。”
然后这一反应就石沉大海,范白还是不能出去。
范白跟室友小丁聊起这件事时:
【阿瓦达索命绿:饿你了吗?】
【饭:没有】
【阿瓦达索命绿:那打你了吗?生理心理折磨你了吗?】
【饭:没有,吃住都还挺好的】不单单是好了,范白一天天住着都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阿瓦达索命:那你还要什么自行车!!我在事务所都快忙成狗了,简直不把实习生当人,你别跟我凡尔赛啊】
【饭:但是我跟席家那位,以前好像有仇,我现在好像被软禁了】
【阿瓦达索命:席苍???那就小事不用跑,大事跑不了,我直接给你准备花圈】
范白跟室友聊了几句,也逐渐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席苍这么一个大忙人,哪里还能专门注意一个不知道多久之前才见过的小实习生的动向。
可能这也不是想软禁他报复他,毕竟谁报复一个人还好吃好喝地供着。
多半就是席家管理比较严。
范白这么告诉自己,但缺失的记忆迟迟没有找回,范白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
他还纠结着没把这件事告诉牧柏,因为担心牧柏知道这件事后分神,最近牧柏总有些忙碌的模样。
虽然他还是维持着以前的聊天节奏和体贴温和的风格,但细节处总是骗不了人。
牧柏深夜都还在工作。
范白这段时间也关注了牧氏一个上市公司的股价,作为重点投资和关注的公司,股价出现了大跳水。
到今天甚至已经上过财经新闻,也能对应上牧柏忙碌劳心的原因。
牧柏没有说的意思,范白自然也就没有主动去过问,只是旁敲侧击如果有自己能帮忙的地方可以说。
在范白第n次询问管家能否出门时,管家终于有了别的回答:“抱歉,这件事我无法做主,您上去询问家主吧,他正在家中。”
范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不能回去的原因果然还是跟席苍有关系。
但把他留在庄园里,好吃好喝地喂着,这是什么新型报复方式吗?范白甚至都长称了,虽然还没达到这个身高的标准体重。
范白顺着管家的意思上楼,还没上楼就看见两个守在上楼口的保镖,但保镖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
简直像等着他进去的一样。
范白:“……”有点鸿门宴的意思了。
但范白不得不去。
走到门口便能听见里面隐隐传出来的讨论声。
“现在牧氏这个项目正在申请政府介入投资,如果不成功,大概只有破产这一个结局。”
“舒氏和尉迟那边都协商好了,只要口风一致,上面考虑到项目失败的成本,应该不会同意。”
“现在只差您的批文。”
范白的确没想到,牧氏现在的状况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这是另外三家联合起来对付一家?
“也怪牧氏有了新技术手段太激进,这次失败够他们吃一个大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只要他们肯点头把技术拿出来,要不了多久时间就能恢复元气。”
里面安静了会儿,似乎是都在等着席苍的回答,过了会熟悉的声音才响起:“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再说。”
“可……”焦急的声音没说出来就偃旗息鼓,“是,希望您好好考虑。”
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范白靠墙站着,低着头,十分老实的模样,居然也没有人过问他为什么在这,径直离开了。
席苍坐在里面等了会儿,本来以为范白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利害就会忍不住进来询问,但足足等了半小时,门口仍然没有动静。
席苍拨了内线:“范白呢?”
管家默了默:“范先生回房间了,拿了新订的游戏机进去。”
席苍:“……”
*
范白的确失忆了,但他就算失忆,也不至于看不懂席苍是故意要让他知道牧家陷入危机的消息,还故意让他知道席苍拥有这件事情的决定权。
但知道是知道了,范白看不明白为什么席苍要让他知道。
难道是发现他和牧柏的关系,决定用这个消息来打击他,让他动摇,摧毁他对牧老板的信任和信心后……收买他当个间谍?
这样席苍就能借由他掌握更多消息,制定计划。
不是这样,难不成还要像小言剧那样,“你男朋友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不从了我,你知道他的下场”来个强取豪夺?
范白被自己的脑补搞得有点震惊,卡了一下游戏人物死了。
范白照常生活,在晚上的时候给牧柏发了一条晚安,绝口没提今天提到的事情。
以牧柏的能力还不需要他出谋划策,如果真的到那种地步,一个范白的主意也解决不了什么。
那头回得很快,同样反应如常。
夜晚的庄园很安静,范白入睡已经有一会儿,但他睡眠很浅,在有人进入自己房间发出动静不久后,就逐渐从浅眠中清醒过来。
来人的脚步很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到来的意思,好像还有些踉跄的意思,似乎是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太强的掌控力。
范白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惊讶地发现进来的人是席苍。
席苍锋锐的气质此时被醉意模糊了些,见到灯光亮起时神情微怔。
范白此刻很后悔自己一时偷懒没去锁门,导致目前面临这么尴尬的情况:“席老板,您走错房间了。”
席苍黑幽的眼眸看着他,似乎是在辨认范白是谁,然后垂眼摇头:“没有走错。”
范白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怀疑是自己走错了,他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跟醉鬼计较,如果把人打了他也走不出这个房间,一边纠正他:“你走错了。”
席苍也坚持:“没有。”
大晚上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范白抱着自己的枕头起身:“好,那我走错了。”傻子才一直跟他理论,庄园这么大,他随便找个房间,再不济在宽大豪华的沙发上都能睡到明天早上。
走到门口,席苍却把人拦住了:“你是骗子。”死亡是假的,傻是假的,小时候说要等他功成名就也是假的。
席苍已经站在高处,但小时候给他擦药那个男孩却已经属于别人了。
席苍:“你跟牧柏在一起了吗?”
范白嗅出点不妙的味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席苍继续问:“为什么下午不来找我?”不管是要他支持牧氏,还是放他离开也好,最让席苍无力的反而是范白的无动于衷。
仿佛他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也无法挽回了。
范白的角度,属实是觉得有点席苍此人有点难以理解了。要不是知道席家这位家主出了名的不近男色女色,范白都要给这人盖章性-骚-扰了。
范白略家思考,谨慎地提前询问:“你现在身上有力气吗?”
席苍摇头。
范白眼睛亮了亮:“那你到床上来躺着吧,等等我,我去拿个东西。”
席苍的确喝得多了些,但并没有完全丧失思考能力,他犹豫了些,躺在尚有余温的床上。
范白拿完东西进来,摸着下巴道:“床太硬了,席老板你还是睡在被子上吧。”
席苍因为范白口中熟悉的称呼微微愣神,最后居然也真的照做了。
范白都有些惊讶,席苍这种状态下也太听话了点,然后他上前:“我帮您盖被子。”
用被子把席苍整个人包住后,范白拿出刚刚到手的胶带,撕开,结结实实地缠了几圈在被子上,确认酒后的席苍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挣脱之后离开了。
席苍有些怔愣地看着范白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范白从柜子里拿了一床新被子,出门时还十分体贴地为席苍将房门关上:“老板好梦!”席苍不走,他走还不行吗!
席苍被卷在留有余温的被子里,夜深人静,还真的生起些睡意:“……”
不对,他沉着脸,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范白给绑在这了。
席家规矩森严,佣人晚上都是单独住在旁边的佣人房,不能留在主宅。
范白出去转了一圈,成功找到附近一间空房。就算不经常住人也时常打扫,甚至范白自带的被子都多余了。
范白本来睡意就没跑完,一躺下来,几乎没有多久,就这么入睡了。
等他醒过来,再在餐桌上见到席苍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快九点了。
第一次在餐桌上见到席苍,范白虽然还是习惯木着脸,但心里还是有些惊讶。
席苍打扮得整齐,看来是酒醒后恢复了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回了自己的房间。
头发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板正锐利的五官,席苍的脸色很黑,他看着过来坐下的范白:“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老管家在一旁站着,闻言忍不住地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
他没记错的话,昨晚年轻家主喝得有些微醺。
这种状态下,两人会发生什么?
范白试探:“您不记得了?”那敢情好啊,那当然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席苍眼神冷下来:“我被被子捆着。”
老管家眉头一跳,看不出来身板柔柔弱弱的范先生晚上走这种风格。
范白的期望破产,但面上仍然一本正经,一副为了席苍好的模样:“我怕您冷。”
席苍冷笑:“所以你就拿着被子出去了?”
范白惊讶:“一床被子还不够您用吗?”
席苍收起笑容,他恼的是一床被子的事情吗,长这么大还没人像范白这么胆大,敢这么对他。
不过这家伙做的出格事情还少吗?但现在记得的人只有他一个。
席苍:“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范白面上是努力思考的模样,然后顿了顿,故作遗憾地摇头:“我好像没听见。”
席苍盯着范白:“没听见?”
范白义正言辞:“我晚上睡得太死了。”
“睡得很死,所以能把我捆床上。”
范白沉痛:“一直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有梦游的毛病。”相信以席苍的身份和势力,已经知道了他失忆的事情,那只要他一直“不知道”得罪席苍的过往,席苍这么清高傲慢的人,说不定就不追究了也不一定。
所以范白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昨天晚上听到了什么。
席苍看着范白线条流畅的侧脸,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唇线抿平:“这次梦游把我捆起来,那你下次梦游又要做什么?”
范白眼睛一亮,跟着沉痛地附和:“对,我的存在真是太危险了,您还是不要跟我住在一起,董事长把我退回去,让更有经验的前辈来吧,我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
席苍看着范白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愣神:“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您。”
范白选了个折中的称呼:“那我的意见你能考虑下吗?”
席苍敲了敲桌子,话是对旁边的老管家说的:“找位心理医生过来。”
老管家点头,马上去办了。他听完也反应过来两人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关系,但范白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范白:“……”
这就是万恶的有钱人吗。
*
医生来得很快,但几番检查测试下来,范白也明白过来,这几位医生过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他的“梦游”,而是范白的失忆。
经过检查,范白的身体和大脑没有问题,他恢复记忆只需要一个契机。
牧柏询问过范白自己的意愿,但范白没由来地有些抗拒,他把这种抗拒归结为太麻烦了,他现在的现实生活也很充实、很忙。
牧柏不会勉强范白,默默绕过了这个问题。
范白对着这些心理医生有些无语,又有点悲愤。
看来席苍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让他恢复记忆然后再处理他。
这招是杀人诛心。
主要为范白诊疗的医生是位年长的女性,面相很和蔼,是让人生不起警惕和厌恶的那种慈祥。
范白对这样的女性生不出什么反骨,几天下来的治疗甚至有模有样的。
年老的医生眼角有岁月的痕迹,看着范白的眼神很慈爱,询问:“今天感觉有好些吗?有想起什么吗?”
范白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漂浮的云,一段时间后,安静的房间中响起回答:“还没有。”
席苍并没有禁止范白对外的通讯和联系,但范白也没有向外求救。
因为结果摆在那,不会有人相信席苍会分出心思要专门对付他范白,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还会绕什么圈子吗?
而事实上,席家目前也没有亏待他,他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觉得范白多半有什么妄想症。
至于父母,就算范父范母知道也拿席苍没办法,范白干脆没有说出真相让他们担心。
而牧柏……
最近连一向用词隐晦、说话留有余地的财经新闻都不再掩饰了,牧氏新项目的事情岌岌可危,而原本在牧柏弹压下有合并趋势的牧氏集团,此时又故态复萌回到原来四分五裂的模样,人人固守着自己那点利益,谁也不肯先退步应对此次的危机。
甚至分裂的领头人就是牧柏的亲生父母和拥有血缘关系的叔伯。
阿源看着手上的报告:“按照现在的情况,牧柏一个人独木难支,撑不了多久。”
席苍神色疏淡冷酷:“牧柏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他这几年暗处的私产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他看清了,也不耐烦再给牧家当顶梁柱罢了。”
席苍不得不承认,把自己放到牧柏的位置和处境,他不一定能忍这么久,早就拉着那些已经腐朽的根同归于尽了。
席家是血腥残忍的养蛊地,那牧家就是难以抽身的泥泽。
“几位老董事那边,已经催过很多次,要求您尽快动手给牧氏最后一击。”
那些席家人都是贪婪的豺狼,看到牧氏落难,怎么会顾忌那点虚假的世家情谊,恨不得再早点将这条受伤的大鱼拆吃入腹壮大自身。
席苍拧着眉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再等等。”
如果他真的下手,那么日后明面上跟牧柏再无和解的可能,两边的人也必须站队。
这种情况下,那人会选择谁,几乎是席苍不用深思就能得出的答案。
阿源微微垂头表示应和,不再就这个问题多说。
只是心中微微感慨,谁能想到不论是老董事们以为的利益让步不足的原因、还是外界猜测的为了席家商界的信誉和情谊,在席苍心中的分量都只能放到一边呢。
与牧氏情况的相关问题讨论,庄园里的人来来往往几乎都没有避讳过范白,席苍那些心腹见到席苍和阿源的态度,几乎都以为范白是席苍新招的哪方面人才,还特地养在身边以表看中。
别说别人了,差点范白都这么以为了。
他寻思着,席苍这也太自信了点吧,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没收,就这么笃定他不会向外传递信息。
不过范白最终也没有给牧柏传递信息,一个是这些信息看似是席家的决策,焉知不是席苍故意放出来的□□,想让他传递给牧柏干扰牧柏的判断?
第二个就是范白怀疑这是席苍在钓鱼执-法。
不管哪一个可能性,都是席苍的风格。
啊,脑子不够用了。
范白决定躺平,还是当一条没有追求的无知咸鱼比较好。
“你要找席少爷吗?”阿源仍然没有完全改口,还是习惯称呼席苍为席少爷。
范白点头:“我在这里待得太久,我在公司的实习也快结束了,我的导师让我回去还有其它事情要交给我。”
阿源将视线从范白白净的脸上移开:“我去询问少爷。”
没多久阿源回来,一脸歉意:“抱歉,少爷正在忙,现在不方便见您。”阿源顿了顿,“而且因为您最近对我公司的决策了解较多,出于公司战略保密方面,希望您可以暂时待在这里。”
范白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我可以签署保密协议。”
范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常跟在席苍身边的保镖就走上来,态度强硬地收走了范白的手机:“抱歉,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领头的黑衣保镖看着下意识上前一步的阿源:“源哥,这是上司的吩咐。”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阿源也能明白,席苍本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更不是什么为爱放手的良善之辈,能纵容地等到现在,已经出乎大部分知情-人的意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范白抬头望望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又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身板,把这个道理拿捏得死死的。
很配合,甚至还主动询问:“免得再跑第二次,我身上坚硬的锐物要不要一起收走啊。”
保镖一愣,反而被问憨了,他挠挠头,迟疑:“那就……一起吧?”他来的时候还忐忑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怎么在范白反抗的情况下成功收缴东西,还不伤到人。
现在那些策略123都没用了。
跟在后面的新保镖默了默,有点明白为什么老大一直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了。
死水总是向往着活水的涟漪和潺潺。
席苍冷了范白两天。单方面的。
范白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觉得现在的生活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嗯,可能还是有点。
伙食没之前好了,日常周边也没有什么人跟着了,倒是清净不少。
席宅中不少下人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之前虽然都知道范白是个“外人”还只是合作公司押在这里的小职员,但不论是席苍身边的一把手阿源还是老管家都对范白颇为亲近,自然也不敢怠慢。
但管家因事外出,而阿源也因为各种原因没再范白面前露面,不少人心思就活泛起来。
都说久仆成主,尤其是席家这种,一个小管事的身份说出去,指不定比一些小公司的老板还来得气派。
中年男管事抱臂,不耐烦地将饭菜放在桌上,并不轻巧的动作让银盘和底下接触的木头桌子发出碰撞的响声。
范白慢悠悠地放下游戏手柄过去吃饭。
避免再遇见席苍引起他老人家的负面情绪,范白这几天都是在自己房间摆了小桌子吃饭。
就是要劳烦这里的帮佣单独拿过来。
以往都是一位和范白相熟的女佣送过来,这次是一位中年男人,是女佣临时有事拜托了他。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留着的两撇小胡子,将饭送到却没有走,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范白聊起来:“你怎么一直待在这不走啊,你没其它工作的吗?我看你在我们这也没做什么事情,成天待在房间打游戏。”
范白心想,他想走也要你主人肯开门啊。嘴上敷衍地答了两句,没有多说。
中年男人像是极不满意范白的忽视:“听说你还是个名校高材生啊,看来这些好学校也不怎么样,读了出来也没什么用。”
“我儿子跟你年岁差不多,现在全国在跑,名声很大,你在网上随便搜搜他的名字都能看到他的照片。”
范白咬着筷子夹了一个虾仁,沉吟,今天的虾仁好像有点老了。
可恶啊,他的胃口果然被养叼了,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回去后还怎么好好做他的红-星接班人。
中年男人误以为范白沉痛的面色是在痛惜自己的“无能”,说得更起劲了:“不说他自己的工资,就是别人把他请过去了,都有奖金。”
“你知道他是干嘛的吗?”
范白把虾仁吃完了,绕过留下的素菜,想尽快让中年男人离开,避免他看见自己不按“规矩”的吃法又念叨什么。
极力回忆下中年男人之前所说的“工作”待遇:“全国名声大,用名字就能找到照片,带过去还有奖金,不说工资……”
顶着中年男人骄傲轻蔑的目光,范白沉吟后猜测的语气:“全国通缉犯?”
条件意外很吻合啊。
中年男人一窒,脸色铁青,他刚想说什么,门口就传来冰冷又冷酷的疑问:“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席家会收通缉犯的父亲当下人。”
席苍下人两个字念得轻飘,却宛如千斤重的巨石砸在中年男人的心口,连带着他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席先生、我……”
但看着席苍的神情,中年男人根本没有勇气解释更多。他光是看着席苍那张脸腿都打颤。
席苍那句话说出口传出去,不管他的儿子以前是什么,现在也只会是一位通缉犯了。
看着中年男人落魄离开的背影,范白的手捏紧筷子,觉得面前桌子上的饭都不怎么香了。
他默了默:“嗯……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席苍缓步走过来,平日苍白如同吸血鬼一般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居高临下地看着范白:“但是我不开玩笑。我不想再看见他出现在我面前。”
随着席苍的靠近,范白嗅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他光是闻闻都有些头晕,再看席苍略微有些反常的表现,范白哽了下,询问:“你……喝酒了?”
席苍走过来,手中似乎还拿着文件一样的东西,皱眉,身形有不易察觉的摇晃:“那点酒不足以让我喝醉,我没有醉。”
啊不,他觉得你已经醉了大哥。
要不然怎么可能说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在范白思索着要怎么应对这个醉鬼的时候,席苍将手上的文件摆上桌,推到范白面前。
范白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这份文件甚至已经签上席苍名字,一份权威评估建议书,如果送到相关机构,大概第二天就有无数见缝插针的投资者把资金捧到牧柏面前。
但这个举动对席家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签这么一份文件,还带出书房,都不能说席苍醉得厉害,应该说他疯了。
席苍:“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份文件发出去,但你要留在我身边。”
范白自然不会觉得席苍口中的“留在我身边”会是简简单单地待在他身边。
范白:“席老板,你喝醉了,我去叫人把你扶回去休息。”
只字未提那份文件。
范白往门口走的路上,被席苍抬手拽住手臂,席苍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沉淀着几乎疯狂执念的色彩。
范白试图把手缩回来,但没有成功,他只能尽力往后退,希望席苍冷静一点。
这次醉酒与上次不同,席苍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加上从小学习的格斗技巧,轻松就能按着人到床边。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环境和地点。
范白笑不出来了,因为席苍的手和动作。
并不急色,像是要缓慢享用自己战利品的狩猎者,纯黑的眼珠里浮动着范白看不懂的情感。
“不是喜欢在我面前跳舞吗?我很好奇,你不穿那身滑稽的衣服在我面前跳舞,会是什么模样。”
范白:“……”应该说的是
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席老板,你冷静一下,我不知道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但是……”
“叫我席苍。”
席苍苍白的手在范白白皙的脸上停留了下:“我小时候就承诺过,现在我可以保护你,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待在我的身边。”
如果按照一般的套路,主角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该哭着达咩哟达咩,然后“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很诚实”了。
但是范白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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