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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基督山位面2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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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丝睁圆了眼,她能从罗兰的表情里体会到明显的不悦。

——这是剧团经理赫克托来信,简单报告了唐娜事件的处理结果。

他们已经将绑架唐娜的工人交给了巴黎的警察,并且录得了那人的口供。

赫克托面见检察官,要求对指使行凶的安茹侯爵提起公诉。

谁知检察官得到了口供,确认行凶者将被羁押,但是不会对安茹侯爵有任何行动。

赫克托向检察官提出了疑问,检察官却建议他稍安勿躁。

“等到安茹侯爵的政敌上台时你再来吧,到时候你这桩案子一定会非常有用的。”

检察官如此回答剧团经理。

剧团经理如实转述给罗兰。

罗兰:没想到这个位面的司法系统如此崩坏。

代表公正与正义的法律完全沦为争权夺势的工具。

罗兰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写回信给剧团经理,嘱咐他,尽快排查剧院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如果不是剧团知根知底的老员工,就留个心眼,要求他们提供可靠的亲属担保或者金钱担保。此外再做好一切安保措施。

好在《魔笛》公演之后,剧团和唐娜小姐的名气已经再次打响,安茹侯爵现在已经无法再撼动唐娜在歌唱界的地位。

昨晚的事,也多少能够给安茹侯爵提个醒——他也是有政敌的,这种事做的越多,就会有越多的把柄落在政敌手里。

——希望他不会再轻举妄动。

罗兰心里很不舒服:不能使用法律约束,只能依靠对方自觉……实在太令人不放心了。

“检察官?”

罗兰忽然想起了她的朋友瓦朗蒂娜的父亲,德·维勒福先生,那位也是检察官。

她看了看赫克托的信,信上写的并不是德·维勒福这个姓氏。

早先她曾听母亲说起过,德·维勒福先生是一个严苛到可怕的检察官,司法界最正直的人。

瓦朗蒂娜的父亲,究竟是这个无序司法界里的异类,还是同流合污,但表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

*

这样揣测朋友的家人似乎不太好。罗兰给剧团经理回过信以后,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但是她在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夏季舞会那一天,见到了传说中可怕的检察官。

这天在夏季常见的雷雨中开始。

好在罗兰忠心的员工们凌晨五点就开始采收各种各样的蔬菜与瓜果,在雷雨降落之前,要送到德·莫尔塞夫府上的食材就都准备好了,新鲜地、水灵灵地躺在篮筐里。

德·莫尔塞夫家的厨娘签收的时候非常满意,并且表示会把食材行推荐给她认识的其他几家贵夫人家里。

除了蔬菜与挂果之外,食材行还“跨界”,给德·莫尔塞夫府上送去了很多鲜花——不仅有用来插瓶的鲜切花,还有不少盆栽。

茉莉花、栀子花、铁线莲……那些能够在闷热夏日里释放幽香,减少人们烦闷情绪的花朵,都盛放在精美的瓷盆中,被送到即将举办舞会的大宅院里——它们是被“租用”的,第二天还能回收。

巴黎人在这些小生意上一向很精明。

罗兰由母亲陪伴着来到德·莫尔塞夫伯爵府邸,很欣慰地见到了食材行辛苦劳作的“成果”,被盛在精美的碗碟中,用最高规格的餐桌礼仪送上来。

鲜花随处可见——她刚刚在伯爵府中站定脚,一左一右两枚玫瑰就递到了她面前。

一枚来自安德烈亚,一枚来自阿尔贝。

因为有与安德烈亚“恋爱禁止”的前提,罗兰接受了阿尔贝的那一枝,同时冷淡地横了安德烈亚一眼。

金发的年轻人却举着手中的玫瑰,送到口边,作势轻轻一吻。

“……”

罗兰不得不承认,若论起撩拨美人,安德烈亚确实比阿尔贝强多了。

所以她随阿尔贝走开,并且要求阿尔贝替她指点一下赴宴的宾客——多半是德·莫尔塞夫伯爵的同僚和朋友,因此阿尔贝指点起来,毫无趣味可言。

“可惜我的朋友弗朗兹·德·埃皮奈没能及时赶到巴黎来。”

“要是他能早动身几天,就能赶上今天的舞会了。”

罗兰还记得这位“弗朗兹”,阿尔贝在“壮游”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和弗朗兹一起度过的。

“什么人会在七月里从外省赶回巴黎来?”罗兰好奇地问。

“弗朗兹会——弗朗兹和德·维勒福小姐有婚约,到巴黎来是来结婚的。”

罗兰恍然觉得早晨的雷声又响起了。

德·维勒福小姐不就是瓦朗蒂娜吗?

瓦朗蒂娜现在不正是好好地在蒙莱里“种田”?

“瓦朗蒂娜是我的朋友,我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结婚的计划。”

罗兰心想:倒是听她提起过“出家”去修道院的计划。

阿尔贝耸了耸肩,说:“可能父母们觉得婚姻大事,由他们决定了就好。根本不需要过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罗兰顿时想起,她曾经问过瓦朗蒂娜,还有没有为难之事需要朋友的帮忙。

瓦朗蒂娜当时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没有。

可能是她觉得这种事即便对罗兰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那德·埃皮奈先生什么时候会和瓦朗蒂娜结婚?”

“几天之内吧!”阿尔贝想了想回答,“听说德·维勒福小姐的外祖父母一到,就会安排他们结婚。”

“这么快?”

罗兰心想:这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不过,结婚总是需要瓦朗蒂娜在场的,从没听说过“缺席”结婚这种事。

如果家长真的要安排结婚,瓦朗蒂娜就一定得回巴黎。

罗兰想:到时再去问问瓦朗蒂娜也不迟。

“哦,对不起,亲爱的欧仁妮,我必须要离开你一下。”

阿尔贝忽然紧张起来,他向花园的一个角落走去。

罗兰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与基督山伯爵面对面站着,不知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

即便站得很远,罗兰也能看清楚:基督山伯爵本人比他平时的样子要更激动那么一点点。

阿尔贝过去大约是调解。

这种调解却未必有什么效果,罗兰眼看着伯爵与阿尔贝一道走开,而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脸上则流露出凄婉欲绝的神色。

要知道,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一向对罗兰没啥好印象。这时罗兰自然也不想上前自讨没趣,与人搭腔。

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正当罗兰百无聊赖地一个人站着,想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杯冰镇的饮料,略解一解暑气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古怪的人从伯爵府邸的大门走进来。

夏日的舞会场合,这个怪人却穿着一身严整的黑衣,黑衣边上滚着一圈红线,勉强让这身服饰与丧服有所区别。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蜡黄,头发稀疏,一枚金丝边单片眼镜架在眼眶上。

这个怪人步入舞会大厅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却是唐格拉尔夫人。

罗兰眼看着那两位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她猛地意识到:这两位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悉。

然而陌生人第一句话却是对德·维勒福夫人说的。

“夫人,发生了不幸的事。”

“我们必须立即把瓦朗蒂娜从那个乡下人开的疗养院里召回来。”

这人,正是那个传说中铁面无私的检察官,瓦朗蒂娜的父亲,德·维勒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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