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二十七（2 / 2）

众将领对褚曦没什么偏见，但听了她的话也大多不赞成，便有那心直口快的人说道：“还派使者去于蓝做什么？之前陛下派往西域的使者不都被他们扣下了吗？”

有人先开了口，便有人接着说：“不提前告知，咱们或许还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是远道而来，对方却是在这里扎根生长了数百年，论对环境的熟悉西征大军自然比不过。或许他们哪里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更甚者消息传得快，此时此刻于蓝人就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褚曦的提议被全面否定，但也不见她恼，她更没有争论什么。仿佛她只是那么一说，既然被否定，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四散开，提前按照计划准备起来，留在原地的也就只剩下闻斐和褚曦。

闻斐怕她被众人否决了难堪，于是凑过去安慰道：“阿褚，你别想太多，他们只是想建功立业罢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路走来，几乎没用过几次兵。小国臣服的消息一道道送回长安，于我而言或许又是一番功绩，但将士们却没能获取军功。”

所以他们着急了，怕错过眼前的西域强国，之后又是拉枯摧朽般的推进。不用打仗自然不用死人，可他们操练数载，远涉西域，又怎么甘心一事无成？

褚曦确实也没恼，闻言反而按住了闻斐的手臂：“我明白，也没有多想。只是李凌那个人……我总觉得他不会轻易沦陷在此。”说完又补了一句：“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吧。”

闻斐听到这话却莫名有点紧张，下意识抓住了媳妇的柔荑：“你对他哪儿来的直觉？”

褚曦觉得闻斐此刻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答道：“过去几年，他都在我家读书，祖父和阿兄的书信里对他也多有提及。尤其是阿兄，总赞他聪慧机敏，言语中多有推崇。我想值得我阿兄这般推崇的，总不会是庸碌之辈。”

这回答有理有据，闻斐听罢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原书男女主之间到现在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联系呢，原来阿褚所谓的直觉，只是对兄长的信任罢了。

弄明白这一点的闻斐重又淡定起来，便只将李凌当做路人甲。接下来的战事该如何进行，仍旧会如何进行，救人还是顺道。

可事情“不幸”被褚曦言中了。

就在西征大军摩拳擦掌，准备对于蓝用兵之际，于蓝先一步知道了这支军队抵达的消息。然后没等大军派使者前往，于蓝的使者便先一步出现在了大军的营地之外。

众将军再次齐聚一处，表情都有些怪异：“这于蓝不会学那绿洲国王，也是来投降的吧？”

不至于，不至于。好歹也是西域强国，现在连一兵一卒都还没动，若于蓝就此向中原大军投降，那可真就是把脸都丢尽了。届时即便于蓝还在，恐怕也无颜再立于西域强国之列，这和自取灭亡又有什么区别？

来使自然不是送降书来的，也未曾说明来意，但他是拿着李凌当初出使的节杖来的。因此众人心中虽有诸多疑虑，也还是出了营地去见来使。

只不过来人很是出人意料，只见他手持节杖转过身，熟稔的招呼道：“诸位，许久不见。”

众人呆了一呆，半晌才有人出声道：“李凌？！”

没错，就是李凌，众人以为被于蓝扣留的李凌，就这样好端端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了。他手里还拿着出使的节杖，身上的衣裳却不再是中原样式，相反已经换成了于蓝人的服饰。连原本白皙的脸庞都被西域的烈日晒黑了不少，乍一眼看去，竟已有了几分于蓝人的影子。

李凌穿成这样出现在大军面前，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中，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啊，扣留，一开始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不是了。”

便有人问他：“怎么，你知道大军到来，所以逃出来了吗？”

李凌便摸着脑袋又笑了笑：“没有，我没有逃，我只是娶了于蓝公主而已。”

闻斐没凑上去，听了李凌的话只回头，冲褚曦眨了眨眼睛。后者也不知意会到了多少，回以她一笑，仿佛有某种默契流淌在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