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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房子太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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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城, 聂青禾接完圣旨还有些晕乎乎的呢。

她不过是想抱着皇帝金大腿,做个别人不能随便动的皇商,这样就可以做大做强, 卖更多的货赚更多的钱。

哪里知道一不小心,竟然就成了个县主?

“姐姐, 皇帝这是怕贺驭封赏太过, 要换个方式了吗?”她觉得皇帝肯定是为了鼓励贺驭,让他死心塌地为皇家卖命才封赏她的,否则就凭她做这点东西,怎么可能就赐封个县主?

洛娘子挽着她的手臂, 笑道:“我是沾我爹的光,我爹没儿子,陛下就赏赐我。可你是凭自己的本事, 跟贺驭无关。”

自从聂青禾做出镜子来以后,皇帝御赐京兆府衙门一面水银镜,让挂在正堂匾额的当中,寓意明镜高悬。

结果各衙门纷纷跟聂青禾定购圆镜,都要明镜高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镜子太亮, 容易让人在照镜子的时候警醒自我,各衙门的长官比以往都勤奋刚正了许多。

如今聂青禾又献上这千里眼,必然会给西北军增添一大助力,当然要赏。

大家都了解贺驭的为人,他打仗向来强硬绝不会留余力, 并不需要收买, 如果是给贺驭体面,那完全可以等贺驭打赢之后再封赏。

京城来下旨的太监,颁完圣旨就回京, 根本没给聂青禾套近乎打探消息的机会。

原本她想等贺驭回来再搬到京城去,不过现在既然赐给她县主府,还得管理玻璃厂那么大的地方,看来要马上搬过去了。

御赐宅子有个好处,除了宅子是修缮好的,里面的家具也是合着地步配好的,全都合乎规格。

聂家要搬过去的话,金台城的宅子不用动,直接留给聂大力就好。聂父聂母以及红花小力则要跟着聂青禾过去,堂姐已经成亲,就留在金台城继续管这边的生意。

聂青禾要搬去京城,洛娘子自然也想搬回去,这边的宅子自然有专人负责看守。

唐风便和阿大一起上京提前帮聂青禾把府里归置一下,主要是安排几个管事家仆过去收拾着,免得偌大的宅子太空荡。

聂青禾被封为县主,金台城六家和其他生意伙伴自然要上门道贺。

聂青禾直接借用洛家的院子,摆了三天流水席,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聂家主要把贺驭给的聘礼带走,另外就是被褥和各自日用品,其他的到了京城再置办即可。

洛娘子京城府里各种用具一应俱全,也就把如今日用的东西带上,再就是她的画具、话本稿子等等,还有这边库房一些贵重的珍宝,也带到京城去,其他便封存在库房里,让人定期晾晒检查即可。

临走之前,聂青禾自然也要安排一下作坊和美妆楼的事情,珍珠等人自然舍不得她,可聂青禾说自己还要常回来,让他们不必伤感。

“等京城安顿好了,我就能两地走动着,快马一两天就到了。”她笑着说,她看贺重紧跟着自己,笑道:“作坊离不开你爹,要得留在金台城,你留下和你爹作伴吧。”

贺重却摇头,他道:“我要跟着老板,我去玻璃厂。”

聂青禾看他眼神那般坚定,这是个固执的少年,她也没再拒绝,就让他跟着。贺重学东西快,如今和穆道长学做玻璃、习武,每一样都进展神速。

反正比聂小力那个花架子好多了,聂小力说要学武,结果学了没两天就觉得太累太枯燥了,那还是读书好玩。不过他倒是也没放弃,依然拉着韩韶一起跟穆道长学,虽然没贺重那么厉害,但是摆摆样子还是很好看的。

聂青禾搬家也没雇别的车队,黄老板派了自家的车马行帮忙拉行李,秦宝宁依然带府衙官兵一路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京城。

他们从永定门进外城,也就是老京城人说的南城、外城,玻璃厂就位于安国寺北边。

一路从正阳门进了京城,俗话说南贫北贱,东富西贵。说的就是城南多是一些清贫人家住的地方,这里房屋矮小却便宜,而城北主要是一些身份卑贱之人,城东多豪富之家,城西则多勋贵,很多内阁以及六部官员都住在大小时雍坊等地。

贺驭的先锋将军府位于东长街外头的南熏坊,离着太子的詹事府不远,洛家的洛阳侯府和伯爵府则在旁边的澄清坊。

聂青禾的清河县主府邸却在阜财坊,在大理寺北边的位置,所以他们在正阳门那里暂时分开。

聂父聂母以及红花小力,都想着京城啊那可是天子脚下,怎么不得高大威猛,满城金砖铺地?就算不是金砖,那肯定得比金台城好,不只是东西南北大街铺青石板,就连街头巷尾也得铺着才是。

结果呢,除了皇帝的御道以及正阳门那条大道是青石板的,这一路走来其他地方居然都是土路!

六月天儿正热呢,头顶上日头火辣辣的,可土路上却尘土飞扬,甚至因为过的骡马驴车太多,这一路上牲口粪溺到处都是,那味道也非常难闻。

马车中众人原本想撩起车帘子透透气,谁知道恰好看到巷子口三个孩子并排蹲在门前的沟渠边上上大号。

这直面而来的冲击,简直能让人晕倒。

聂小力直接惊呆了,就在金台城也没见过这样的啊,家里没有茅厕吗?

六月的热浪混杂着牲口便溺的味道,真不是什么好闻的,好在等抵达西长安街那边的时候就好多了。

这边因为是大理寺,来来往往都是办事的,所以街上铺了石板路,就好走多了。

众人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车帘子挂起来了。

他们路过一座府邸的时候,聂红花和聂小力都趴在车窗上看,惊呼道:“哇,好气派的大宅子啊!”

聂小力眼神好,识字又多,就很清楚地念了出来,“安国侯府。”

聂红花:“他们家好大,马车走半天呢。”

从安国侯府门前过,再穿过一条街就是清河县主府了。

聂红花和聂小力俩也不用踩下车凳,直接就跳下车辕。两人站在府邸门前,仰头看着那御赐的匾额,发出了骄傲的赞叹声,“咱姐可真了不起啊!”

一对中年夫妻领着四个家丁两个婆子两个丫头,一字摆开站在府门前迎接主人家,这是阿大之前上京来帮聂青禾安置的家仆。

聂青禾让他们不必多礼,先去归置带来的行礼和物品。

聂父聂母却不敢使唤人家,在家仆给他们行礼的时候,两人也一个劲地还礼,然后赶紧帮着搬东西,还得看着别打破了,别丢了,别怎么的。后来发现这些人办事仔细妥帖,比他们可到位多了,而且他们根本不让两人上手。

最后聂母就拉着聂父,只管跟着看别动手了,免得让人家为难。

聂家正热火朝天地归置行礼,安置新家,可此时的安国侯府却阴云笼罩,丧气得不行呢,因为安国侯给继室请封的折子又被打回来了!

他正在踹老奴撒气呢,就听见管家紧着来报:“侯爷,隔壁清河县主到了!”

安国侯怒道:“管她县主郡主的,到不到关老子甚事儿?”

管家小心翼翼提醒他,“侯爷,这位是咱家世子爷的未来夫人啊。”

安国侯:“快,更衣!”

管家忙让丫头来给侯爷更衣,然后让人备礼,打算陪侯爷过去走一趟。

谁知道安国侯哼了一声,“想什么美事儿呢?我去看她?她是未来儿媳,不得来拜见我和夫人?别是匠户出身,不懂这些礼数,去,提醒一下她!”

管家惊恐地看着他,侯爷这是疯了吗?你让世子爷夫人来给你请安,你怕不是因为请封的事儿气疯魔了?要是世子爷知道,可就不是劈了祠堂少了大堂的事儿了,怕是要拆了这安国侯府吧?

满京城谁不知道先锋将军为了这个小娘子跑去金台城不回来,更是特意请了闫老先生去提亲,还给陛下上折子要奇珍异宝当聘礼,往前那么些年,他战功赫赫,也没管皇帝要过一根线头啊?

没辙管家只得去请示董绿眉,“夫人,陛下御赐县主,还住在咱家隔壁,这若是装作看不见……”

董绿眉正生病了,大热天她头上紧紧裹着手帕,原本保养姣好的脸苍白得没什么血色。她靠坐在太师椅上,纤细的手指捏着太阳穴,柔声道:“侯爷委屈,自然不怪他。我去劝劝。”

她身边的婆子忙劝道:“夫人,您还病着,见不得风呢。”

董绿眉柔柔弱弱地叹了口气,“我又算得了什么呢?这辈子也就求侯爷和钊儿平安顺遂罢了。”

婆子赶紧让人抬软轿来,让董绿眉坐进去,再把勾出来的丝织线毯给她盖上,仔细别让风吹了。

贺瑾发完脾气又在懊恼不已,觉得自己越来越暴躁不能好好控制自己,他就郁闷自己从前明明温文尔雅,脾气温和,怎么就动辄暴躁了呢?说到底还是贺驭那混蛋闹的,他要是老老实实呆在西北一辈子别回来,自己哪里会这样?

他不顾形象地瘫在罗汉床上,脑子里却走马观花地转着自己这辈子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虽然是个侯爷,却没有半点威严,进宫都被一些太监宫女指指点点,骑马出门都能被巡逻的兵士拦着让下马,简直就是故意踩他的脸!

若是当年,他们敢吗?

当年是什么时候?

父亲少年从军,勇猛善战,悍不畏死,虽然比不得洛老将军那种和T祖拜把子起事的老人功勋卓著,却也靠着军功被封为安国侯。

自己虽然比父亲文弱一些,可是骑马射箭在年轻一代也是非常出色的,也很得先帝和陛下夸赞,否则洛老郡王也不会把最宝贝的小女儿嫁给自己。

少年意气风发,纵马京城剑如虹,引得美人频相顾,婚后也着实过了几年甜蜜日子。

可造化弄人不是?

他有错吗?他没有错,那为什么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瞧不起他?

就因为洛灵儿的儿子比他优秀,更像祖父和外祖吗?

就因为他少年英才,所以自己这个爹就合该被人踩在脚下?

然后他就看到了董绿眉,大夏天她拥着披肩脸色苍白弱不胜风的样子,他顿时一阵心疼,腾得跳起来一把将她扶住关切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古木森森的太凉。”

董绿眉摇头,轻声细语道:“表哥,我没事。”说完却用帕子掩口轻轻咳嗽两声。

贺瑾一怔,她有几年不叫自己表哥了。

他比董绿眉大了半个月,可她却比他更有担当,更有韧劲。

当年他在外祖母家见到很多表兄弟姊妹,一开始他是不喜欢这个表妹的,因为她话不多总是瞪着一双眼睛看人。

后来姨夫因为被扯进一桩皇家事件中坏了事儿,原本该灭门的罪孽,君恩浩荡却只是没收家产将姨夫流放三千里,家眷贬为庶人。姨母病死表妹就被婶娘给卖掉。

他奉了母命四处打探,终于找到她。当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地抱住他,说他是她命里的救星求他以后都不要抛下她。

母亲想把她悄悄送去外祖父老家,找个普通人家给她嫁了过平常日子,她却死活不肯,宁愿当个丫头留在安国侯府。

母亲不忍心便将她留下,而她也不求名分,就真的当自己是他的丫头。他怕怠慢了她,她却说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谁,免得连累他的名声,而且能给他当丫鬟已经是她的福气。

她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从不要求什么,甚至在他说亲的年纪,为了不影响他和新婚妻子,她主动请辞。

他不舍得她出去受苦,想求母亲留下她,寻思过两年新妻子会主动给他通房丫头或者纳妾,那时候她就能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此时他父亲已英年早逝,他承袭爵成为新的安国侯,他觉得自己是侯爷是一家之主,应该可以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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