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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自作主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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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到太医的话, 倏然冒出一身冷汗,当即忘了维持仁慈善良的面具,怒声呵斥:“大胆!竟敢在圣上面前胡说, 仔细你的脑袋!”

“卑职不敢, 卑职不敢……”太医连忙跪下。

“父皇, 儿臣冤枉!”赵良鸿忙道, “肯定是他与傅知宁暗中勾结, 故意按照父皇这几日的毛病说,好叫父皇恨儿臣!父皇切勿信了他的鬼话。”

太医一听顿时脸色苍白:“卑职、卑职冤枉, 卑职确实句句属实……”

“你住口!”赵良鸿见他还敢抢自己的话头,百口莫辩之下又急又气,当即便呵斥出声。

“你才给朕住口!”赵益不住出汗, 气得嘴唇都白了,“他是朕亲自叫来的,难不成朕也和他们一起勾结陷害你?!”

“圣上,鸿儿绝无此意啊!”皇后连忙跪下。

赵益冷笑一声,扭头看向百里溪:“将太医院所有人都叫来, 朕倒要看看,傅知宁一个寻常女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买通整个太医院!”

“是。”百里溪应了一声, 便径直往外走去, 出去前又看一眼傅知宁的伤, 见没有新血溢出后才加快脚步。

走到殿外, 径直往太医院走, 路上突然遇见禁军统领。

“掌印大人。”禁军统领忙行礼。

百里溪微微颔首, 看一眼他手中的东西:“这是?”

“大殿下说的信与珠钗,方才找到龙袍后, 卑职心下震动,这两样忘了交上去,这才赶紧折回来,”禁军统领说完,试探地看向百里溪,“掌印大人,您给卑职漏个底儿,今日之事……牵连不到卑职头上吧?”

按理说他是奉命行事,可也确实是他将东西交上去的,他怕皇后或大皇子事后会打击报复。

“皇后娘娘佛口蛇心,大殿下也是斤斤计较,只要他们有起复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李大人你,咱家的建议是,你早早告老归田……”

“掌印,卑职还不到四十。”禁军统领苦了脸。

百里溪扫了他一眼,将信件从他手上取走,打开之后看了眼,只见上面一片光洁,半个字都没有。

幼时总爱玩的把戏,没想到大了还要用,只是字虽消失了,可用一些法子还是能显出来,总归是太冒险。百里溪唇角浮起一点弧度,让禁军统领看了眼空空如也的信纸,统领顿时睁大了眼:“那个柜子里只有这一封信,莫非拿错了?”

“不管有没有拿错,这两样东西都没必要交给圣上了,”百里溪说着,将信纸缓缓撕碎,随意丢到水中,接着看向他手中的另一样东西。

“还送吗?”禁军统领这会儿也没个主意。

“你若想送,咱家也不拦你,不过咱家得提醒你一句,眼下圣上震怒,皇后和大殿下本就对你心存埋怨,你若不去,说不定还想不起你,你若去了……”

“几位主子估计正忙着,卑职还是别去打扰了,”禁军统领说完,鸡贼地将珠钗也呈上,“还请掌印代为处置。”

“李大人当真聪明。”百里溪扬了扬眉,但还是接了过来,“谁叫咱家与大人相熟,那此物交给咱家就是,圣上若问起来,你就说交给咱家了,若是不问,这件事就算了,毕竟与龙袍和巫蛊之术相比,此事太过末小。”

“多谢掌印。”禁军统领感激不尽。

两刻钟后,百里溪带着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来了。

大殿之内,赵益脸色铁青,但已经冷静许多,皇后和赵良鸿跪在一侧,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能时不时怨毒地看向傅知宁和太医,太医心中叫苦不迭,脑门一阵又一阵地冒汗,傅知宁虚弱地垂着眼眸,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参见圣上。”众人行礼。

赵益看了众人一眼,沉着脸没有说话。百里溪上前一步,将稻草人呈到众人面前:“劳烦几位太医看一眼,这上头的银针可是按七经八脉所扎。”

众人连忙相互传送,很快便轮了一遍,正要回答时,赵益突然点出其中一个山羊胡的太医:“你来答。”

皇后看了对方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变。

赵益所指的太医是荣国公府出来的人,他点出此人回答,必然是故意为之。

山羊胡也隐约察觉到稻草人与皇后二人有关,后背很快被汗浸湿。他不明白眼下情况,倒想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可如今殿内大半人都是太医,他若是敷衍过去,只会显得他学艺不精,或者故意偏袒。

无奈之下,他只能实话实说:“回圣上的话,此针的确是按七经八脉所扎。”

皇后闻言正要辩解,赵益又问:“若正常人被这样扎会如何?”

“会……会……经脉逆转而亡。”他小心翼翼回答。

“圣上……”皇后哀婉开口。

赵益面无表情:“是不是过程中还会心悸胸闷、体虚盗汗,时不时便眼前发黑?”

他所说症状,皆是自己近来的情况。

在场的所有太医一惊,山羊胡忙道:“京都天气闷热干燥,上了年纪便容易出现这些症状,圣上不必……”

“不必什么?对号入座吗?”赵益又要动怒。

山羊胡不敢再说,连忙趴跪下。

赵益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发火的冲动:“都下去。”

“是。”太医们大气都不敢出,连忙鱼贯离开,大殿之上又一次恢复清净。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儿臣怎么敢用这种东西诅咒父皇!”赵良鸿说着,眼圈都红了,却只换来赵益厌恶的眼神。

皇后脸色青白:“圣上,鸿儿是冤枉的,他真是冤枉的,你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定是傅知宁……”

一提到傅知宁,她猛地回头,盯着傅知宁厉声问:“一定是你!你故意邀大殿下出去,故意给他写信,你知道大殿下为人谨慎,定会好好保存信件,引得圣上去搜,一定是你……”

“圣上英明,知道小女不过一个普通百姓,连宫门都未曾进过几次,根本不可能拿到龙袍,”傅知宁说完停顿一瞬,“皇后娘娘爱子心切,小女深感动容,只是若想将一切都推给小女……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小女万万是不敢认的。”

“你还不承认?”皇后步步紧逼,“是不是非要本宫严刑逼供,你才肯说实话?”

“够了!”赵益猛地一拍桌子。

皇后一颤,跪着的赵良鸿直接痛哭:“父皇,求求你相信儿臣,求求你严查真凶,肯定是有人知道您最近身体不好,特意按照您的症状做了稻草人,好来挑拨……”

“还要查什么真凶?她一个六品官的女儿,如何能拿到朕的旧衣和八字,又如何知晓朕的情况,以此借题发挥来陷害你?”赵益一张脸黑沉,“赵良鸿,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父皇……”

“来人!大皇子大逆不道欺君犯上,关入内务府彻查!皇后教子不当幽禁坤宁宫,无旨不得出!”

皇后脸色一变,正要再说什么,赵益大手一挥,直接便有人进来强行把他们拖了出去。赵益气得不轻,转身便往外走去,百里溪沉默跟上,走到一半时扭头看了眼还跪着的傅知宁:“如今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傅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是。”

百里溪很快离开,傅知宁独自一人跪在地上,许久长舒一口气。她没有半点喜悦,安静地站起来后,捂着伤口慢慢往外走,一路上遇见不少宫人,看到她的样子后皆退避三舍。

傅知宁毫不在意,安安静静往外走,只是刚走出宫门没多久,便遇上了刘福三。

“傅小姐,随我来吧。”他叹了声气。

傅知宁眼眸微动,乖乖跟着去了。

两人避开人群,很快到了司礼监,先前去过大殿的某位太医正等着,看到她后俯身行了一礼。傅知宁没有多说,背过身去将衣衫解开,只露出一小节伤到的皮肤。

“虽流血极多,但伤势不算重,只需仔细静养即可。”太医说着,先帮她包扎了伤口,写了一张外敷内用的药方。

刘福三闻言松了口气:“掌印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回来,傅小姐先歇着吧,我去送送太医。”

“有劳公公。”傅知宁说完又要行礼,刘福三赶紧把人扶住了。

刘福三和太医先行离开,傅知宁一个人站在偌大的房间里,很快便彻底卸下劲来,也总算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

她轻抽一口冷气,捂着伤口艰难挪到软榻旁,脱了鞋便躺上去了。

为了如意的事,她近来几乎没有睡觉,如今眼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心弦放松的瞬间,疲惫感也铺天盖地地涌来,没过多久便彻底睡熟了。

御书房内,赵益将能砸的都砸了,越急怒便越心悸,最后不得不停下来,扶着桌子休息。百里溪立刻端上一碗汤药,赵益想也不想地一饮而尽:“那个小人烧了吗?”

“事关圣上龙体,不敢贸然烧毁,已经送去东山寺,请高僧度化。”百里溪缓缓开口。

赵益深吸一口气,许久才沉着脸开口:“清河。”

“奴才在。”百里溪垂眸。

“你觉得朕这些日子胸闷气短,可是与那东西有关?”赵益看向他。

百里溪沉默一瞬:“奴才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赵益皱眉。

百里溪看向他:“往年这个时候,您也会心慌气短不舒服,但从未像今年一般严重,去年整个五月一共服了六次汤药,前年八次,而今年还未到月底,便已经三十多次了。”

赵益眼神越来越狠,许久之后咬牙开口:“逆子!”

“圣上莫急,高僧化解之后便好了。”百里溪缓缓开口。

赵益冷笑一声,半晌道:“此事你再彻查一番,若真是他们母子所为……”该怎么样,他却说不出口。

百里溪主动劝解:“到底是一家人,圣上凡事还得留一线。”

“朕将他们当家人,他们却想要朕的命,”赵益嘲讽一句,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扭头朝外走去,“你退下吧,朕去贵妃那里坐坐。”

百里溪应了一声,目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才转身回了司礼监。

一进院门,便看到刘福三在门口坐着,百里溪缓缓开口:“她呢?”

“屋里呢,方才奴才着人送茶点的时候,发现傅小姐已经睡了。”刘福三压低声音道。

百里溪眼眸微动,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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