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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调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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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相当多的人在廊檐下和外屋等着,张春牛一到先递名刺,原本以为自己也要等,不料很快有个军令司的吏员带领他进屋。

孙敬亭真的很忙,桌前案上摆放着厚厚的一摞公文,军令司和各司的人都在等着,都是急件,各司不能自己做主的才会呈到政事官的案头。

包括最新的兵力调配和沿途的道路,兵部,补给点,维修点的配给和建造,人员的调配,物资的运输,财政方面的拔款支持……任何一宗都可能涉及过万或好几万两白银的投入,还有几千上万人的调拨配属。

整个和记的中枢现在就在这里,张春牛在进房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点紧张。

更叫张春牛注意的就是节堂四周有蒋义派来的护军,张春牛先是愕然,接着听到了几声议论,这才想起来是蒙古贵族们蠢蠢欲动。

这对和记的军官来说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威胁,很多人都是拿着当笑话来说。

“在下辎兵第十七团指挥张春牛,见过孙政事。”

节堂南北朝向,廊檐内就是正堂,一般是用来开会的地方,桌椅摆开了,有些散乱。

东屋是更小的见人的所在,有大量的卷宗和办公桌,孙敬亭就在里头办公,听到张春牛的脚步声都没理会,直到他打敬礼问好才抬起头来。

“春牛来了。”孙敬亭指指桌前的凳子,说道:“坐下说话吧。”

“白天骑了半天的马。”张春牛嬉笑道:“屁股疼的很,还是站着说话更松快呢。”

“胡说八道。”孙敬亭瞪眼骂了一句,不过眼前这厮还是一脸的惫赖模样,也就只能无可奈何的一笑。

“你在辎兵干的不错,做事有章法不急不乱,事反而比人家做的快,也做的好。”孙敬亭翻了一下眼前的档案,看了几眼之后又合上,接着正色道:“你是灵丘人,你小时候我便认得你,但你每一步升迁都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人都说灵丘那边的我会照顾,矿工一脉出身的军官都是我照看着,这是胡说八道,军令司的权责最重,关系极大,我岂会拿军官的任命来做自己的人情?张大人是我的朋友,也是姻亲,他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只要有一例我是从人情而不是从才干能力和品性来用人,我的军令司司官的位子就保不住,只能在家闲着安享富贵了。这番话对我们灵丘出身的军官我会说一次,要戒惧戒慎,不要以为身后有人护持着就敢为所欲为,那样的话,第一个不容你们的就是我。”

这话孙敬亭其实以前也说过,不过张春牛并没有提醒孙敬亭,他知道对方是好意。

而且张春牛也知道孙敬亭压力大担子重,跟着出来位高权重看着风光,其实处于顶峰,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

大小事情各司能办的自己办,不能办的都汇总在军令司这里,又不能开政事会议,基本上就是孙敬亭一手抓着办了。

这样的位置承担这么大的责任,没有压力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张春牛突然理解了孙敬亭的话,身处这样的高位,真正谨慎戒惧的,是孙敬亭自己本人啊。

“请司官大人放心。”张春牛收了脸上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道:“从天启元年入伍已经六年了,您看我犯过什么事不成,我就记得一条,凡事听张大人的,如果再有一条的话,就是凡事按规矩来办,出不了大错。”

“大善。”孙敬亭夸赞道:“确实是这两条想的很好,你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多少可担心的事情了。”

孙敬亭脸上露出笑容,将一张信纸递给张春牛,笑道:“这是张大人手书密令,你拿去办差去吧。”

张春牛接过来一看,确实是张瀚亲笔手书,加上私印,这些东西有一定之规,就算是手令也是做不了假的。

上面写的也是简单,只有一行字:酌派辎兵赴蓟镇口外办事,军令司选派得力人选速速带车队南下。

孙敬亭道:“你带两道:“我们干辎兵的,能得到这样一句肯定,真的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你就别他娘的矫情了。”孙敬亭笑骂道:“辎兵不重要,一年也得花过百万,你当张大人钱多的没地方用了是不。”

“对了。”张春牛突然明白过来,问道:“是不是察哈尔那边打赢了?”

“嗯。”孙敬亭已经又低头看案子上的公文,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早打赢了,现在已经押解着俘虏在路上了。”

“林丹汗呢?”

“和他的妻妾一起都逮着了。”

“哈!”张春牛兴奋的一拍掌,笑道:“这就是完胜啊。怪不得蒙古人蚂蚱似的飞来蹦去,大人也不理会,这就是有底气了。”

“嗯。”孙敬亭这一次抬着头,笑着道:“是这个道理。”

“不过哩。”张春牛搓了下手,说道:“我觉得我们和记已经没有必要这样了。以势压他们固然是好事,实际上没必要这么做了,反而叫人说大人行事多用诡道。就是堂堂正正告诉他们一定要设郡,看他们敢叫唤不敢?”

“也有道理。”孙敬亭眉头一皱,不言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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