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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用神而自明(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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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碎片插入掌心,指缝渗出鲜血,老儒生腾起浩瀚如汪洋的雄壮气势。

淡青色的儒士袍猎猎鼓动,疾风凭空爆起,冲撞竹屋的四面墙壁。

噼啪!噼啪!噼啪!

门窗作响如连珠,越发密集。

王峻能够感受到孔洞明发自内心的愤怒。

那是……笃定之物被打碎,完全消磨了心中一切美好坚持的感觉。

此时此刻,整座竹屋随时可能被掀翻。

屋外的天光骤然暗淡,竹林静谧一瞬,然后传来凄厉的呜咽声,述说着老儒生的复杂心绪。

不甘,不敢置信,不愿接受……最终,不得不认清现实。

王峻始终坐在竹凳上,保持安静,没有多余的劝说。

上万年时光弹指而过?不,眼前的老人一定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煎熬等待,渴望着心底光芒指向的未来。

奈何,世事难以尽如人愿!

多智如神的诸葛卧龙也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足以说明人算终究有穷时,算得到每一个细节,却无法算清人心。

王峻无法想象老儒生经历的痛苦,更不愿意贸然出口相劝。

老儒生抬头望天,满脸激动,眼眶通红,双眸似乎要透过屋顶,看到茫茫高远的天空。

双拳紧紧握住,指甲深陷***,血滴落地,碎成八瓣。

一滴,两滴,三滴……沉默持续了数分钟。

此刻,王峻看着孔洞明的脸庞,所有的皱纹都深刻了三分,就像贼老天手持刻刀,一下一下描摹着他的皱纹。

老者坚定的眼眸里充满血丝,眉宇间多出几缕悲凉,不再是那个意气挥洒的通天阁主,也看不见大儒宰相的淡定从容。

此刻,他内心的沟壑被翻了个底朝天。

孔洞明定立原地,眼白中的血丝相互纠葛,儒生束发承冠的象征瞬间爆碎,花白长发随着周身气流舞动。

嘭!嘭!嘭!嘭!嘭嘭嘭~~~

他的周身大穴皆有空爆震响,竹屋之内清晰可闻,宛如神罚落雷,震撼心灵。

王峻霍然起身,连声呼唤道:「老先生,老先生……」

孔洞明闻若未闻,双目死死盯着屋顶,身体周围散出一道又一道的气劲涟漪。

数不清的虚幻文字在涟漪中翻动,一本厚实而宽大的典籍书册凭空浮现,在他的头顶漂浮。

呼~~~~呼~~~~呼~~~~

红色、蓝色、白色、黑色……五彩斑斓的气流盘旋环绕,更多的虚幻文字在涟漪中荡漾。

虚空为之撼动,竹屋摇晃如地震,屋外的风声凄厉如鬼神哭嚎,泣血而鸣。

左摇右晃难以站稳,王峻跌跌撞撞上前数步,指尖凝聚微光,轻轻点在老儒生的眉心。

慧剑斩心!

霎时间,门窗不再响动,竹屋不再摇晃。

孔洞明唇齿开合,艰难吐出几个音节,王峻无从辨识,只能通过周遭的环境变化察觉老儒生的状态有所好转。

后退半步,王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

脖颈往下,肚脐眼向上,这一整段身躯通体化作太初纯水,却依旧被重创。

若是单纯的血肉之身,只怕已经当场身死。

心中略有余悸,王峻重新坐回竹凳,拿起围炉上的一颗花生,剥开再送入嘴巴。

这时,孔洞明心绪回敛,纷乱的念头不再钻入牛角尖。

空气中荡起的涟漪渐渐弥消,半虚半实的文字陆续飞入厚实典籍。

典籍合拢扉页,封面书写「道」与「理」二字。

他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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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掌心,托住厚实典籍,然后调整呼吸。

「多谢小友出手,要不然老夫定会铸成大错,以一念之差入了魔道。」

「刚才是?」王峻疑惑,以老儒生的养气功夫,就算心绪震动堪比十二级地震,也不会轻易转变性情。

那一刹那,他似乎看见了永生议会的精神钢印,但是,并不足够完善,最多也就是一个雏形。

考虑到老儒生能够得到人王敬重,绝不可能是弱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使用术法之人的实力极其高强。

孔洞明摆了摆手,「没想到,真的是他。」

「他是谁?」王峻追问。

孔洞明沉思三秒,终究还是摇头,「不能说,至少你不能从我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王峻道:「我来之前,曾经见过一幕奇景,山巅矗立巨大棋盘,纵横十九道,黑白落子密密麻麻,唯独天元空着,然后,老先生、末代人王、还有一名俊秀道人共同商议大事,似乎你与俊秀道士都在劝说人王?」

孔洞明:⊙_⊙?」

「王峻小友来之前,怎会见到这副景象?」

王峻疑惑道:「天地真灵印记触发,我观看到了一段留影,就在老先生留下的手书之上。」

老儒生微微愣神,颔首道:「手书非我所留,乃是人王陛下仁厚,不愿伤及我的声誉。」

「所以,那一幕景象是人王所留!」王峻恍然大悟,继续道:「孔老先生口中的他,应该就是那位俊秀道人吧?」

「根据我的猜测,至少七成可能是他,要不然就只能是……」

孔洞明话到一半,不愿继续说,似是不愿给出最后的两个字。

王峻思绪分明,接词说道:「人王?」

苦笑无声,老儒生扶起倒地的竹凳,重新坐回围炉旁边,双手悬在上方烤火,掌心的血痕瞬间愈合,没有留下半点伤疤。

「我不知道,但我的判断告诉我不是人王陛下。他本就是不喜纷扰,嫌弃麻烦的性子,嘴上天天都喊着躺平万岁。」

老者仿佛陷入了追忆,嘴角挂起一抹清浅笑容,像极了用心教书的老师想起自己最为得意的学生。

不忍破坏老人的怀念,王峻静静聆听,只是点头致意。

孔洞明道:「人王陛下对于权利,对于寿命,对于力量,对于名利,以及很多俗人琐事都不在乎。」

「真有这样的人?」王峻配合着提出疑问。

孔洞明颔首,「他生在大山,长在深林,从小放牛牧羊,与花鸟鱼虫为友,性子出乎常人的恬淡。」

王峻道:「若是喜欢躺平,他为何要去做那件大事?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

「涉及天地之谜,我不能说。」老儒生满眼遗憾,「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为什么要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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