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1 / 2)
第49章
李长思闻言,转身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白灼被她眉眼间的冷意冻伤,觉得北方的寒冬都没有她的目光冰寒刺骨,然而那种感觉一瞬即逝,李长思冷淡慵懒地说道:“白老师,你有偷窥人谈恋爱的癖好吗?”
白灼语塞,他性格是有些固执,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有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想放手,又觉得不甘心。
他出身名门,权势地位金钱颜值应有尽有,她以前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何又放弃了?他不如陆祈吗?这不仅让他自尊受挫,还激起了他的好胜欲。
“你是在报复我吗?李长思,报复我那三年对你视而不见,从没有回应?多久,报复的期限是多久?”
白灼逼近她,低头看着她身上穿着的黑色外套,是陆祈的,上面有不属于她的味道。
李长思怪异地看着他,见他眸中皆是胜负欲,突然能体会到了他的心境。她前世也遇过这样的疯子,出身将门,手握重兵,视天下女人为玩物,她那时为了跟几个兄长抗衡,也与他碰面过。
只是那人要的太多,太贪婪,令她恶心,她便断了这条线,后来那疯子彻底地站到了她的对立面,设下了最恶毒的一局。
她险些折损于他手。
这种人疯起来十分的可怕。
李长思眼帘掀起,冷淡说道:“白灼,你想要的是什么?女人崇拜爱慕的目光?世界以你的意志为中心?还是你所谓的约会交往?你了解我吗?知道我的过往经历吗?
就算我真的与你在一起,你就能得到满足吗?你只会猎奇寻找下一个目标,一如你对围棋,对演艺事业,你要的是不断地满足你的虚.荣和占.有欲罢了。
你大可以告诉陆祈,他就是替.身,可有些人连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完,不看白灼铁青的俊脸,径自回去,路过院子的秋千时,看了一眼宋星月。
宋星月面色苍白,神色戚戚,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只是遇到这样的男主也足够倒霉的,只希望她能勘破迷局,走出自己的路。
李长思低低叹气,她前世比白灼还要偏执,还要疯.批,如今想来,那人对她深恶痛绝不是没道理的,所以他后来才会埋葬掉所有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温情,在那年秋天的对峙之后,彻底地放逐了她,另外从帝宫收了一位小帝姬为徒。
一样出身冷宫,一样不受重视,一样的惹人怜爱。
兰景行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从来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他给予她的一切,也能给别的人。
他不过是可怜那些出生冷宫,弱小无助,即将死在腐朽权利手中的少女。
四月里的那一夜,不过是意外。
李长思回到房间后,心情差到了极致,她想起了被她埋葬在无尽黑暗深处记忆里的一个人,那人击碎了她所有的美梦,让她挫败、狼狈、甚至可笑,那便是她的十九妹妹,李朝露。
李朝露的出现让她和兰景行彻底决裂。
她在前世,大概也是个恶毒的炮灰女配吧,她死后,也许兰景行会像当年关心她一样,将满腔的温情都给她的十九妹妹,寒暑秋冬,孤云山依旧是两人,只是其中的
一人不再是她。
因为被白灼勾起了不好的记忆,李长思夜里睡的极其不好,梦境如潮水将她淹没。
“你们听说了吗?寻鹿先生想要再收名弟子,也不知道谁会那么幸运?”
“先生不是收了十一殿下为弟子吗?为何还要另外收徒?”
“嘘,小点声,听说先生早就对十一殿下不满了,上次因为夜明珠的事情斥责了殿下,半年都不准她上孤云山呢。都说十一殿下要失宠了。”
“我也听说了,殿下当年不过是冷宫里的小帝姬,被寻鹿先生收为弟子才一跃翻身的,现在要被打回原形了。”
“十一殿下掌权多年,没那么容易倒台吧。”
“你知道什么,十一殿下这些年都是仗着寻鹿先生狐假虎威,很快就要失势了。”
宫人们议论纷纷,看见她的仪仗,吓的跪了一地。
她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些宫人,帝宫就是这样,今日权倾朝野,明日也可曝尸荒野,从来没有定数。
“殿下,寻鹿先生进了宫。”
她下了仪仗,撵退众人,从长信宫一路往冷宫的方向走,走的太急,裙摆翻飞,像是庭院里跌落的春花。
她在宫门长街外遇到了兰景行,一袭青衣,眉眼淡漠,他牵着一个衣裳破旧的少女,身后跟着一群内侍和宫女。
那少女眉眼间和她有几分相似,都流着李氏的血脉。
“十一殿下,这位是十九帝姬,刚刚被寻鹿先生收为了弟子。”
“全都退下。”她站在冬日的宫门长街上,被冷风吹的刺骨冰寒,抬眼冷冷地看着兰景行。
宫人们惊慌失措地一退再退。长街上只剩下她和兰景行三人。
她的十九妹妹吓的往他身后缩了缩,怯怯地喊道:“朝露见过十一姐姐。”
好一朵娇怯的朝露花。
她唇角讥诮,眼帘半阖,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先生入宫为何不通知长思,长思好去接你。”
那日孤云山,她抬眼逼问,他是不是想杀她。兰景行只是闭眼,克制且冷漠地起身,挥袖说道:“你走吧,别回孤云山了。”
她冷笑:“那你为何废了我与中书令郎君的婚约,兰景行,你是见不得我嫁人吧,四月那一夜……”
“那一夜是我对不起你,我无法承诺你任何东西,我能给你的权势,这些年你也用的很好,十一殿下,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怒砸了他的棋罐,将那些黑子白子尽数砸进庭院的泥土里,转身下了孤云山。再见面便是他入宫收弟子。
兰景行轻声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少女,冷淡疏离地说道:“只是入宫收弟子,我们就要离宫了,十一殿下无需在意。”
“住孤云山?”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十九妹妹,长得可真好,怯怯的,弱弱的,能激起人所有的保护欲,她当年也是这样,最会装柔弱,哄得人团团转,后来冷硬骄傲如一柄刀。
“嗯。”兰景行淡淡点头,没有看她,只是牵着那小帝姬与她擦身而过。
她浑身僵硬,双眼刺痛,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阻拦他,质问他,为何要收弟子,为何要让她住在孤云山?为何要如此冷漠,斩断他们之间最后的关系?
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卑微地回头看他,心中默念着,回头看她一眼,只要他回头,她就会原谅他,就会跟他回孤云山,就算是最单纯的师徒关系也可以。
然而他背景决绝,牵着那个被选中的少女,走过长街,青衣没入红色宫墙之后,将她彻底地丢弃在了那座吃人的帝宫。
那背影像是在说,长思殿下,以后的路,你要一人走了。
她站在宫墙下,直到冬日的第一场雪飘落下来,掩盖住冰冷的长街。她没有再回头,沿着长街走回了长信宫,看着雪越下越大,将殿宇都覆盖,然后浑身发颤地去研墨。
她写错了无数张花笺,最后终于一笔一画,将那个“决”字写完,派人送上了孤云山。初雪之约已毁,以后她是生是死,是病是痛,都与他再无瓜葛了。
兰景行没有回信,她后来听说,他在孤云山悉心教导着新收的小弟子,对十九帝姬百依百顺,还时常带着她下山,说山上清冷,山下烟火气息浓郁,才适合活泼可爱的小帝姬成长。
听到传言的那一日,她在长信宫,坐了一夜,第二日就将不理朝政的父皇逼下了皇位,执掌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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