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你和小宪点点半夏会...)(2 / 2)
……
同一时间,小宪在厕所里,把明天拘留所电子锁的密码,以及下午六点半,狱警交接班的换岗时间,还有他早就画好的逃跑路线,全交给了刘马克。
终于拿到东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刘马克超开心,拍了小宪一把说:“兄弟,你可是咱们当中唯一的移民,红国公民,明天我们可就看你的了。”
三更半夜的,猝不及防,顾宪一拳头挥出去,打的刘马克鼻血喷涌。
一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六,曾经在加州海滩上因肌肉被人围观艳羡的壮汉,不打则已,真打起来,他可以一挑五,没人是他的对手。
刘马克被顾宪揍的头晕眼花,说:“Jack,□□妈的,你是不是有病?”
顾宪一手捂嘴一手提拳,连着一通拳头,把刘马克放倒在了小便池里。
他说:“真想越狱就把嘴巴闭紧,不然我现在就喊狱警,举报你身上的字条。”
字条上有密码,口令,还有画好的逃跑路线图。
要被狱警搜到,就会喜提48小时禁闭,外加多三十天的拘留。
可小宪怎么突然就打人了,那他会不会一起逃跑?
而要小宪不逃,刘马克是不敢逃的,他说:“哥们,我们是磕了药的,哪怕我爸再有钱都保释不了,要在这儿呆足三十天,但我妈有关系,有能量,只要咱们出去,逃到海边,她就有办法把我们送上船,明天,你不走我是不敢走的,所以你必须跟我走,这样吧,一起走,船到公海,我给你五万美金的报酬,怎么样?”
顾宪望着他曾经的朋友,觉得不可思议。
五万美金,屁啊,等到了公海上,刘马克只会把他推下船,喂大鲨鱼。
小宪并不爱钱的,他是喜欢各种电子产品,玩的都是烧钱的东西,但他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逃,是因为有人在欺负他,让他呆不下去了。
当他知道是谁在欺负他的时候,他为什么要逃?
“喝口尿,我就给你画一个逃出去之后,可以不被公安发现,直达海边的路线,你可以直接上你爸的走私船,然后离开这个国家。”指着小便池,顾宪说。
他就不信了,刘马克这种锦衣玉食的富二代为了出逃,愿意喝尿。
但事实是,今年已经28岁的刘马克,小时候,在他爸还没发迹的时候,也是穷孩子出身,他从小经常被人欺负,侮辱,他很会喝尿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还真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便池。
顾宪旋即接过地图,在上面横七竖八的画了起来,画了几道,标上箭头,说:“一路顺风。”
刘马克被尿呛了,从小便池里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爸交待的是,一定要等他回来,落地以后为他擀旋,营救他。
可刘马克受不了没有药磕,没有洋酒,没有迪斯科和女人,只有大白菜,清粥馒头的生活,而他妈呢,跟他爸一样有能量,有关系。
他原来闯了很多篓子,醉驾,撞人,父母都帮他摆平了,长久的胜利让他产生了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狂妄,所以他天真的认为,自己必定能逃出去。
“谢了兄弟,江湖不见。”摇摇手里的纸条,他跌跌撞撞的走了。
小宪并没有回去睡觉,他不敢回,因为怕一躺下就会被人打。
他站在两个池子上,用墙做单杠,练起了引体向上。
他可是齐天大圣啊,他才不要越狱,苟且出逃,然后成为父辈的耻辱。
他没有详云,没有金箍棒,可他至少要变成弟弟妹妹喜欢的,魔鬼筋肉人!
……
今天的小民和法典都贼激动。
一整天,上课时法典就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看眼窗外。
幼儿园就在中学隔壁,妹妹放学早,由大哥接,眼看到大哥接上妹妹,这时法典已经激动的按捺不住自己了,下课铃一响,跳上栏杆一个速滑,已经落地了。
“哥,咱要去接大舅了吧?”男孩一脸激动。
小民也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只有半夏懵懵懂懂,问俩哥哥:“大舅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你不用认识他的,反正他总是嫌嫌弃弃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法典说。
半夏更迷惑了:“可你和大哥都好开心喔,没意思,你们为什么会开心呢。”
俩兄弟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刚见面时他们看不惯彼此,一个嫌弃一个,可现在,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而今天,他们要去机场,看个大稀奇。
那个稀奇当然不是林珉啦,而那帮在国外,靠走私发家的大走私贩们。
当他们落地,当他们走出贵宾通道,等着他们的就是银手镯。
顾民兄弟,拭目以待。
……
因为是市委的贵宾,林珉和刘华强等人会走贵宾通道,且会在贵宾厅与前来接应的政府领导们汇合,林珺还从来没去过贵宾厅,车停的远了点,找来找去,耽误了点时间。
等她去的时候,刘华强和林珉等人已经在贵宾厅了。
当然,王剑锋所带的专案组,也已经到了。
此时将近晚上六点半,同一时间,也正是拘留所的换岗时间。
小民和法典所怀的,是一种侠义心肠,是快意恩仇,就想看专案组给那帮大走私犯们戴铐子,而在他们想来,这事应该特别简单,法典甚至背着相机,想要啪啪啪的,给大走私犯们照几张照片。
但事实并不如孩子们所想,他们来的时候,王剑锋带着人,在贵宾室外。
那位裴秘书就在贵宾室门口站着,正在一脸苦相的跟王剑锋解释着什么,解释了会儿,干脆双手合什,开始求他了。
王剑锋在跟他交涉,一会儿言辞犀利,一会儿语重心长。
裴秘书听的很认真,点头哈腰的,可听完,伸出两只手,示意王剑锋铐自己。
这是个啥情况,大走私犯没见着,自己人怎么还相互掰扯起来了?
看他爸也在人群中,小民牵着半夏的手,和法典挤了过去,问他爸:“爸,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顾谨回头,看是儿子们来了,解释说:“因为刘华强是外籍,听说要被拘捕后,他申请了政治避难,红国领事馆的人在贵宾室里保护他,而地方政府,是不敢得罪领事馆的,现在大家正在协商,看是让刘华强直接返回,还是落地受审。”
“他在咱们国家犯了法,哪怕是移民,也该受审,这在外交上,我们是理直气壮的。”小民说。
此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也是个移民,但他却把故国,当成了自己的家。
“是啊,哪怕移民,在哪儿犯了罪,就该在哪儿受审,到底哪儿出问题了,让刘华强一个犯罪分子,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嚣张,蔑视法律的?”顾谨把问题推给了儿子。
道理小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地方政府要引资,要合作,想搞活经济,就不希望有外交冲突,而红国,号称世界警察,最是护短,喜欢护着自己国家的公民在外烧杀抢掠的,偏偏它是世界第一大强国,它有理由,有底气。
移民们于是钻着这样的空子,在一个国家违法犯罪,却又享受着另一个国家的公民权,这不是公道,甚至是卑鄙的,无耻的,而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小民突然明白,为什么市委的秘书会以着曹桂点头哈腰了。
不是因为他们沆瀣一气,而是,政府有求于她。
男孩突然想起一句话:弱国无外交。
国家强大,外交就强硬,国民就会有底气。
而这个国家,之所以从上到下,自认低人一等,只是因为国家还不够强大。
男孩越想越难过,低声说:“爸,公安拿刘华强没办法了,是吗?”
“不至于。”顾谨看了看表,说:“领事馆只能护他在贵宾室,除非他永远呆在贵宾室里不出来,只要出来,专案组就会给他戴铐子,耗吧,看谁耗死谁。”
现在,所谓大华商会的那帮子还攒在一起,是一个阵营,可贵宾室里的茶水是有限的,吃喝也是有限的,早晚有吃完的时候吧,像林珉那种,本身没犯过罪的,24小时的航班坐完,又疲又累,熬不住的。
一会儿他肯定会出来。等他一出来,别人也会慢慢出来,到时候只剩下那帮犯罪分子,他们不出来,专案组的人就陪着一起耗呗,看他们能耗到啥时候。
专案组在东海市忙碌了整整两个月,这回是绝不可能退步的。
小民很感慨的,思索良久,说:“爸,我们也会富起来的,对吗?”
顾谨侧首一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爸这一代怕不是富不起来了,但我觉得你们这一代可以,你和小宪,点点,半夏,会是爸爸的底气,对吧?”
被父辈寄予后望的子女们,并不会觉得喜悦,反而会觉得悲伤,难堪。
因为孩子会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怕要配不上父亲寄予的厚望。
小民此刻就觉得难堪极了,他怕会辜负爸爸的期望,可他作为儿子,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该让爸爸和姑父受这种窝囊气。
他思索良久,重重点头:“嗯。”
这时,拥挤的人群中,林珺正在看曹桂。
她缩在角落里,拿卫生纸不断的按压着眼眶,可饶是她摆弄的特别小心,她精致的睫毛膏和眼线已经晕花了,她精致的眼妆,晕成个熊猫样儿了,显然,她一直在悄悄的哭。
林珺有点迷惑不解的,因为林珉并没有涉及到走私案中。
只要他愿意,一会儿就可以出来的,所以她们夫妻是安全的,那曹桂伤心啥,有啥可哭的?
这时专案组的人已经做好长期驻扎的准备了,在王剑锋的示意下,公安们原地立正,稍息,排长两列,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因为林珉一直不肯出来,林珺也打算带着孩子们,先回家了。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警报,一声接着一声。
外事拘留所离机场不远,警报是从那边开始响的,那边一响,这边也会立刻响起,而公安之间的对讲机,是有公共网络的,同一时间,机场公安的,专案组的,交警的,所有公安身上的对讲机同时响起。
“呼叫海西区所有外勤人员,各巡区注意,各巡区注意,现在是紧急情况。”
“收到!”
“收到!”
“外事拘留所有五名持有绿卡的留学生逃跑,现在请各巡区所有人员请警戒,现在,我们将播报五名犯罪嫌疑人的外貌特征和长相……”
局势在这一刻逆转。
却原来,在晚班交接班的时间,虽然拘留所严阵以待,孙所长甚至专门派了人盯着小宪,可留学生们还是拿到密码和口令,打伤两名狱警后,换上狱警的衣服,逃跑了,于是拘留所拉响了一级警报。
而五名留学生的名字,体貌特征在对讲机里,在机场的大喇叭里被持续播报。
此刻,他们应该刚刚从拘留所出来,就在机场周围逃窜。
但针对他们的围捕,在同一时间,已经开始了。
林珺给吓懵了,凑到一个公安的对讲机前就开始听了。
怕呀,她怕小宪也逃了。
直听到最后,发现没有一个叫Jack顾的大黑胖子,才算稍稍安心。
曹桂不知何时已然静悄悄的晕过去了。
专案组此时也在人群中搜索,看有没有留学生的身影。
持有绿卡的留学生集体越狱,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新闻,一帮本来守着刘华强的记者全冲出来,跑去搞新闻了。
而于专案组来说,大惊喜,大意外!
正躲着,被他们的洋爸爸庇护的刘华强和他的同伙们,本是死都不肯从贵宾室出来的,可这会儿,他们争先恐后的从贵宾室跑了出来。
当听闻他们的儿子越狱,这帮当爹的终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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