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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烁金流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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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夕依言凑了过去。只见师父李长源忽地一跃而起,三指一钳、便拔下一根四方钉来。旋即他左手持钉,右手微凹、托在

不多时、便刮下一捧淡黄的石灰粉来,扭过头道:“展开手,忍着些!”

杨朝夕未及多想,双手摊开。

不料李长源左手如电,呼吸之间,四方钉已将他两只手掌心的水泡尽数挑开,沁出一片脓水来。脓水沿着掌纹指缝,流得满手皆是。

杨朝夕只觉一对掌心又辣又烫,仿佛正被许多虫蚁撕扯,端的是痛楚难当。见师父一语不发,只得咬牙硬受。

便在这时,李长源右手一抖,那捧石灰粉当即分作两团、扑在掌心挑破的水泡上。

杨朝夕顿觉一股清凉之意从掌心化开,由表及里,蔓延开来。那种灼烧加撕扯般的疼痛,被这清凉一冲,登时大为缓解,不由抬起头来,向师父投以感激的目光。

李长源却又将手一扬,将那枚四方钉重新射入对面一团人形壁画中,恰中心口要穴。旋即拍拍手上石灰,见杨朝夕脸上痛楚渐去、才指着墙壁道:“冲灵子,为师方才将这暗室壁画瞧了一遍,深感获益良多。

这些壁画以炭为笔,不但描摹了人族、妖族、鬼物、仙家四门的形貌,更以朱漆标注了各个族类的要害、罩门、大穴等,比为师所知还要丰富详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师今日便将这些关窍与你细说一番!”

杨朝夕心中一暖,才知师父方才对他为柳晓暮运气疗伤不管不问,并非有意冷落,而是被这四面壁画吸引。心中想着的、却是如何利用好这许多壁画,好令徒弟多学些安身立命的本领。

一念至此,杨朝夕忍着掌心伤痛、当即拜道:“请师父传授!”

李长源微微颔首。旋即倒转拂尘、以柄作棍,指着壁画中一头线条勾勒的走兽,开始娓娓道来……

斗柄南指,夕光渐沉。

随着漫天“飞火流絮”渐渐燃尽,渠岸上狼狈不堪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一齐向西面瞧去。

却见太子李适正捧着那只黄澄澄的剑匣,上下摩挲,爱不释手。而那“雌雄双霸”林独阳与林孤月,早已不知所踪;一道消失的,自然还有方才抛掷轻囊、点燃柳絮的“贱籍四友”等人。

众人无不懊丧、痛悔、咬牙切齿,原以为稳操胜券的围困之法,竟被几个宵小之徒、用毫不起眼的柳絮破解!这等教训,只怕终生难忘。

西平郡王哥舒曜见大事已定,今日一番折腾、总算有了个不错的结果。当即领着麾下弓马队、投枪队、步射队、横刀队等乌泱泱几百兵募,齐至太子李适驾前,一齐行礼告辞,声势震天动地。随即,除应太子之令、留下一支精兵外,其余兵募再不拖泥带水,抬着伤兵亡卒、一径撤出了毓财坊。

南北两面的道士与僧尼,或拱手、或合十,亦纷纷向太子行礼。经过各宫、观、寺、庵略一商议,道门、释门最终留下各自留下十个身手尚可的弟子。其余大部则收拢了伤残同门,或背或抬、陆续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通远渠岸。

只有雁门郡王田承嗣面露不甘,揉了揉被“飞火流絮”熏黑的脸颊,在一群天雄卫护持下、向太子李适遥遥行礼道:

“殿下!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本欲为圣人分忧。奈何今日却被元载、哥舒曜之流毁谤中伤,欲陷我于不仁不义!每念及此事,老臣便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今日宝剑得入殿下之手,也是天命所归,老臣本不该再横生枝节。但为自彰磊落、自证清白,那‘神都武林大会’我魏博镇不但会派人参与,且誓要拔得头筹!

待光明正大夺得宝剑,必双手奉还殿下。好叫元载老贼、尉迟匹夫之流,对我魏博镇的诋毁污蔑不攻自破!也免得朝中奸佞搬是弄非、污了圣听!”

太子李适见他慷慨激昂说了半晌,眼神始终不离剑匣,知他必不肯善罢甘休。只得略略拱手道:“雁门郡王清者自清,何须在意旁人嚼舌置喙?他日回京、我必实言奏明父皇,绝不叫忠臣受辱、良将蒙冤。可好?”

田承嗣心念电闪、眼珠乱转,终于又想到个以退为进法子,这才抱拳道:“殿下!今日虽尘埃落定,但难保没有江湖狂徒为夺此剑、铤而走险!此去河南府衙、尚有十多里脚程,且天已渐黑。老臣这些‘天雄卫’最是忠心不二,愿尽数派给殿下,一路护送,以保万全!”

河南尹萧璟斜了眼田承嗣,心中已有计较,忙上前一步道:“田公大可放心!我洛阳城中不良卫有千余之数,即便少了董仲庭这百十人、亦不至伤筋动骨。足以护卫太子殿下周全。

反是田公劳顿半日、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驿馆歇息才是。免得我河南府巡夜的不良卫,将田公手下夜行之人、当作犯夜的匪盗捉去,岂不折了田公颜面?”

田承嗣听罢,“锵”地一声拔剑而出,怒指萧璟道:“萧大人,你是在威胁本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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