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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禅房密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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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定方丈忙还礼道:“阿弥陀佛!多蒙元相与诸位檀越香火供养,如今阖寺上下俱精研佛典、競业修持、身体力行。以周贫济苦,普渡慈航。”

说罢,又摆出一道请手势,“老衲近来冥想苦思、颇有所悟,特备了些湖州紫笋茶,欲请元相至禅房一叙。品茗消暑,观竹辩经,方得人间自在。”

元载微微一笑:“便劳禅师在前引路了。”

惠定方丈再度行礼:“好说,好说。”

穿廊绕柱,步石踏阶,直往西北而走,不多时便穿过一道月门、来到处数丈见方的禅院。

禅院苍松遒劲,翠柏遮檐,禅房前绿竹猗猗,占据了大半禅院,与院外的竹枝隔墙呼应。倒不像院中有竹、而是竹中有院,当真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惠定方丈引着元载来到禅房前,打起竹帘、只见一个双鬓微白的老者,早早便立在那里。见到元载到来,当即叉手道:

“元相安好!下官王缙恭候多时。‘湖州紫笋’已然烹好,还请元相品鉴一二。”

元载微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当即除下官靴,就上首趺坐下来,才开口道:

“夏卿兄,你我熟识多年,又同朝为相,若还强论‘上下’,岂非生分?你托贱内邀我来此,究竟有甚话说,不妨直言。”

王缙略一沉吟,便自怀中取出一封折好的黄麻纸、双手递到元载手中,开口艰涩道:“前日刘忠翼刘公公来太微宫,代圣人宣了一道口谕……都在纸上了。愚兄寓居洛阳六载,诸事尚未料理干净……特请公辅贤弟前来,盼能点拨一二。”

元载眉头微凝,一语不发,打开黄麻纸便细细瞧了起来。看罢,面色如常道:“圣人既有诏谕,夏卿兄回京便是。又有何顾虑?”

王缙刚为两人分过茶汤,正要浅啜一口、缓解心头焦躁。听完元载之语,登时一盏热茶全洒在了前襟,急道:

“公辅贤弟!洛阳诸事……多得你一路相助。如今诸事不成,反而与萨宝府交恶,近来又沾惹了这许多麻烦。若贤弟作壁上观,愚兄回京、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元载心中自是如明镜一般,特别是阻截圣女、弹压祆教之事,多半是他或撺掇、或暗示各方所为。若王缙回到帝京、当真被御史台那群疯狗咬住,再下狱用刑,难免要将他牵扯进来……于是他忙换上笑脸道:

“夏卿兄误会我也!圣人有命,自当肝脑涂地、以报万一,此为臣子本分。此间之事我亦有所耳闻,既有小人作梗,亦有妖邪作祟,诸事所以不成,根由皆在此也!我既来神都,自是要做些善后之事,免得胡民再受人蛊惑、以至酿生祸端。届时你我,岂不要背那千古骂名?”

元载听罢,面色稍缓,才又叉手道:“听闻前日,公辅贤弟去通远渠面见太子殿下、最后不欢而散,却不知究竟为何?”

元载面色一沉,忽地咬着牙关道:“还能为何?!那‘白衣山人’李长源与河南尹萧璟沆瀣一气,不知给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事事听任摆布!

我身为重臣,自是气不过,便与他们一番理论,想规劝太子殿下、将那出世的‘如水剑’奉至圣前,以安天下人心。

岂料太子殿下一意孤行,执意要将‘如水剑’做个彩头,赐给给那‘神都武林大会’拔得头筹之人!后来那剑,终究是被悬挂在了河南府衙前的影壁之上……”

王缙听罢,忽而淡然一笑,从背后拉过一只锦缎包裹的匣子来。见元载面色诧异,也不多言,当即将那锦缎一拆,登时露出一只黄澄澄的崖柏木匣子来。

元载当即惊起:“夏卿兄!这、这……这剑匣你从何处得来?!那悬在河南府衙影壁之上的‘如水剑匣’,每日都有数十双眼睛死死盯在那里,如何能容你轻易取走?!”

王缙这才重又给自己添了茶汤,一口喝下,捻须笑道:“这剑匣的来历,稍后愚兄会一一为你道来。而这愚兄手上这柄‘如水剑’,便是请贤弟过来、最须紧切商议的一桩要事!

愚兄这几日便要打点行装、早早往帝京复命,可贤弟却能在洛阳多呆些时日。愚兄便想,能不能拿这柄‘如水剑’做一篇瑰丽文章,好在那‘神都武林大会’上,叫太子殿下身旁的那一干小人,奸计尽数落空?”

元载终于不复方才沉稳之态,主动抓起身前茶盏一饮而尽:

“好!便依夏卿兄,好好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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