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周兮辞只是外人...)(2 / 2)
300米跑,八组,间歇六分钟。
300米+200米+100米组跑,五组
300米快跑+50米慢跑+100米冲刺跑,五组。
400米检查跑,两次。
……
这仅仅只是主项距离跑,还有更高强度的超主项距离跑,一晚上下来周兮辞累得像耕了一天田的小牛。
中途休息的二十分钟,周兮辞坐在跑道上,简凡和陶姜在一旁替她捏着小腿,简凡凑近了看了眼:“你这伤口结的痂好像又裂了。”
“没事,都不疼了。”周兮辞灌了大半瓶水,“没事,不用捏了,这才哪到哪儿。”
邱琢玉从一旁走过来,啧声:“哎呦,这可怜见的。”
周兮辞:“滚,别逼我动手啊。”
他哈哈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摸了颗糖丢过去:“喏,补补糖分。”
邱琢玉顺势坐在旁边,给简凡也递了一颗,最后把剩下的都给了陶姜,“哎,你帮我装着吧,等会老王该叫我去做专项训练了。”
陶姜看着他愣了几秒才伸手接过去塞在自己外套口袋里。
晚风沉沉,周兮辞还没缓过神,王沪生的哨声又吹了起来,她叹了声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命苦啊,上天保佑,我今生学体育,下辈子保我荣华富贵。”
邱琢玉笑:“嘿嘿,我这辈子也荣华富贵。”
“滚!!!”周兮辞抬脚要踢他,邱琢玉笑着跑到熊力那儿,从他后背一跃,差点没把熊力压垮。
熊力从肺里挤出一句:“你跳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你一八八,我一七九,不是一九九。”
“哈哈,忘记了。”邱琢玉跳下来给他顺了顺气。
周兮辞笑完他俩,转头问简凡:“你二叔家的西瓜摘的怎么样了?”
“快啦,我爸招了两个小工,加上这阵子你们又去帮忙,再有个两三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是晚苗,九十月份才摘,那会我二叔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简凡道:“对了姜姜,我给你拿的西瓜,你这两天就要抽空吃了,都熟透了再放就该坏了。”
陶姜点点头:“知道了。”
“走咯,集合了。”简凡小跑起来,周兮辞和陶姜紧随其后。
夏夜漫长,新的生活仿佛才刚刚开始。
晚上九点训练结束,几十号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陶姜和几个住在学校附近的队员主动留下来加训。
周兮辞正低着头在看手机,简凡碰了下她肩膀:“诶!快看,那是不是陈临戈?”
她抬头看过去。
陈临戈正从教学楼那个方向往这里走,也在看手机,步伐并不快。
“要喊他吗?”简凡问。
周兮辞没吭声,她这几天都没跟陈临戈碰上面,连蒲靳也很少见到,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她刚想说算了,陈临戈却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眼。
简凡跟他招了招手:“大帅哥,你怎么在我们学校啊?”
陈临戈收了手机,快步走过来,“想穿个近道,但是没找到出去的路。”
九中占地面积大,东南西北四个门,平时寒暑假只开放南北门,偶尔会熟悉的人会从学校里面穿到这边的街口。
简凡问:“你去哪儿啊?”
“回家。”
简凡看看周兮辞:“那正好,我们也结束了,你让周兮辞骑车带你回去呗。”
周兮辞掐了下简凡:“我那小破车怎么带人?”
“简单啊,你跟大熊换辆车。”简凡喊来熊力:“你今晚跟小辞换辆车,明天我们去你家正好把车换回来。”
熊力父亲早逝,他母亲许玉莲原先在路边小摊卖早餐,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了些钱,在巷口租了间小门面,前不久刚装修好,明天正式开业,周兮辞她们约好了要过去帮忙。
熊力的自行车是男士的,车身高,平常载着简凡和周兮辞两个人也不成问题。
几人走到车棚,周兮辞和熊力互换了车钥匙,“你小心点骑啊,我这车经不起折腾了。”
熊力挠头笑笑:“知道了。”
简凡骑上车,“那我跟大熊就先走了啊,明天见。”
“行,明天见。”
周兮辞看着两人走远,才弯腰去开锁,把车从车棚拽出来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陈临戈。
陈临戈有些莫名:“怎么了?”
“你真要我骑车带你啊?”周兮辞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你看看我多高,你再看看你多高。”
陈临戈说:“我不重。”
“……”
周兮辞拿陈临戈没辙,骑上车后,单脚踩着旁边的石墩,“好了,你坐上来吧。”
陈临戈坐下去的那瞬间,周兮辞明显感觉到车身往下一沉,她真的想骂人了。
“我坐好了。”陈临戈又问:“我能扶着你吗?我怕掉下去。”
“……行。”
陈临戈也没多过分,只是揪住了她的衣服,“好了,走吧。”
周兮辞用力踩了下踏板,没踩动:“……”
陈临戈忍着笑,“怎么还不走?”
“我c——”她忍着没说脏话,本来训练完腿就酸,这会用力蹬车根本使不上太大的力。周兮辞认输了:“我们走回去吧。”
话音落,她感觉车身一轻,回头见陈临戈从后座站了起来,倾身抓住左边车把,“下来,我载你。”
他衣衫上有很好闻的茉莉花香,柔软的布料从周兮辞鼻尖轻轻擦过,她一时忘了自己坐在自行车上,下意识往后猛仰了下头,人跟着往后倒,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诶诶诶——”
周兮辞赶忙抓住陈临戈胳膊,他用腿顶着车,抬手把人勾了回来,她又一鼻子砸在他下巴上。
又酸又疼。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陈临戈愣了一秒,神情有很明显的无措,他没带纸,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卷起衣服给她擦,屈指用指节在她眼下刮了一下:“别哭了。”
“不是哭。”周兮辞觉得脸热,捂着鼻子站直了,“就是痛觉刺激到泪腺了,不受控制的。”
他没说话,拨开她的手,倒是没砸出血,只是鼻梁红了一块,“还疼吗?”
周兮辞吸吸鼻子:“不疼了,走吧。”
她坐到后座上,等着陈临戈骑上车,手抓着坐垫下边的铁架,长腿在半空中晃悠。
“陈临戈。”
“嗯?”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陈叔他们呢?”
“走了。”
周兮辞低着头,脑袋随着车速忽快忽慢时不时撞在他后背上,“那蒲靳哥呢?”
“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这里是个下坡,陈临戈没蹬踏板,风呼呼吹着,T恤紧贴着他的身线,清瘦而不单薄。
周兮辞想问他怎么没回去,只是当下,夏夜繁星,蝉鸣晚风,一切都很美好。
她不舍得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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