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能不能不要走...)(1 / 2)
陈临戈发现周兮辞最近有点黏他, 各种意义上的,从八月放假开始,她每天早上八点会准时过来问他醒了没。
见到了也没什么事, 大夏天溪城热得像个蒸炉, 周兮辞哪也不去, 就窝在他家客厅抄作业。
老旧的立柜式空调“嗡嗡”响,陈临戈抱着枕头坐在一旁盯着她,大脑在某个瞬间冒出个无厘头的想法——她该不会是来这里蹭空调的吧?
他想得出神, 也没注意周兮辞在摸鱼玩手机,大概是想跟他说话,扭头看了过来,“陈临戈?”
陈临戈回过神, 视线恍惚了下才挪到她脸上,“怎么了?”
“你想不想出去玩?”周兮辞看着他:“邱琢玉家里投资了城西的游乐园,我们可以免门票进去玩。”
“你作业写完了?”陈临戈看她摊在茶几上的两本暑假作业,一本英语一本数学。
他单是这么一瞟, 英语的头三道单选题, 全错。
陈临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周兮辞一眼。
“哎呀暑假作业随便写写就行了。”周兮辞低头在看手机, 没注意到陈临戈那难以言说的一眼,“我跟他说我们去了啊,反正你在家也没事。”
她压根没给陈临戈拒绝的机会, 在群里发完消息,丢下一桌的作业:“我先回去做饭,吃完我们先去简凡家跟她汇合。”
周兮辞来去匆匆, 陈临戈的那声好被她“嘭”地一声关在门内。
他搓搓额角, 伸手把她的作业拿到眼前,简单扫了两眼, 挑开她的笔袋,翻翻找找,在最底下找出一支红色笔……芯。
十五道单项选择,仅对了两道。
完型填空大概压根没看内容,ABCDEF随便填了进去。
阅读理解……全军覆没。
陈临戈纠正完单选题,又看了眼周兮辞填的答案,判断出她应该是通过三长一短选最长,三短一长选最短,无法比较选C的做题思路填出来的,唯一对的那两道题,正确选项就是C。
他叹了声气,她还真把学渣这个名头戴的名副其实。
周兮辞在自个家里忙着做饭,并不知道陈临戈会因为一个暑假作业想这么多,本来这作业除了成绩好的那一拨学生,也没几个人会好好写。
她一没空着,二没撕掉几页偷懒已经算很好了,对于正确率与否并不考虑之内。
做好饭,周兮辞跑来叫陈临戈吃饭,见陈临戈拿着自己作业正在写写画画,忙冲了过去,等看见作业本上的红色笔迹,她惊道:“我靠!陈临戈你小学生吗,写作业还订正。”
“你这算不上订正,叫重写。”陈临戈站起身,把红色笔芯塞到她手里,“今天回来去买支笔吧。”
周兮辞往后翻了几页,发现就这会功夫,陈临戈已经从第一页订正到了第十页。
英语这一科的答案在放假前就被英语老师给裁掉回收了,网上虽然有答案,但找起来也并不容易。
这些正确的答案,只能是陈临戈自己选出来的。
周兮辞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她和陈临戈之间的差距,哦不,现在起码得是天堑了。
她想挽回点面子,嘴硬道:“我这些都是胡乱写的,反正老师也不会检查,只要不空着就行了。”
“哦,是吗。”陈临戈走到卫生间门口,忽然一本正经叫了她一声:“周兮辞。”
“啊?”
“你这样我真的会怀疑,你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周兮辞咬了咬牙:“我跟你们又不一样,反正我只要够溪大的分数线就行了。”
陈临戈思忖片刻,问道:“你想上溪城大学?”
“是啊,怎么了?”周兮辞说:“你别瞧不起人啊,我期末考试的分数上溪大可是稳稳的。”
“是么。”他一副不信的样子。
“你等着。”周兮辞在吃饭时从简凡那里要到班级的期末成绩表,她把自己的分数圈出来递到陈临戈面前:“看。”
陈临戈扫了眼。
语文86、数学92、英语82、理综169,总分429,班级排名36,年级排名2560。
艺体生有降分优惠,只要专业课过线,文化课录取线会比普高生要低一截,她这个成绩放在普高生中算不上好,但在艺体生中已是拔尖。
陈临戈没说什么,夹了一块土豆,面面的,是他喜欢的口感,“下午几点出门。”
“两三点吧,太晚了就体会不到玩水的乐趣了。”周兮辞收起手机:“听说晚上七点还有烟花展。”
陈临戈点点头,埋头扒了几口饭:“那还有点时间。”
“怎么?你有事啊?”
“改你的作业。”
“……”周兮辞拍桌:“我只是个暑假作业,不是高考试卷,不需要劳您大驾!”
“嗯,高考卷子也轮不上我改。”
“……”
-
夏天两三点出门也还是热,周兮辞没那么讲究,防晒和伞一个不要,毕竟平时训练该晒还得晒,只不过她底子好,一个冬天又能白回来。
简凡家说离得远也不远,但走起来也有三站路,周兮辞那小破车载不了两个人,她在出门前装了几块硬币:“等会坐公交吧,走过去太热了。”
陈临戈看她露在外面的细胳膊长腿,想到陈临舞每回出门,一两百米的路都要穿戴整齐抹好防晒打把伞,问道:“不拿把伞吗?”
“你忘啦,我的伞被你弄丢了。”周兮辞关上门,“走吧,晒习惯了都,我们等下跑快点,就晒不到了。”
陈临戈很想再给她科普一下,跑起来并不会减少光照的面积,但相对来说,光照时间减少,在一方面也确实会减少被晒黑的程度。
他被周兮辞拉着在小区里跑起来,穿过小道,走过绿荫,有一瞬间,他仿佛回到小时候。
她也是这样拉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陈临戈抬头看向远处的蓝天白云,不由的感慨。
夏天啊夏天,真是好时节。
分别和相遇,都在每一夏。
……
事实证明跑起来还是有用的,周兮辞和陈临戈赶上了刚要启动的公交车,但因为离得近,周兮辞才刚缓过神,就已经快要到站了。
下了车,热潮又涌面而来。
周兮辞懒得再去简凡家里溜一圈,在车站给她打电话喊她直接下楼,“给我带杯水吧,渴死了。”
那头简凡已经出门:“我装了四盒西瓜,等会你先吃一盒。”
她俩还在聊,陈临戈看了眼四周,从站台走了下去,周兮辞看着他进了路旁一家小超市。
没多会,他拿着三瓶水走了出来。
陈临戈拧开一瓶递给周兮辞,等简凡来,又给她一瓶,简凡接过去说了句谢谢,又道:“你们坐公交过来的吗?”
“不然呢,我那车怎么载人。”周兮辞问:“我们现在直接过去游乐园门口跟他们汇合吗?”
“等一下姜姜,她也快到了。”
三人在车站等了十来分钟,等陶姜一下车,又赶忙上了后面刚开过来的另外一路公交。
这趟车上大概都是去终点站的游乐园,人很多,车内的味道并不好闻。
周兮辞从小到大除了说话晚没什么小毛病,唯独晕车晕得厉害。小时候是一闻到汽油味就想吐,大了身体素质好了些,只要不是太难受的环境,都能扛过去,但可能是夏天,车里汗味烟味被冷气一熏,那味道连简凡一个不晕车的都有些受不了。
她本来想问周兮辞要不要先下车,一转头发现周兮辞和陈临戈挨得很近的站在一起——周兮辞两手抓着栏杆,陈临戈贴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人群,单手扶着上方的横杆,另只手捂在周兮辞脸上,细长的手指宽大的掌心几乎挡住她的大半张脸。
陈临戈脸上表情淡淡的,好像这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高抬的手臂绷紧,青筋和肌肉线条忽隐忽现。
简凡碰碰陶姜胳膊:“快看。”
陶姜扭头看了一眼,又立马缩回来,“他们这是在谈恋爱?”
“谁知道呢,早晚的事吧。”简凡挤在人堆里,异常艰难的掏出手机对着周兮辞和陈临戈拍了一张照片。
周兮辞察觉到什么,余光瞥过去,脑袋也动了一下。
陈临戈低头,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怎么了?”
他出门前洗了手,用的是她家里卫生间的香皂,淡淡的柠檬香,周兮辞闻了一路,感觉呼吸里都是柠檬味。
她摇摇头说没事,唇瓣一张一合,从他手心里不轻不重地擦过,整个人倏地一僵,也没察觉到身后的人也僵了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周兮辞被简凡一把拉过去八卦,“快说快说,你跟你这个竹马哥哥怎么回事啊?”
周兮辞一脸懵:“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了,我都拍下来了。”简凡把手机里那张照片翻出来,“啧啧,你是没看到旁边小姐姐们羡慕的目光啊。”
简凡抓拍的角度有些巧妙,照片里,周兮辞只露出一双圆亮的眼睛,正盯着窗外发愣。
陈临戈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车外一闪而过的光覆在他脸上,衬得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格外温柔。
周兮辞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地像被电打了一样,忙把手机塞回去:“这有什么,我们小时候还睡过一张床呢。”
简凡不信她的欲盖弥彰,但碍着陈临戈还跟在后面,也没多说,只是连连啧声。
周兮辞抬手捂住她的嘴巴,掌心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又想起什么,像沾上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猛地撒开了手。
简凡怒道:“周兮辞!你有毛病啊?”
周兮辞没反驳,可不是,她现在就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怎么尽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低头看落在脚边的影子,轻轻叹了声气。
-
邱琢玉家里是做玉器生意的,这些年家里产业越做越大,各行各业都有所涉猎。
六个人在游乐园门口汇合,工作人员给了邱琢玉一张员工通行卡,虽然可以免去一切费用,但该排的队还是要排。
陈临戈恐高,杜绝一切刺激项目,周兮辞不想他孤零零一个人,玩了一两个项目后就陪着他坐在底下等。
“你去玩吧,不用陪着我,等会不是还有别的不刺激的项目吗?”陈临戈坐在长椅上,看向坐在一旁的周兮辞。
她摇摇头拒绝,“我可能晕车的劲还没过去,今天就先缓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出来玩。”
陈临戈不置可否,抬眸看向远处的云霄飞车,以及……天边的云:“今天有雨吗?”
“啊?”周兮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何时,天空的西面积了一片乌云,“没看预报说有雨啊?”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软件,上面标着一个大太阳,往下一划,六点左右预计会有暴雨。
“好像真的有雨。”周兮辞叹气:“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看得到烟火了。”
陈临戈抻了个懒腰,淡淡道:“夏天的暴雨也是骤雨,很快就会停的。”
只是天空并不作美,暴雨来得仓促,但并不短暂,下起来的时候周兮辞正拉着陈临戈在提前排最后一个水上项目。
豆大的雨滴霎时间从天而降,周兮辞只愣了一瞬,四周的人群已经乱成一团,各自跑向四方躲雨。
下一秒,陈临戈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冲她笑了一下:“跑啊。”
周兮辞被他拉着在人群中穿梭,奔跑的路上撞见从海盗船上下来的简凡和陶姜,顾不上多说,四个人一同在大雨中奔跑。
一脚踩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邱琢玉和大熊从另外一个方向跑过来,身上都是湿淋淋的,他拿手挡在额前,眯着眼说:“走走走,跟我过来,这边有躲雨的地方。”
六人换了方向跑,无奈园区实在太大,能躲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人,奔跑的人群中有人骂了声:“去你妈的破雨!非赶着今天来是吗?”
邱琢玉边跑边应了声:“骂得好!”
周围有人哄笑,也有人停下脚步,干脆让这大雨淋个透,嘴里还中二的喊道:“啊!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有人喊便有人应:“闭嘴吧你!”
周兮辞也笑了起来,陈临戈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抓紧了她的手。
他们一直在跑。
“夏天万岁!”
有人高呼。
“万岁个鬼!”
有人回应。
周兮辞在大雨中攥紧了陈临戈的手。
也许这就是夏天,有缠绵的晚风,也有突如其来的大雨。
还有一直牵着手她和他。
……
一场雨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等到雨稍稍转小,周兮辞几人湿着一身衣服也没了游玩的心情。
“回去吗?”邱琢玉拨了拨一头湿发,他前两天又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比正常发色的黑还要亮一些,沾了水更亮。
周兮辞说:“回吧,我们衣服头发全部都湿了,这会又没有太阳,小心感冒了。”
“那行,等回头有空我再带你们进来玩。”邱琢玉打电话联系了司机送他们几人回家。
到小区门口时雨已经停了。
周兮辞在车里吹了一路空调,下车感受到雨后新生的热意才像是缓过神,搓着胳膊跟坐在车里的陶姜和邱琢玉说再见。
陶姜跟她挥挥手,“拜拜。”
周兮辞叮嘱邱琢玉:“你给我好好把姜姜送回学校,不许带着她出去瞎玩。”
以前有一回聚餐结束,邱琢玉负责送陶姜回学校,路上碰到玩滑板的,他非拉着陶姜过去凑热闹,结果那次陶姜摔伤了胳膊,打了两个月的石膏。
邱琢玉不仅被周兮辞几人狠狠谴责了一番,也被王沪生拉去受苦受难练了好一阵子。
邱琢玉做了个遵命的手势:“保证把人安全送到学校。”
周兮辞这才关上车门,跟陈临戈站在路边看着车开远,她扭头对他说:“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陈临戈跟上她的脚步。
小区里积水未干,雨滴从枝叶的罅隙间落下,像是又一场不停歇的雨,周兮辞抹掉滴在脸上的水珠,看向走在身侧的陈临戈。
他今天除了淋了一场雨,并未玩到什么。
她小声叹了口气。
陈临戈听见了,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就想着你今天都没有怎么玩,也没有看到烟火展,挺遗憾的。”
陈临戈不怎么在意:“以后不是还有机会。”
周兮辞心里闷闷的,“你不是快开学了吗?”
“嗯?”陈临戈想起来前一阵子她执着于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学,他搪塞不过去便胡乱说了个时间,好像就在八月。
他忽然意识到周兮辞最近的反常,大概……是在弥补什么。
陈临戈这个人说好也好,说恶劣也沾点,他对旁人都克制守礼,好只对周兮辞好,但骨子里仅有的坏也都留给了周兮辞。
他意识到周兮辞的这点小念头,也没戳穿,反而乐在其中:“烟火在哪里都可以看。”
周兮辞低着头,心里更闷了。
沉默着走到六楼,周兮辞见家门开着,还没进去就先喊道:“妈——”
尾音在看见屋里正翻箱倒柜在找些什么的周国成时颤了一下,她站在门边:“爸,你找什么呢?”
“找钱,还能找什么?”周国成沉着一张脸,从客厅走进卧室。
周兮辞以为他又要拿家里的钱去赌,忙跟过去:“爸!妈说过了,不让你再拿家里的钱去——”
“你还知道关心你妈啊!你一天天就晓得忙别人家的事,三天两头往外跑,你知道你妈现在在医院吗?”周国成推开她阻拦的手,“走开!”
周兮辞一时不察,被推着往后退了两步,腿在床尾绊了一下,整个人径直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磕在墙上。
她眼前有几秒的发黑,迷蒙中隐约看见周国成朝这边走来,只是还没等走到跟前,眼前突然窜过来一道黑影猛地将周国成推开了。
周国成倒在床上,争辩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临戈顾不上搭理他,蹲在周兮辞面前,不停叫她的名字:“周兮辞,周兮辞?”
“我没事……”周兮辞脑袋嗡嗡的,紧紧抓着陈临戈的手臂,说:“我妈……”
“在市一院。”周国成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自顾往袋子里装衣服,“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接到电话就让我拿钱过去。”
陈临戈抱着人站起来往外走,周兮辞靠在他怀里,视线里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
他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他呼吸起伏的弧度,像是在忍着火气。
等走到楼下,周兮辞已经缓过神,抓着陈临戈胳膊叫他放自己下来,“我要先去趟医院。”
她这下看得更清楚,他眉眼敛着,唇角紧抿,听了她的话也没松下来多少,声音冷硬:“我陪你一起。”
周兮辞看着他,点点头说好。
徐慈英的情况并不严重,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导致的昏厥,只是晕倒时刚好在上台阶,倒下去把脑袋给磕破了。
周兮辞赶到医院的时候,她人已经在普通病房打吊瓶,身上还穿着工作服,领口和胸前都是血迹。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疼,站在床尾叫了声:“妈……”
徐慈英睁开眼,还冲着周兮辞笑:“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他们不要给你打电话。”
一旁的小秦阿姨说道:“我叫老周回去取钱,小辞回家刚好碰到他了,再说了你这情况怎么瞒得住。”
徐慈英看了眼门外,又看看周兮辞:“外面还在下雨吗,怎么头发都湿了。”
“没下了,是出去玩弄湿的。”周兮辞走到床边,握住徐慈英的手,“疼不疼啊?”
“不疼了。”徐慈英摸着她的手背,“你怎么让小临也跟着你乱跑。”
陈临戈走到周兮辞身旁:“没关系的徐姨,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
徐慈英笑笑,跟陈临戈说了几句话,没一会眼睛就又闭上了。
周兮辞在这儿,秦齐红厂里还有事便说要走,周兮辞送她下楼,在路上碰到周国成,秦齐红拍拍她的手背:“你先上楼,我跟你爸说两句。”
“好,小秦阿姨今天谢谢你。”
“哎呀,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秦齐红道:“快回去吧,别让你同学一个人在那里等。”
“嗯。”
周兮辞转身上了楼。
四人病房里,徐慈英睡在靠窗边的那张床,帘子挡住视线,陈临戈直到周兮辞走近了才回过神,低声说:“护士刚来换过吊瓶,还有两大一小。”
“哦。”周兮辞走到床边坐下,见徐慈英指甲缝里还有血迹,起身在屋里看了一圈。
陈临戈问:“找什么?”
“盆。”
“我去买。”
“不用了。”周兮辞想到什么,“我爸好像带了。”
提到周国成,陈临戈眉头蹙了起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冷意:“他……”
“他这次不是故意的,是我没站稳。”周兮辞不是替周国成开罪,只是事实的确如此。
陈临戈抬眸看向周兮辞,想问这次不是,那上次呢?
可长久沉默后,他松开紧攥的拳头,问道:“周兮辞,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周兮辞神情一愣,对上陈临戈黑沉沉的目光,她忽地有些难以忍受,别开眼低着头说:“没有。”
可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陈临戈并未觉得有多意外,静静看了她一会,也什么都没说。
徐慈英情况不严重,但也还是要住院观察两天,刚好这几天周兮辞放假,她几乎24小时陪在医院里。
普通病房不让陪护,她也不回家,直接睡在一楼大厅的长椅上,好像离开一步,徐慈英的情况都会变得严重。
陈临戈也不拦着她,只是陪着她睡了两天的冷板凳。
好不容易徐慈英捱到出院,周兮辞却病倒了,她已经有好些年没生过病,这一次病来如山倒,安安稳稳在小区门口的诊所扎了三天针。
周兮辞难得有这样脆弱的一面,来探望她的简凡连连嘘声,好像她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唉哟,这可怜见的,来让姐姐抱抱。”
还没等抱到,半截被陈临戈拦了下,他指指周兮辞的右手:“小心点,不要碰到。”
“好的,哥。”简凡也不抱了,乖乖坐在床边给周兮辞使眼色,仗着陈临戈看不见,可劲暧昧可劲打趣。
周兮辞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她。
没多会,邱琢玉也叫着冲了进来:“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们小辞这么受苦受难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