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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胆小鬼不配拥有周兮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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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辞领着一大号人去了检录点, 跟老师说明了情况,在登记表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陈临戈拿过她手里的别针把号码牌别在她背后,低声说:“尽力而为。”

两人挨得很近, 因而他说话时的热气都萦绕在她颈后, 周兮辞下意识挺直了后背, 感受到他手指抵在背上的温度。

“别动。”陈临戈松开抵在她后背上的力道,别针穿过布料将号码牌牢牢固定住:“好了。”

周兮辞仍旧挺得很直,下意识抬手揉着颈后, 用他的话搪塞回去:“放心好了,我是上赛场又不是上战场。”

陈临戈偏过头笑了一声,下颌线条格外明显。

周兮辞在他靠近耳垂那一片看见一颗很淡的小痣,“我记得你以前这里是没有痣的啊。”

陈临戈下意识抬手摸了下, 大约也清楚她说的是哪里,解释道:“不是痣,是以前写卷子写睡着了,笔尖不小心戳上留下的痕迹。”

周兮辞知道他很拼, 回来这两个月, 他基本上没休息过, 空闲时间都在手机上刷题目。

但她没想到,他以前在沪市也这么拼。

“别脑补, 是跟蒲靳熬夜打游戏,回学校补作业累睡着的。”陈临戈一看她眉头一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以前沪市没你想得那么不容易, 你也别瞎想, 好好比赛去。”

等到起跑点,邵宇平和刚跑完男子三千米的杨巍都过来给她传授经验:“起跑可以快一点, 中间保留点体力,不然你到后期会绷不住的。”

周兮辞在耐力这块是短板,王沪生这学期抓着她在做专项训练,但长跑毕竟不是她长项。

邵宇平说:“我们不抢第一,只要进前六就成。”

周兮辞正在活动脚腕,心不在焉听着,目光在人堆里找到二十四班的参赛人员。

没出她的意外,也是田径队的,叫林离,和陶姜一样练的长跑。

抛开赵辉不说,田径队的人还是挺和谐的,这会林离估计也听说了赵辉的事情,主动走了过来:“我们班主任问了赵辉,他说姜姜受伤这事不是他做的。”

“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了,我们已经把这仇算在他头上了。”周兮辞笑了下:“等会别让着我啊。”

女生眉梢轻挑:“你觉得可能吗?”

“那就赛场见。”周兮辞说:“加油。”

三千米不分组,文理加起来二十五个班,二十五名女生乌泱泱全都站在起跑线前。

周兮辞没在人群里挤,退到了第二排,他们班的人以两百米为一段分散在跑道四周。

这会只有邵宇平跟陈临戈陪在起点处。

随着开赛的时间越近,邵宇平也变得婆妈起来:“别紧张,起跑也别抢,这么多人指不定你就会被谁绊倒了。”

周兮辞笑得有些无语:“副队,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呸呸呸。”邵宇平说:“周兮辞天下第一牛逼!”

裁判开始过来点名了,不相干人员都被推出线外,陈临戈临走前捏了下周兮辞的手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加油。”

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看着他随着邵宇平往后走。

邵宇平还在不放心的叮嘱:“不要抢,也不要——”

裁判的哨声打断了他的话,下一秒,周兮辞像拉满弓弦的箭矢,咻地一下从人堆里冲了出去。

邵宇平愣了瞬,回过神后立马朝着那道身影追了过去,嘴里喊道:“周兮辞!你疯了吗!!!”

三千米不像短跑,保存体力是很重要的事情。

可周兮辞压根没想着保存体力,她从哨声吹响的那一刻,便凭借着超强的爆发力直接冲了出去,并且一直没有减速的迹象。

整个操场都燃起来了。

第一段两百米邵宇平压根没跟上周兮辞,到了第二段,邱琢玉勉强跟上,风呼呼吹着。

他根本顾不上和她说话,跑到第三个两百米,他推了熊力一把,熊力也立马拔脚跟上。

少女像蓝天里刮来的一阵仓促而疾驰的风。

第一圈下来,周兮辞已经遥遥领先。

邵宇平和陈临戈追上去,他朝一直在中间道上的人影喊道:“你后面没人了,你稳一点,不要这么着急,后面你会受不了的!!周兮辞!”

周兮辞仍旧没有减速。

杨巍扛着班旗,身后呼啦跟着一圈人,炽红的旗帜在空中飞扬飘动,最后几圈,二十五班几乎所有人都跟在跑道外陪跑。

有人落下,有人跟上。

满操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呐喊尖叫,为飞驰的少女喝彩,为他们的最辉煌的学生岁月喝彩。

“高三万岁!”

“高中万岁!”

“青春万岁!”

这个时代,有人耀眼有人平凡,但在人生的长路上,他们都是最勇敢的前行者。

少年披荆斩棘,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终将抵达人生的终点。

三千米的最后一圈,操场几乎所有人都在跟着跑。

周兮辞依然遥遥领先。

橙红的跑道比起漫长人生路,平坦而又笔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听见许多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疯了吗。

就当她是疯了吧。

什么未来、梦想,远方,她全都看不见,唯有终点的线近在眼前。

她只要赢。

最后一个弯道过来。

周兮辞看见站在终点线外的陈临戈,那一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明了,她径直冲过线。

他伸出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耳畔的欢呼声听不见,拥挤的人潮看不见。

她靠在他怀里,只听得见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和她怦然乱窜的心跳在同个频率上。

周遭的人群散开。

周兮辞被挤过来的简凡喂了一口掺了葡萄糖的水,干涩的喉咙被浸润,呼吸才顺畅起来。

她双腿这会像灌了铅,沉重又酸疼。

“能走吗?”陈临戈用指腹抹掉她额角的汗,没等她回答,自顾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简凡跟在一旁:“周兮辞,我以前都没发现,你真他妈牛逼。”

她笑着咳嗽了声:“现在发现也不晚,我草啊,我感觉我腿都要断了。”

“你见过谁三千米像你这么跑的,幸好老王不在,不然你今天死定了。”简凡捏着她的小腿,“你真的太牛逼了。”

“其实跑到一半我就后悔了。”周兮辞半真半假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这么拼命了,但是你们都在喊啊,我又慢不下来了,想着赶快跑完就算了。”

简凡松开手,说:“我们是在喊啊,我们都在喊你慢点好吗?”

周兮辞笑了笑,感觉缓过来不少,抓着陈临戈胳膊叫他放自己下来,脚刚一沾地,就跟被挑了脚筋一样,两腿发软无力,直接顺着跪倒草坪上,陈临戈都没来得及扶。

他弓着腰要抓住她的手腕:“扶你起来?”

周兮辞额头抵着他膝盖:“先缓缓,我不想动。”

一旁登记完成绩跑过来的杨巍见状,吃惊道:“怎么,这就要开始动家法了吗?”

“……”周兮辞抬起头说:“我他妈是没力气了。”

邵宇平从一旁走过来:“你这样跑下来,腿不断都算你走运了,我喊你多少回叫你慢点慢点,你都跟聋了一样,那飞得叫一个快。”

周兮辞嘴硬:“是跑,飞我现在还在这里吗?我上天了好吗?”

她干脆伸直腿坐在草坪上,“林离第几?”

“第三。”邵宇平也坐了下来:“我们班总分第一,他们班第四,裸|奔逃不了的。”

“爽啊。”周兮辞想到那个画面,已经乐起来了,她拽着陈临戈也坐下来:“我们赢了啊,别板着脸了,高兴点。”

陈临戈表情缓和了点,但还是很难看,她闭着眼睛白着一张脸倒下来的画面像梦魇一样笼罩在他心底。

那瞬间,没人知道他心跳都陡然停了一刻,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和颤抖,才缓过来。

“你是够威风了,把我跟你哥吓个半死。”邵宇平说:“这事肯定瞒不住老王,等他回来你有得罪受。”

这下连周兮辞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别这样可以吗,让我先快乐点。”

邵宇平嘎嘎乐了起来。

周兮辞看了一圈,问:“邱琢玉跟姜姜呢?”

“你一比完,大玉就送姜姜去医院了。”熊力说:“姜姜非要看完你比赛,邱琢玉也是,说是就算爬也要陪你爬到终点,没想你直接飞——跑那么快,我们中间两趟都没跟上你。”

“哈哈。”周兮辞说:“你们不行嘛。”

陈临戈面无表情道:“那是你太行了。”

周兮辞缩着脖子不敢反驳,秋风一吹,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她刚出过暴汗,这会又有些冷。

他们的外套都被拿到了本班的帐篷那边,这会周兮辞根本走不动路,陈临戈站起来说:“我去拿衣服。”

周兮辞揉揉鼻子:“再给我带几个橘子啊。”

运动会,林松媛自掏腰包给买了六大箱砂糖橘,三天吃下来,周兮辞感觉自己脸都变黄了,但这会嘴里难受,就想吃点橘子。

陈临戈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邵宇平说:“你真吓到你哥了,我中间有一段看他脸都白了,要不是看你想赢的那劲太猛,他估计都要冲上跑道把你拽下来。”

周兮辞摸摸耳朵,笑了下没说话,只看着逐渐走远的陈临戈。

二十五班的帐篷在看台的右侧。

陈临戈走进去,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把他们几个人的外套都拿在手里,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抓了一大捧砂糖橘放在口袋里。

他刚走出去,庄微像在他身上装着定位器似的,突然就出现了。

“陈临戈。”她手里拿着张粉色的卡片:“这周六是我生日,我父母替我在家里办了个生日party,你有空吗?”

陈临戈看着她,抿了抿唇:“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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