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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与咱抢夺县寺(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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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昱站在望楼朝向北边的1面,攥住扶栏,向下望之。

孙卢骑着1匹红马,任躬骑着1匹黄马,两人各引本部精锐,从中军阵中驰出,分作两股,在那两支冲来的守军到达中军阵前之际,及时地将他们截了下来。孙卢截住的是从小台城冲来的那股守军,位在望楼右边;任躬截住的是从城外营冲来的那股守军,位在望楼左边。

又在望楼的正后方,中军阵的后阵正中靠前,穿着黑红色铠甲,后挂红色披风的刘小虎,横矛马上,在她左右是好几面各色的旗帜,黄妨、2狗子护卫两边,她的女兵部曲列队於后。

湛蓝高远的天空,展现眼前,南梁河水如似玉带,在东南边十多里外流淌而过,远处4围的田野绿意盎然,1派好个4月近暮的好景致中,这片即将展开激战的战场上,“光汉将军”的大旗在望楼旁边迎风招展,可若论现下谁最吸引敌我将士的视线,却当之无愧是刘小虎!

孙卢辨识清楚了给他的旗语命令,转回头来,目视前方,长矛前指,喝道:“杀!”

任躬差不多是和孙卢同时转回的头,亦是举起长矛,指向前边,令道:“杀!”

两部的精锐部曲,在他俩的率领下,相继与冲来的两支守军相撞!

敌我相撞的状况倒映入刘小虎的眼帘,护卫在她左右的黄妨、2狗子俱是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攥紧了刀柄,刘小虎沉稳自若,她握着长矛,坐在马上,不慌不忙的细细观战。

左边任躬部,任躬冲锋最前,最先接战。迎战他的是城外营守军中的勇将。两人错马而过,互相向对方狠狠刺出1矛,俱皆落空。两人不约而同地兜转坐骑,再次面向,同时朝向对方开始了第2次的冲刺。2度交马,两人依然是都刺空了。坐骑再转,两人第3次向对方冲刺,又都落空。——短短片刻,他两人身后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完全接战,他两人已经是交手3合!

刘小虎移开视线,复去看孙卢那厢。

右边孙卢部,冲锋最前的不是孙卢,是孙卢的两个亲兵,而对面冲过来的守军里,冲在最前的则是1个披甲的骑将。这骑将矛往斜刺,先将孙卢的这两个亲兵之1刺落下马,继之矛柄回打,又把另1个亲兵打落马下。孙卢杀到,趁其矛势用老,抓住时机,挺矛直刺其胸!千钧1发之际,这个守军骑将舍了长矛,拔出佩刀,奋力上挡,将孙卢刺来的这1矛荡开将去!

2狗子如似银铃的清脆声音响起,她大声叫道:“大家!任校尉受伤了!”

刘小虎视线转回,再次去看任躬。

任躬不知是不是胳膊受伤了,拖着长矛,催马侧走,与他交战的那个守军勇将不依不饶,在后紧追。34个有马骑的任躬亲兵,拼命地鞭打坐骑,试图拦住这个守军勇将,可他们的坐骑比不上这个守军勇将的马快,只能落在后头吃土,压根就追不上。

跟着任躬迎敌的任躬部兵士见到此状,已在与对面守军厮杀的暂没功夫多想,尚未与守军接触开打的兵士,却不免的立生疑惧,1个个的停下了前奔的步伐。这1幕也入了刘小虎眼中。

2狗子恼怒骂道:“平时威风凛凛,直夸自家勇悍,这1上阵,怎是这般无用!”

刘小虎还未开口,只见侧驰奔逃的任躬丢下了长矛,摘得鞍边雕弓,抄箭在手,搭於弓弦,俯身向后,1箭射出!随其箭出,追他的那个守军勇将翻身坠马。任躬收起弓,转马回来,弯腰拽住了这个守军勇将的腿,拖着这个守军勇将奔行了不太远,与他的那几个有马的亲兵相会。他的那几个亲兵下马了两人,蹲在这个守军勇将边上了稍顷,很快,这两人重新上马。

2狗子、黄妨皆看到,重新上马的这两人中1人,高高举起了1个圆滚滚的东西。

不用说,举起的肯定是这个守军勇将的脑袋。

2狗子转怒为喜,啐了口,骂道:“狗东西!狡猾得很!暗箭伤人。”

在军中的时间久了,就连刘小虎这样的大家闺女也受影响,况乎2狗子?用粗话骂个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唯是她“暗箭伤人”这4个字,听得黄妨眼皮1跳,斥道:“狗子,你咋能用这词儿来形容咱自家的军将?任校尉原就擅长回马箭,你又不是不知!”

刘小虎望之,杀掉了那个守军勇将后,任躬部的部曲士气大振,原先暂停下前进的步伐,接着继续向前冲锋起来,任躬和他那几个骑马的亲兵,接着也向这支守军的主力冲去。

城外营里杀出来的这支守军,应该是已能被任躬部挡住,不再会是中军的威胁。

刘小虎把目光转回到了右边孙卢部处。

与孙卢交锋的那个守军骑将可称悍勇,孙卢到底没能他把留下,被他回到了本部军中。在这个骑将的指挥下,从小台城里杀出来的这支守军组成了3角形的锐阵,与孙卢部展开了激战。

就在这时,北城门方向蓦然传来了更大的叫嚷声。

刘小虎等顾目视之,北城门外人马嘈杂,乱马交枪,是刘英部终於从城中突了出来,可出来的却不止刘英部,还有城内的守军。城内守军得势不饶人,紧紧抓住刘英部败退出城,城外的刘昱部部曲当下1片混乱的大好机会,奋勇进击。陈直虽已赶到了护城河外,可兵败如山倒,就算有他的亲自镇压、指挥,亦於事无济,薛度、李奇两部先后陷入大乱。

黄妨惊道:“大家!得尽快把这两支冲咱中军阵的贼守卒打退!要不然,如果陈公没能把城内的守军挡住,被城内守军也杀过来时,咱们的中军阵就守不住了!咱就完了啊!”

刘小虎临危不乱,她下令说道:“2狗子,你持我将令,至任躬处,令他赶紧把他当面的这支守军杀散,杀散之后,转来支援孙卢。”

2狗子大声应诺,接下将令,带了两什壮健的女兵,当即赶赴任躬部。

刘小虎又令黄妨,说道:“点齐咱的精兵,你与我1同,咱们去相助孙卢!”

却刘小虎的女兵部曲,经过鲁县1战,损失不少,现只剩2百余人,可人数虽然是比以前少了,亦是因鲁县此战,这些女兵大多都是上过阵、打过恶仗的了,战斗力却胜过以前。黄妨接令,从此2百余女兵中,调出了精锐百人。刘小虎打马横矛,遂亲率之,奔援孙卢!

南边的中军望楼上。

看着背向自己,催马杀向敌人的刘小虎,看着飘扬在刘小虎身后的红色披风,刘昱恍惚间,好像是又回到了前年冬天,东平郡、荏平县、田家坞堡外。

那1天,郡兵来袭,漫天风雪,那红色的披风,在风雪中亦是这般的鲜艳!

“阿姊。”他喃喃地说道。

自刘小虎主动让位,把部率的位置让给他以后,起初的时候,他对刘小虎言听计从,可随着部曲的扩大、地盘的扩大,特别是在打下了鲁县后,对刘小虎的敬重,尽管从未改变,然而刘小虎很多的意见,他已是渐渐的听不入耳。有1些重要的事情,他甚至不再与刘小虎的商议,只与陈直私下计议。而却於此际,这鲜艳的红色披风,勾起了刘昱对往日的回忆。

……

“刘大家亲率部曲,先助孙校尉,击破了攻我阵右之敌,任校尉适亦已破攻我阵左之敌,杨、成、魏、王诸校尉相继救援来至,刘大家乃合诸校尉部及本部部曲,至中军前阵,迎击从城内杀来的敌军。鏖战入夜,城内守军数攻,不能动我阵,遂退城中。”

曹幹聚精会神,听报讯的军吏大致讲说完了刘昱部昨天的这场大仗,问道:“大家可有受伤?”

“回校尉的话,大家并无受伤。刘校尉、薛校尉等受了伤。”

刘英、薛度受不受伤,曹幹并不关心,只要刘小虎没有受伤就好。

他摸着短髭,沉吟了下,说道:“你刚才说,刘将军在湖陵城中寻到了内应,结果刘校尉进城,却中了埋伏。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内应是假?”

报讯的这军吏答道:“回校尉的话,城内守军攻我中军阵时,刘大家擒获到了守军的1个军将,拷问得知,内应并不假。刘将军寻到的那两个内应,的确是真的内应,他俩原本也的确是打算要为刘将军在城中响应的。奈何在我部兵马到至湖陵城下前,就走漏了风声,被湖陵县寺知了。湖陵县宰於是将计就计,布置下了此个城中设伏之计。”

“原来是这样。……这个湖陵县宰,却也是胆大包天。”

胡仁以为然,接腔说道:“是啊,这个湖陵县宰的胆子是不小!再是於城中设伏,把刘将军部放入城中,亦是风险极大!他也不怕弄巧成拙,反被刘将军部将湖陵县城1举攻下。”

曹幹摇了摇头,没就此话题多说,他问这军吏,说道:“刘将军下步是何计议?”

“回校尉的话,将军决定,继续围攻湖陵。”

曹幹问道:“此1战,刘将军部的部曲损失多少?”

“这……,小人不知。”

这个军吏可能是真不知道,也可能是没得刘昱的允许,不敢擅自透漏。

曹幹也没追问,又问他说道:“刘将军对我,可有令下?”

“刘将军对校尉除了‘务要将昌邑援兵阻住’此令外,并无别令。”

曹幹说道:“刘将军没提调我部过去助战?”

“没有提。”

曹幹说道:“好吧。那我给刘将军写道回书,劳你为我带去,面呈刘将军。”

这军吏应诺。

曹幹乃亲笔写了军书1道,给了这个军吏,捎带给他的还有几颗金豆,然后亲送了这军吏出帐,望其沿着营路往辕门远去后,方才回到帐中。

坐将回席,曹幹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

胡仁、高况、郭赦之、王庭、张朗、邓充1干陪坐帐中的文武军吏不敢打扰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彼此和邻近席位上坐的人议论刚刚得知的这个惊人消息。

小半刻钟过去,曹幹坐直了身子,轻轻咳嗽了声。

胡仁等停下议论,都看向了他。

曹幹顾盼诸人,说道:“战情发生了变化,这支昌邑援兵,咱得速战速决,想办法尽快击败。”

郭赦之说道:“尽快击败?郎君是想把援兵尽快击败,然后去帮刘将军?”

“我正是此意。”

高况说道:“小郎,刚那军吏说的明白清楚,刘将军‘除了务要将昌邑援兵阻住此令外,并无别令’,他可是根本没有请咱们过去给他帮忙的意思。”

“我想……”

高况问道:“小郎想什么?”

“刘将军可能是抹不开脸皮吧。他不要求咱过去帮忙,咱可以打完援兵后,主动提出帮忙。”

高况不太理解,说道:“小郎,刘将军既然没请咱去帮忙的意思,咱又何必热屁股贴他冷脸?”

“热屁股贴他冷脸”,此语听到耳中,曹幹觉得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想了1想,才想到,原话应该是“热脸贴冷屁股”。被高况这么1改,意思没变,听着的感觉却是大大不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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