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有孕双双禁足(1 / 2)
御书房这边,之前皇帝和朝臣议事,就是个清场的状态。
现在祁欢和云峥闹过来,李公公又提醒是和将军府的高云渺有关,虽然暂未禀报详情,可皇帝心里有数……
所以,这殿内依旧没喊宫人服侍。
只李公公将他二人引进来之后,又转身回去,立在了门边,规规矩矩的站着。
祁欢见到皇帝时,他正端着茶盏喝茶。
看上去神色如常,明明是个寻常脸色,却带有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单独面见皇帝,所以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心里也难免十分紧张。
云峥走在她前面两步,走到大殿正中就端端正正的跪下了:“儿臣见过父皇。”
祁欢也跟着跪地磕头:“臣女长宁侯府祁欢,见过皇帝陛下。贸然叨扰陛下,实属臣女莽撞,还请陛下恕罪。”
上面皇帝沉默了一阵。
祁欢没敢抬头。
但是在这刻意的沉默之下,她却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打心理战的压力。
又过片刻,才听见龙椅之上的皇帝“唔”了一声。
他说:“朕的小舅子订了亲也没把你带进宫来给朕与皇后见见,今儿个倒是你自己先行找来了。行吧,择日不如撞日,抬头叫朕认认脸。”
他言语之间,似是含了那么一丝轻微的笑意,可是意味并不明显。
祁欢以往没跟他打过交道,甚至也不敢私下随便打听他的性情脾气。
因为皇族高贵,私下议论,若是有哪句话说不好……
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传出去,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祁欢一时也不能确定她说这话——
究竟是鼓励还是敲打!
可无论如何,她也还是硬着头皮第一时间抬起头来,再次告罪:“陛下日理万机,皇后娘娘亦是忙于宫务,臣女与顾世子的一点私事,也不敢叨扰到御前。”
皇帝的唇角疑似扯了一下,未置可否。
祁欢却收到跪在她侧前方的云峥,以眼角的余光又甩了她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祁欢只管规规矩矩的跪着,目不斜视。
皇帝却似乎并未注意到底下的波涛暗涌。
他垂眸又喝了口茶,这才轻描淡写的飘过来一个眼神:“说说吧,你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会惹得人家姑娘家告状都当面告到朕的御书房来了。”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随意的仿佛是在和儿子唠家常。
一时之间,祁欢心里就越发有些紧张没底。
她知道自己该先发制人,毕竟她的原告。
可——
座上的人是当朝天子,天下之主,她纵然有理也得先守规矩,便只乖顺的垂下眼帘,并未抢白。
云峥应该也没想到皇帝会给他机会先行澄清,微微怔愣之余连忙收摄心神,面有愧色的拱手道:“父皇恕罪,今日之事儿臣确实有失,但也绝非刻意。”
他顿了一下,做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模样来:“今日府上侧妃叶氏出面在绮园饭庄宴请一些亲友家的女眷,儿臣今日刚好无事,想着席上还有几位长辈,就也一并随她过去,露面打了个招呼。之后因为多喝了两杯,正在预订的小院厢房歇息,却有一醉酒的女子突然闯入。儿臣当时也有些微醺,神志不清,她主动投怀送抱……儿臣一时把持不住……后来这位祁家姑娘找过去,儿臣才知那醉酒是骠骑将军高长捷的女儿。当时,她二人正在隔壁院子的厢房用午膳……”
话到这里,他便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说高云渺是醉酒之后认错院子,主动去的他那……
这个说法,基本也是祁欢预料到的。
在皇帝表态之前,祁欢也没开口辩驳。
殿内短暂的又是沉默片刻。
皇帝没做声,云峥倒是不觉得怎样,可祁欢一个来告状的——
她居然忍着一句也不辩驳?
云峥忍不住稍稍侧目看了她一眼。
祁欢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盯着地下金砖,皇帝不问她话,她似乎就打算不主动开口了。
云峥见状,便又磕了个头:“父皇,儿臣纵有行为不检之处,可确实也是阴差阳错,误会一场。儿臣自知丢了父皇和咱们皇家的颜面,若是高家……”
他想说高家若要追究,他一定负责。
皇帝却在这时候沉声开口,终于冲祁欢抬了抬下巴:“你怎么说?”
祁欢闻言,此刻已经定了心思!
皇帝在这当口截住云峥话茬,可见顾瞻所言非虚——
这位皇帝陛下的确是一心一意扶持太子的,他显然并不希望云峥拉拢到高家的同盟!
祁欢有了底气,于是接过话茬:“高家姑娘不需要宁王殿下负责,但她需要陛下和宁王殿下给她一个公道。之所以不是她进宫来亲自讨公道而是臣女前来,那是因为高家姑娘酒量不济,一直不省人事。宁王殿下辩称是他醉酒之后走错了院子去了您那,可臣女回去席上看到的却是她醉酒不省人事后失踪,在侧服侍的婢女被人打晕,她分明是被人强行掳走的。臣女之后在宁王殿下房里找到她时,她也是个人事不知的状态,是与不是?”
云峥不慌不忙的冷笑辩解:“本王之言,难道不比一个婢女之言更可信?”
“那婢女被人敲击后颈打晕过去的,可以请太医去查,看她今日有没有被人敲击昏迷的迹象。”祁欢道。
不等云峥再反驳,她就话锋一转:“当时我去的及时,宁王殿下尚未得手,我将昏迷的高家姑娘抢出来之后,她是个什么状态,不仅我与她身边今日所有跟随服侍的下人有目共睹,刚巧负责西市治安巡卫的昭阳公主殿下可也作证。殿下可以自恃身份,瞧不起下人的证言证词,您敢不敢与您的亲妹妹昭阳公主殿下当面对质?”
在绮园那会儿云澄袒护祁欢的态度就分外明显,云峥自然知道她不会配合自己,帮自己脱身。
他目光微微闪烁,仍是不慌不忙的挑了挑眉:“就算你们找见她时高家姑娘的确已失神智……可她是醉酒,她总不会也是被人打晕的吧?就不能是她趁清醒时候去了本王房里,之后才醉酒晕死的?”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这名声横竖是败了。
可他坚持辩称是高云渺醉酒之后自己去的他那……
这和他强行掳人之间,可是千差万别。
若是高云渺自己走错了院子,那她只能是活该,吃了亏高家也要自认倒霉。
但如果是他云峥堂堂一个皇子,设计掳走并且意图玷污官宦人家的闺女……
这就是一件连皇帝都不能包庇他的大罪过了。
这人无耻,祁欢早有准备。
所以她不温不火,继续说道:“当时高家姑娘之所以落单,是因为宁王殿下您那位侧妃以一个鸡毛蒜皮的理由将臣女去叫去花园叙旧了。殿下敢说事情就真有这么巧?这不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局,故意由叶侧妃出面将我叫走,好给殿下您趁火打劫的机会?”
“这也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云峥毫不气馁的仍的否认。
那个理直气壮的样子——
就仿佛他当真半点没做亏心事似的。
祁欢于是不在以他打口水官司,郑重看向了皇帝道:“今日绮园饭庄高家姑娘的酒席是临时有人让出来的,然后就出现了第一个巧合,宁王府也在那里设宴;第二个巧合,便是绮园饭庄一共十个院子,宁王殿下休息的屋子偏偏就订在了我们隔壁;然后紧跟着第三个巧合就发生了,叶氏理由牵强的把我单独叫出去,致使高家姑娘单独留在了屋子里;再紧跟着……咱们先暂且当宁王殿下的说辞才是事实,那便是高家姑娘醉酒,又偏巧醉了乱逛,逛到了殿下的房间;然后就引出第五点巧合,宁王殿下与她同在京城,各种应酬的场合屡次同席,又刚巧不认得她;第六点巧合是殿下您刚好也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才会见色起意;然后还有第八点就是……我们今日明明要的是低度数的酒水,却不知是谁的疏误给换成了能叫高家姑娘一杯就倒的烈酒……”
祁欢兀自说着,就笑了:“一两个巧合凑在一起,不足为奇,小半个时辰之内连续这么多巧合……宁王殿下是觉得听您讲故事的人都是傻瓜吗?”
却不知这个主意是云峥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叶寻意指使他的。
总归好像是跟叶寻意搭伙的人,都会染上一些狂傲自负,自作聪明的毛病。
皇帝高居帝位这些年,本就不好骗的。
本来李公公提一句“高家姑娘”他也就一眼洞穿了其中的猫腻。
现在祁欢一条条列出来——
自己的儿子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脸面上挂不住,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云峥此刻约莫是活撕了祁欢的心思都有,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又不能发作,只强撑着气势冷冷的道:“横竖是你我各执一词,你说本王是在说故事,本王又何尝不觉得你是在强词夺理的编故事?”
祁欢不慌不忙,并不理会他,只对皇帝道:“陛下,高将军在为大觐拼命流血,守卫边疆,他忠于既是大觐朝廷,更是陛下,是云氏皇族,他的女儿绝不能不明不白遭人这般侮辱,总要给他个交代。”
“你要如何交代?”云峥反驳,“她一个姑娘家不检点,私自出门酗酒,你却硬要栽赃给本王?”
“殿下以为这案子就没法查吗?”祁欢道,“查封绮园饭庄,将所有人拿下逐一盘问,找出将烈酒换予高家姑娘饮用的是何人手笔;订下那桌席面又临时退订的张姓商贾,若是确有其人,顺藤摸瓜去找,自然也能将他追回,问出他是因何定了绮园的席位又退订;查验高家婢女的伤势,就能知道她的话和殿下的话谁更可信;再有,在这整件事里叶氏配合殿下你行事可是配合的明明白白,宁王殿下您若真是问心无愧,动刑审问她便是了……”
“你大胆!”云峥脸色一变,终于有些失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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