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小可怜儿的顾世子(2 / 2)
但是整个青州城内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岑家的喜宴上捧场了,喜堂上那场闹剧,迟早也会通过岑氏以外的渠道传到祁文昂耳朵里。
岑氏不说,这其中的私心不难猜,她还是想尽量留着这个娘家做靠山的,即使祁文昂如今在官场上已经丝毫用不着倚仗依赖她那个娘家,可如果一旦知道她和自己的娘家闹掰了……
她在这祁府之内的处境,余氏就是现成的榜样。
祁欢道:“纸包不住火,她愿意自欺欺人,那就让她暂且先这样吧。现在主要也不只是祁欣的事,祁元铭还留在青州拼命作死,料想最终的下场也不会太远了,到时候二婶儿就该跳出来和她这二哥玉石俱焚,断绝干净了。”
杨氏想到祁元铭的所作所为,就只剩心有余悸:“铭哥儿那孩子以往也算循规蹈矩,乖乖巧巧的,这前后也没多长时间,他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我瞧着他却并非是最近才变成这样,而是这些年他根本就都是在伪装成了一个心智正常的世家子弟模样。”祁欢对她的论调并不以为然,“就从去年春闱他算计祁元旭的事情上就已经可见端倪,或者一直以来他就都是个心狠手辣的偏激之人,以前没露出来是因为过得顺风顺水,他想要的一切不需要发狠算计就能轻松得到。而一旦既得利益受到威胁,他的本性也就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了。”
顾瞻也道:“他这确实像是心智出了问题,极有可能就是从目睹了岑家兄弟之间互相残杀的事上受了刺激。”
这个论调,与祁欢的想法不谋而合。
祁欢也道:“小孩子的认知里,非黑即白,他亲眼看见作恶的二舅舅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飞黄腾达,反而被害死去之人却湮灭于无声,潜移默化之间,他便认定…——为了赢,就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生存法则。”
再加上二房夫妻俩也谋了小二十年,都在算计侯府的爵位,祁元铭受他们影响,每天看着他们算计,等渐渐长大一些,又开始加入他们的阵营陪着他们一起算计……
说到底,这件事上岑氏也是有点自作自受了。
她为了自保,选择置身事外,捂住了当年家中的丑事,却全然没有在意,就是她的种种作为一步步扭曲了自己儿子的心智,将他引入无底深渊。
严格说来,祁元铭的一生,其实是从他六岁那年开始就已经毁了。
祁欢不会自不量力劝他回头是岸,也不会以德报怨试图拉他上岸,对于这样一个内心阴暗的疯子,从她的立场上她反而只能盼着这个人早些消失,不要再杀回京城,成为祁元辰的威胁。
祁元铭的事,祁欢和顾瞻都只是就事论事,但杨氏却是感慨颇深。
她忧心忡忡道:“看来以后咱们谈事情也是得注意避着点辰哥儿了,省得潜移默化间把他也教坏了。”
祁欢失笑:“我们又没当着他的面做坏事……”
不过杨氏的话也不无道理,有些事还是要尽量注意,防患于未然才好。
话题引到这,祁欢就快速收摄心神,正色问杨氏:“对了母亲,府里这些天还好吗?我刚回来时看大门口的灯笼上都贴着驱鬼符呢。”
提及此事,杨氏就一筹莫展的重重叹了口气:“还说嗯,你祖父最近是天天晚上设坛作法不睡觉,又隔三差五的请那个茅山道士过来驱邪避鬼跳大神,家里被他折腾的乌烟瘴气,实在不成样子,我只得是闭门谢客。这个正月里都没敢邀请亲朋好友过来坐坐。”
祁欢的愿意只是想叫老头子反省一下自己做的孽,受点惊吓生个病也就差不多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闹鬼事件后劲儿这么大。
老头子这得是要多心虚,才会日防夜防的想要极力驱鬼?
当然,这老头子即使是被吓死了,那也只能算是恶有恶报,祁欢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再问:“那他的身体呢?”
“头疼脑热的毛病该是差不多好利索了,但是他没日没夜的这么折腾,年轻人都撑不住……”杨氏说着,又感激告诫她,“最近你绕着点福林苑,要出门就走大花园,他最近喜怒无常,神叨叨的,省得再吓着了你。”
本来这些事是不该当着顾瞻的面议论的,但替祁欢装神弄鬼的那些侍卫都是从顾瞻那借的,他们祁家什么丑事顾瞻不知道,也就没必要在他面前欲盖弥彰了。
吃完饭又喝了茶,顾瞻就主动起身告辞:“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甚是辛苦,今天晚上泡个热水澡解乏,早点睡,我就先回去了。”
祁欢确实累得够呛,在路上的时候就打算好了,回来一定要昏天黑地睡一场。
可是这会儿她却又跟着站起来,对杨氏道:“池云川带辰哥儿他们是去逛城西的庙会了吧?我去接他一下吧,这大晚上的,省得人家还要特意再跑一趟来送他。”
杨氏觉得有理,但是看这天色,又略有几分迟疑。
顾瞻立刻自告奋勇站出来:“我陪她过去。”
如此,杨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星罗跟着奔波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祁欢这趟出门就没叫她跟,打发她先回去休息。
她和顾瞻依旧还是从大花园出的府门,也懒得临时备车,就还是坐的祁欢的马车。
上车坐下祁欢才一拍脑门:“木香他们还在庄子上,着急回来,忘了先去会和,把他们一并带回来了。”
这一下她拍得太响,脑门都见着出现一个红印子。
顾瞻心疼的赶紧把她扯过来,一边给她揉一边道:“一会儿我跟卫风说一声,明日叫他派个人去接一下就行,反正说辞都是提前编排好的。”
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府里若是有人问起,她也可以说自己想家,就撇了木香她们先赶回来,也就搪塞了。
顾瞻给她揉完额头,就又重新对上了她的视线:“咱们往哪儿去?”
祁欢怔愣之余就眨眨眼,顽皮的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专门为着接祁元辰来的?”
鉴于这个问题实在太没技术含量,顾瞻直接避而不答。
他只是拥她,是一副泰然处之的神情。
两个人之间彼此太过了解,默契归默契,有些玩笑开起来就没什么情趣了。
祁欢赖在他怀里打滚蹭了一圈,也才兴致缺缺的说了实话:“去一趟平康坊吧,我得跟三叔打个招呼,让他知道我回来了,之前答应要帮他办件事,因为出京耽搁了。”
她没说要办的是什么事,顾瞻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深究,只是吩咐外面驾车的骆章去祁文晏和云澄那。
这会儿才只是初更,祁欢的打算就是过去知会一声祁文晏她的行踪,然后再拐去庙会街上街祁元辰,应该两边不耽误,结果等他二人赶到平康坊的顾宅却压根门都没能进,因为祁文晏门房小厮骄傲的说:“我们三爷没在家,同对门的顾家姑娘逛庙会去了。”
祁欢:……
啊啊啊,这还是她那个高冷薄凉邪性的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三叔吗?
这可是原著里高岭之花一般事业心爆棚的男主啊!
他居然——
逛!庙!会!去了……
人比人,气死人,社畜打工人在兢兢业业搞事业,老板却去撩妹逛街了……
祁欢心里怨念。
再看看她身边任劳任怨陪着她跑腿儿搞事业的顾瞻……
又觉得他整个就一小可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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