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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跋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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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管太皇太后什么态度, 佟家的两个孩子,到底还是入了宫。

开启了每隔十天才能回一次家的寄宿读书生涯。

毓敏虽然也会时不时的叫两个孩子过来看一回,但是也只是偶尔罢了, 她心里明白, 要想孩子成才, 就得下狠心,她也只能保证,让两个孩子在上书房不要受人欺负罢了。

毕竟如今能在上书房读书的,那不是黄带子就是红带子,这些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太后的侄子,他们还和皇帝一个姓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毓敏观察着佟家的两个孩子,发觉他们也一日日稳重了下来,比起一开始时强了许多, 便也放了心, 不过还是吩咐底下人盯着上书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除了这些,毓敏的宫廷生活也一日日走上了正轨。

如今皇后入了宫,太皇太后再怎么霸道, 也得意思意思将宫权交出来,毕竟皇后才是正经的六宫之主。

但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地位,皇后还是每日都得来太皇太后跟前禀报宫中事宜, 正经拿主意的, 那还得是太皇太后。

索性赫舍里氏也是个有手段的人,将太皇太后交代下来的宫务处理的滴水不漏, 任谁也挑不出一丝错来, 太皇太后对她的态度也慢慢转化了许多。

眼看着要过年了, 宫里的事情更多了,赫舍里氏也越发忙碌了,毓敏看她忙的那个样子,便免了她每日下午的请安,让她好生打理宫务,保养身体,别的不必太过操心。

赫舍里氏一脸感动的推辞了几回,最后看实在是却不过,这才应了下来。

天气一日日冷了起来,寿安宫里也烧上了炭,毓敏这儿分过来的,自然是上好的银丝碳,烧起来也没什么烟,十分好用。

毓敏一开始让人修整寿安宫的时候,就特意让人多做了暖墙和暖炕。

因此这个冬天,毓敏倒是过了个暖冬,每日里除了去太皇太后那儿应个卯,她基本不出门。

就连慈仁宫的仁宪太后有时候都会打趣她:“真真比闺阁里的大姑娘还要守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常也见不到你。”

毓敏便只是笑:“我自来不爱走动,如今天儿又寒,便更不爱往外头去了。”

在这样的年代,要是在冬天得了什么风寒伤寒之类的病,那致死率高的你想都想不到,毓敏自打经历了一回生死之后,就再不想冒这个险了,因此整个冬天都老实窝着。

一直等到年后,毓敏还是保持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习惯,不过即便再不爱出去,这个年她还是得和宫里人一起过,因此也感受了一下赫舍里氏入宫以来,第一次主持筹备的年节。

赫舍里氏到底年轻,在筹备年节时,守着以往规矩的同时,也准备了不少小花样,比如今年除了宫里准备的戏班子之外,又请了几个变戏法的入宫献艺。

毓敏在现代的时候,这种戏法魔术看得多了,也不多惊讶,不过像是太皇太后和仁宪太后这种久居深宫之人,看了难免惊叹。

仁宪太后心思浅些,因此已经肉眼可见的对赫舍里氏生出了无限的喜爱。

“皇后请的这个变戏法的好,赶明儿我做寿,也要请他们一次才行。”

赫舍里氏笑着应了:“皇额娘放心,只要您喜欢,日后咱们过节的时候,都请他们入宫助兴。”

太皇太后却只是矜持的点评:“请外头的人进来,一次两次的倒也是个趣味,但是若是长此以往,难免被有心人利用,生出祸患来,皇后要真有此心,可让内务府那边训练一批变戏法的人出来,如此也安全。”

赫舍里氏立刻起身领训,口中连道嫔妾思虑不周。

太皇太后见她并不因为自己这话,而生出怨怼之情,便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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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慈宁宫出来,毓敏拉着赫舍里氏的手柔声道:“太皇太后那话倒也不是斥责你,只是怕你思虑不周,反而好心办了坏事,你莫要难受,这回你将年节筹备的如此好,太皇太后心里也是喜欢的。”

赫舍里氏面露浅笑:“额娘放心,儿臣虽然愚钝,却也明白事理,自然不会因为此事就生出旁的心思。”

那就好,毓敏拍了拍赫舍里氏的手背,想着这段时间玄烨因为鳌拜和苏克萨哈挣地之事而头疼,便道:“这段时间,皇帝因为前朝之事心情不大好,你等闲莫要招惹他,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就缓过劲来了。”

赫舍里氏虽然也察觉到皇上情绪不对,但是对毓敏能给自己提点还是心怀感激的,立刻道:“多谢额娘提点。”

毓敏只是一笑:“我只盼着你和玄烨都好好的。”

两人各自回了宫,毓敏回去自然洗漱歇息不提,而赫舍里氏回了宫,还是得处理宫务。

底下人将今日要处理的事情呈了上来,赫舍里氏大致看了一下,又给各处都给了回信,但是等看到最后一件事时,手上难免顿住了。

“钮祜禄福晋宫里的炭没了,我记得年前时是一次性将所有的炭都分发了下去,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钮祜禄氏入了宫之后,既没有正式封妃,也没正紧说个位份,只是拿了妃等级待遇,因此宫里也只能钮祜禄福晋的混叫着。

底下人听皇后这么问,立刻有人站出来回话:“是前段时间钮祜禄福晋病了,就消耗炭多了些,因此才不够用。”

皇后这才想起来,就在年前的时候,眼看着快要过年了,钮祜禄氏却感染了风寒,病了整整半个月,自己免了她的请安,不过听人说也是到前几日才好全,没想到这病来的这般厉害,不过半个月就把炭火都消耗完了。

皇后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斤半斤的炭火和钮祜禄氏那边斤斤计较,立刻大笔一挥,将自己份例中的一部分炭火拨了一些过去。

不过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具体之后该怎么办,明儿还得禀报了太皇太后才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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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这边,很快就收到了皇后那边的回信,皇后将自己的炭火份例,拨给了钮祜禄福晋。

钮祜禄氏半靠在榻上,听着底下人的回禀,神色平静。

许久才道:“何敢让娘娘为了我短了炭火用度,嫔妾实在惶恐。”

来回事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玉英,听着这话只是一笑:“娘娘莫要这般说,之前娘娘生病,皇后娘娘因为忙着年节,关照不及,如今又让娘娘少了炭火用度,皇后娘娘更是心中难安,这些炭火娘娘先用着,等明日请示了太皇太后,自然不至于使娘娘受冻。”

钮祜禄氏神色淡淡,听了这话也只是客气的说了几句不敢,最后便让人将玉英送了出去。

等钮祜禄氏的贴身宫女送完人回来,面上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犹豫道:“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待她是不是有些冷淡了。”

钮祜禄氏正在垂眸看一本书,听着这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我如今入了宫,竟是要连一个奴才的脸色也要看吗?”

宫女被吓的脸色惨白,她是钮祜禄家安排在钮祜禄福晋身边伺候的,也算是自己人了,一听这话,急忙两三步走上前来,低声道:“奴才并非此意,只是,只是……”

“好了。”钮祜禄氏打断了宫女的话:“我如今既入了宫,做了皇上的妃嫔,那一举一动就自有其法度,何必作践自己折了自己的骨气,皇后娘娘是个宽厚人,定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迁怒于我,你多心了。”

宫女这才缓过一口气,小声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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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玄烨处理完事情,便来了毓敏的寿安宫里说话。

他这段时间,被两旗争地的事儿弄得肝火上扬,见谁都不顺眼,但是等入了寿安宫,那点浮躁的怒意到底压了下去,先老老实实给毓敏请了安,又在毓敏对面坐下。

毓敏此时本是坐在炕上打络子的,这是她这段时间发觉的一项爱好,但是一见着儿子过来,就把打了一半的络子放到了一边。

见他气哄哄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啊?”

玄烨有些恼火的猛喝了一口茶:“还不是那个鳌拜!真是胆大妄为,眼红正白旗的地多,无缘无故的就要与正白旗换地,此等荒唐之事怎能答允,且不说两旗的旗丁已经在本旗的土地上落户生根多年,如此行事只会扰乱生产,干扰民生,便是按照礼法,此事也于礼不合,只他自己,为了自己私欲,就如此胡乱行事,真是其心可诛!”

毓敏虽然久在深宫,但是最近也听说了此事,鳌拜如此行事,也的确是有些嚣张跋扈了,不过要说这事儿,根儿还是在多尔衮身上。

当年满人入关,多尔衮身为正白旗的旗主,自然多有偏向正白旗,圈地的时候,也是正白旗圈的最多,哪怕后来多尔衮倒台,正白旗的权利被顺治回收,与镶黄旗和正黄旗成为所谓的上三旗。

但是这个占地的格局还是不变的,毕竟已经圈好了的地方,要是再换,其中牵扯的问题很多,因此哪怕镶黄旗和正黄旗有什么异议,他们也没啥办法。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四位辅政大臣俱出自上三旗,索尼是正黄旗,遏必隆和鳌拜都是镶黄旗,苏克萨哈一个正白旗的,还是背刺多尔衮才上位的,不仅气短而且也是独木难支,在索尼避世不出的境况下,根本就不是遏必隆和鳌拜的对手。

毓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此事若能转圜就尽力转圜,若不能转圜,还要看太皇太后的意思。”

四位辅政大臣,基本上都是太皇太后的铁杆,要是太皇太后出口干涉,那自然能起些作用。

玄烨却摇了摇头:“此等事情,太皇太后不会放在心上,定不会管的。”

毓敏叹了口气,这话的确不错。

如此看起来,这事儿只怕真的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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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后也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索尼对此事不置一词,鳌拜步步紧逼,遏必隆在一旁附和鼓噪,苏克萨哈最后只能沉默不语,默认了换地之事。

玄烨为了这事儿不知上了多少火,只可惜,如今的他也只能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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