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章 亲爱的妈妈(2 / 2)
不然,她的实力要一路下滑!
甚至万一信徒们死伤过度,她的神格都会无法维持,因为信徒本就是神格与神性的锚点!
有信徒哀嚎着想要逃出,但人类的炮火再次响起,爆炸与子弹在火海中呼啸!
“留下吧!”
“想走,问过主人家了吗?”
“来都来了,外面大雪封山的,就别走了!不如多住几天!”
“我大夏自古好客,可不愿
让你们这么走了!”
战士们扣动扳机,大声怒吼。
大夏,从不会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这么走了!
这是大夏的热情,如火一般的热情!
喀俄涅脸色已然滴出水来,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即将冲破冰封的林凡,只想让那些信徒赶紧逃出来!
信徒,才是根基!
“我凛冬神殿信徒听令,派去欧方的三千万信徒大军,快来支援!”喀俄涅忽然仰天大喊。
神力激荡之间,她的声音顺着冰雪,顺着那信徒与神明之间的纽带,传至凛冬神殿之前分去欧方的三千万信徒大军。
“母亲!”诺斯在喀俄涅身后沉声道:“欧方那边都打起来了,就算现在往回赶,也来不及了!最多一小时,雪兽们就会被烧的什么也不剩!”
“那还能怎么办!”喀俄涅额头竟是开始流汗,但随即忽然一愣:“有了!”
“什么?”诺斯连忙问道。
“我之前让你打理的那些位面,如何?”喀俄涅沉声问道。
诺斯连忙点头:“幸不辱命,打理的很好,信仰都维持住了。”
“现在,是考验他们信仰的时候了!”喀俄涅咬牙道:“把他们都释放出来!让他们为我凛冬神殿而战,让他们为我的信徒,开辟出一条逃生的道路!”
“是!母亲!”
诺斯沉沉点头。
与此同时。
欧方战场。
炮火轰鸣,雪兽怒吼。
“杀啊!”
“畜生们!”
战士们在城墙上大声怒吼,但他们的喊声在这寒风之中是那么渺小。
他们面前,一只只高大的雪兽从冰雪中怒吼着冲来。
寒风裹挟冰雪迎面砸来,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而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那和寒风同样冰冷、只有二百米高的长城。
“他娘的!弹匣又冻上了!”西蒙骂了一句,僵硬的手指松开冰冷的扳机,竟是撕下一层皮!
来不及抱怨,西蒙对一旁的汉子大声喊道:“怀特,换子弹!”
但汉子却一动不动,手中的机枪也不知何时停火,整个人趴在城墙上,仿佛与城墙融为一体,堆起厚厚的白雪。
“怀特!”西蒙喊了喊,伸手一推,约克僵硬的倒在地上,如冰雕一般,动作都没有变化。
“他娘的……”西蒙咬咬牙,给自己换上了新的弹匣,朝着另一边的战士骂道:“怀特走了!”
“草,真羡慕这家伙。”另一个战士脸上带着巨大的冻疮,看了眼西蒙,随即提醒道:“你疯了吗,别把枪架在城墙上,会融化城墙的!”
西蒙:“……”
“该死,我们的成神者都不在……大夏那边什么时候能帮上我们!”那战士只是说了几句话,嘴唇已经裂了,流出的血很快成了冰晶。
“谁知道呢,大夏那边对付的,可是整个凛冬神殿……我们这才只是三千万雪兽而已。”
西蒙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神却愈发绝望。
那些雪兽,一个比一个高大!
光是那一百多米高的猛犸巨象,几乎都跟这长城一样高了!
至于三百多米高的冰霜巨人,更是让这些战士都得抬着头开枪!
“听说大夏那边有五百米高的北境长城……那得多爽,往下扫射就完事了,要是咱们有……”西蒙在寒风中艰难的抬起头,拿着机枪扫射一只冰霜巨人的脑袋,一边大声喊道。
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大夏那是钢筋混凝土弄起来的!
而自己这边,只是泥土浇水冻起来的,没有半点钢筋支撑,能修到二百米还都靠着凛冬的到来。
西蒙扫了一梭子,却见千米远的那只冰霜巨人只是擦了擦脸,当下再次骂道:“妈的,这时候要是有喷火枪,有铝热弹,有温压弹……”
一旁的约克哆嗦着调侃道:“嗯,那咱们的城墙就塌了。”
他们,无法使用对凛冬生物最有效的高温武器!
甚至还要站在这冰冷的长城上,迎着冷风,拿着普通武器去面对那些凛冬生物!
别说喷火器,为了防止重炮震塌这冰晶的长城,每一门重炮每隔两分钟才能发射一次,期间还要浇水结冰来修补被震裂的城墙。
至于如大夏那般用汽油点燃火海……更是幻想。
所有人都知道对付凛冬,要用火,要用高温武器。
但前提是,有一道不会被烧化的城墙!
“妈的,坚持住……等以后,我绝对不让我孩子跟咱们一样,趴在雪窝里战斗!”西蒙骂了一句,转头问道:“约克,有白酒,辣椒什么的吗?”
“没有,早没了!该死,那玩意儿现在谁不想要啊!”
这一刻,城墙上的每个欧方战士都感受着那刺骨寒风,忍受着极致的寒冷,艰难的扣动扳机。
还要忍受武器在低温下时不时出现的冻结、炸膛、卡壳等问题。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站在这冰冷的长城上,在寒风与冰雪中坚持战斗。
“来啊,畜生!”
“杀!”
他们身后,是自己的家园!
保护家园的意志,从不区分国籍。
但有些事情,光有意志还不够。
战士纵使无惧寒冷,但因为冰晶长城的缘故
,他们无法使用喷火器、温压弹等高温武器,甚至无法连续使用重炮,就连机枪都不能架在城墙上。
这让他们的火力与大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大夏可是连子弹上都涂着铝热剂。
甚至还有战士扣动着扳机,就再也无法松开,整个人都与城墙融为一体。
那三千万巨兽,靠着比冰雪还坚硬的巨大身躯,顶着那些根本无法烧融血肉的子弹,迈着沉重的脚步践踏冰雪,在寒风中步步逼近。
“快开火!”
西蒙大声喊道:“他们逼近了,五百米!”
约克对准了那巨象的眼睛,但扣动扳机的手忽然一顿:“该死,我的枪卡了……”
“轰!”
一头猛犸象如坦克一般,怒吼着撞在这城墙之上!
“轰!”
通体冰晶、毫无钢筋的城墙碎裂倒塌,一个个战士哀嚎着被掉落的泥土砸碎!
西蒙和约克狠狠摔在那猛犸象的后背,一块巨大的冻结的泥土砸在西蒙的大腿上,鲜血染红。
枪炮的轰鸣中,短暂昏迷的西蒙缓缓睁开眼,雪花已经覆盖了面庞,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身躯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抹了抹脸上结起冰碴、黏黏糊糊混在一起的血和雪,只见漫天纷扬的大雪。
转头看了看,赫然发现自己身下就是那只撞碎了城墙,即将踏入身后家园的巨象。
而两侧城墙上的战友则努力用枪支扫射这个巨兽,但这厚重的皮毛以及比冰雪还要坚硬的巨大身躯,只是被打出一些血洞,根本无法伤到内脏。
西蒙摸了摸怀里的手雷。
“要是,要是能塞到它耳朵里……应该能炸死……”西蒙艰难扭头,看到旁边那蒲扇的巨大耳朵。
他想要站起身,但冰冷的身躯却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约克,你能站起来吗……”他看了看坠落在自己身旁的约克,但看了一眼,就看到约克已经被冻硬的泥土碎块砸成两节的身子。
死的不能再死。
“要死在猛犸象的后背上吗?呵呵……”西蒙无力的自嘲,或许是出血量越来越多,或许是寒风的呼啸与冰雪的拍打,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冰冷沉重,麻木得都感受不到痛苦。
忽然。
“嗯?”西蒙一愣,只见一旁约克的胸前口袋,竟然露出一个瓶盖。
他努力用手指掏出口袋,竟然是小半瓶白酒,还有半截烟和火机,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约克正哈哈笑着,那时候的他还满脸稚嫩,脸上也没有冻疮,皮肤白胖,完全是个小胖子,和父母在海边烤肉。
“你之前说你才十九岁,我还不信来着。”西蒙撇了一眼,看了看满脸冻疮、还留起了大胡子、一脸沧桑的约克,随手给照片塞回了他的口袋。
酒是大夏白酒。
“呵,我就知道你小子藏了一手。”西蒙艰难的打开瓶盖,给自己灌了口,又艰难点了根烟。
火辣辣的酒精和温热的烟气下肚,冰冷麻木的身躯仿佛被唤醒了一些。
借着这一口白酒带来的力量,西蒙努力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泥块,但还是推不动,身体依旧麻木。
“身体还是僵硬……还是不够疼啊……”
西蒙眼神忽然变得狠辣,他看了一眼那些城墙上还想要支援自己、还有放下绳子试图趴下来帮自己的战友,笑了笑,摇摇头。
“哗啦!”
他把半瓶白酒全部倒在自己砸伤的大腿上!
“啊!!!”
西蒙发出森然的哀嚎,那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让冰冷沉重的身躯冒出冷汗。
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
“还,还不够!”
他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砸在淋了白酒的大腿伤口上!
“啊!!!!”
这具几乎被冻僵的身躯彻底被唤醒!
疼痛给这具身体带来了最后的力量,他一把掀开压住自己大腿的泥块,只见大腿扭曲,骨头都穿了出来。
“妈的。”
西蒙摇摇晃晃的在这巨象的脑袋上站起身,抓着厚实的毛发,一步一步的艰难的朝着那蒲扇的耳朵处走去。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大夏纪录片。
那些趴在雪地里,冻成冰雕的身影,那些用自己的身躯堵住枪口的故事。
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大学生,吃着食堂的饭菜,住着温暖的宿舍,未曾感受过寒冷和饥饿,自以为懂了很多。
“我以前不信,不信那些东西。”
“我觉得那是天方夜谭。”
“怎么会有人宁可被冻成冰雕,怎么会有人用自己的胸口堵抢眼,那完全超出了生理极限。”
西蒙一步步摇晃着,紧紧抓着猛犸象的毛发,站在了那蒲扇的大耳朵上方。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学他们啊。”
他最后吸了口烟,吐出烟雾,随后用嘴巴咬住手雷,两手紧紧抓着那厚重的毛发,一跃而下,把自己荡进那巨大的耳朵里。
“现在,我信了。”
“因为,我的身后,是我的家园!是我的妈妈!”
他的声音响彻那巨象的耳中,下一刻。
“轰!”
这只巨象轰然倒下,勉强堵住了撞碎的缺口。
在那轰鸣中,一封信纸顺着火光飘出了那巨象的耳朵。
寒风中,它旋转着落在冰雪上,被凛冽的寒风展开。
“亲爱的妈妈,
你操心过多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们吃的很好,住的很好,我会注意安全。将来说不定还会当上军官呢,您就可以考虑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外出清雪了,您将会成为一名高级军官的母亲。
我的战友都很友善。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约克,他以前也是一个大学生,我的长官虽然严肃,但平日里会给我们偷偷送一些吃的用的。
我向你保证,我会成为英雄,而不是成为坏人。我是个好人,我一定会是个好人,因为是你养育了我。哦,对,你听说的关于我的事,是真的。怀尔丁是我在大学时谈的女友,她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原谅我没有告诉你,我想着,等我成了高级军官,就对您公开,再与她完婚,不然您不会放心的。
好了不说了,我们要训练了。爱你老妈,等到冰雪消融,春天来了,我就回家看你。”
字迹渐渐变得模糊,被融化的雪水打成一团,成为雪水与血水中一片不起眼的碎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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