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孩子们（2 / 2）

他又转过头来，停顿了一瞬间，少见的小心斟酌了措辞后才对月半问：“你……要来看看孩子们吗？”

红发男人在认真聆听荒宰提出的计划时，也细心注意到了月半的出神和全程心不在焉。如果说荒宰像是一个被独自遗弃在人间的沉寂旅人，那未来的这个“自己”就像是……一抹活生生的幽灵。他的影子还在现世，如同正常人般活动着，乍看别无异样。但鲜活的人们无论怎么追赶也永远捉不住他的衣衫一角，不管离得多近都如同相隔在两个世界中。

他是那一抹脆弱的镜中花，水中月。

他安静得可怕，一个错眼间，仿佛随时都会在现世消失不见。所以织田作之助刚才在聆听的时候，总要把眼角余光的注意力停留在未来自己的身上，担忧着这样的自己。

——他发自内心的为这样的一个“自己”共情着，也后怕着。

“好啊。”织田作之助果不其然的听到对方答应了，红发男人面无表情的神态中都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然。那双蓝色眼睛在这一刻重新有了焦距，也重新恢复了光彩。

“你先去，我跟在后面。”织田作之助还在思考怎么对孩子们解释他们的存在，或者要不要做些善意的隐瞒。他看着红发男人走向隔壁，似乎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微不可闻的吸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织田作！！”孩子们呜呜哇哇的扑上来，像围着母鸭的小鸭子们似的一大堆都簇拥着红发男人进了门，抓着他的风衣，扯着他的裤子，牵着他的手，往他的背上蹦。每个孩子都在控诉，清脆或软绵的童声响成一片，听在月半耳中都是带着撒娇的抱怨，甜蜜的烦恼：

“太久没来啦！”“织田作是丢下我们的坏蛋！”“我们会乖乖的不添乱哦……”“真嗣哥哥说得对！幸介哥哥说得对！”

“……？！”月半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起了弧度，被拽的左右摇摆，心里已经融化成了一片，被甜的一塌糊涂。他摸摸这个，揉搓那个，人已经安详了：

——啊，这是什么天堂？！！

‘太好了。’跟在后面谨慎观察的织田作之助也情不自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哪怕未来的自己可能会回忆起更多痛苦，但看到孩子们的这一刻，他是这么开心。这就太好了。

他想了想，还是拿不准该怎么对孩子们解释“你们的织田作突然有丝分裂了”，还是悄悄地从走廊上离开吧。

但年纪最小的女孩子咲乐因为被月半抱了起来，视野开阔，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外一模一样的红发男人，当场眼睛亮晶晶的，指着外面就兴奋喊了出来：“哇！还有一个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

其他四个孩子们：“？！”

小孩子们用那种期待中带着警觉，警觉中带着向往的梦幻神情齐齐看向门外。在孩子们极度克制的两秒钟过后，纷纷尖叫出声，“哇”着冲向了第二个织田作，小男孩克巳激动得脸颊上的婴儿肥都泛上了淡淡粉红，他跑的最快，一把抓住织田作之助的手，把脸埋进了怀里，幸福叫道：“是二重身！是织田作的二重身耶！请问二重身先生——您可以再变出三个吗？！”

这时候才慢腾腾走过来的荒宰：“……”

该说一句不愧是织田作养的孩子吗？

脑回路真是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