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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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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清门前当着这么多亲随侍卫的面,平安没管自己的阿玛额娘,头一个就叫了自己这个小叔叔,可给多铎长足了面子。

要不是皇太极不允许,他真想把平安抓回府里去跟自己睡一宿,反正他跟海兰珠缠缠绵绵,估计也没空管孩子。

平安这小子还挺有良心的,也不枉自己专门跟皇太极请求,要跟他一起回来给八阿哥过生辰,把亲哥都丢下了。

生辰礼他早已经准备好了,但看平安这么乖巧,多铎觉得今天先给一份见面礼也挺好的。

他从怀里掏啊掏,掏出来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是他缴获的战利品,瞧着不错就留下了,此时悄悄给平安揣在兜里,

“拿好了,别被你阿玛额娘发现。”

平安:“啊?”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呀,夏天的衣服轻薄,他根本没地方藏好不好?

多铎在外面征战,不想着竟然在蒙古支援的军队里遇上了满珠习礼,两人前脚在盛京分离,没想到还没过两个月,又在蒙古草原上重逢了。

关系自然是更上一层楼,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只不过纠结着两人的永恒命题,仍然是平安到底最喜欢谁?

谈到这里,总要酣畅淋漓的打一架才痛快。

出去这几个月多铎收获颇多,迫不及待的想跟平安分享,两人凑在一块儿,侄子搂着叔叔,叔叔搂着侄子,亲得不分你我,谁也不愿意分开。

直到晚上,皇太极留多铎晚上在关雎宫吃了一顿饭,到了宫门下钥的时候,他才终于恋恋不舍的回了自己府上。

送走多铎,平安吧嗒吧嗒的自己溜达回内殿,往床上一趴,把多铎给的匕/首在枕头底下藏好,然后又爬下床,准备也过去讨好一下亲爹亲妈。

毕竟刚才在外面叫了多铎,他总要一碗水端平嘛。

阿玛和额吉的发音,不应该是他这个岁数的孩子能做到的,平安决定,不管皇太极和海兰珠能不能听得懂,今天晚上过去后就先简单叫个爸爸妈妈。

然而两人没给他这个机会,平安刚走到正殿,就被守在门口的长庆一把拦住,这位平素皇太极身边最得力的侍卫长,此时笑得有些怪怪的,

“这么晚了,阿哥怎么出来了,奴才送您回去睡觉好不好?”

平安:“……啊啊!”

懂了,谢谢你,不当电灯泡从我做起。

?

八阿哥的周岁宴自然又是独一份的热闹隆重,从关雎宫中各处的布置,足以看出内务府的格外用心。

昨天一日,盛京城内的宗室们已经传遍了,开拔的军队没回来,皇太极却独自抛下军队,专程赶回来给八阿哥过周岁生辰。

虽然皇太极还没有明确说明过,但他对八阿哥的态度足以证明,稚儿虽幼,或可为储。

七月初八一大早,平安早早的被苏雅和塔娜从床上拎了起来,这两人都是跟随海兰珠从蒙古来的侍女,都来服侍八阿哥洗漱穿衣,足见今日的隆重。

七月里天气热,没办法在厚重的衣料上下功夫,平安被她们摆弄着穿上了轻薄的小衫,为了喜庆,特意给他穿了一身红,绸缎细软精致,满绣了吉祥的花样。

脖子上挂着制作精巧的平安锁,玉项圈,手腕、脚腕也都被叮叮当当的金饰银饰挂满了,腰间还挂着昨晚皇太极拴在他腰带上的,一块对于他这个现在的身材来说,比例极为突出的玉佩。

毫不夸张,平安觉得自己在身上可能得挂了有两斤的装饰,他走路都别扭。

已时女眷们陆陆续续的入宫来,因为是小孩子的典礼,都各自带着府上的小阿哥小格格,一群孩子又吵吵嚷嚷的聚集在关雎宫。

不过这次平安不用像幼时那样干看着了,他虽然跑不利索,但也是能蹦能跳,是个能给自己找乐子的娃了。

这周岁庆典的头等大事,自然就是抓周了。

临到开宴前,内务府的人在早早准备的场地上摆好了抓周用具,再由各府上的福晋们各自添上那么一两样,红缎子铺了老远。

平安被海兰珠抱着放到最前面,他吞了吞口水,眼前是琳琅满目的物件,搁穿越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只能在电视里看看,过过眼瘾的那种。

这些东西不仅是抓周用的,也是各府给八阿哥的贺礼,也就是说抓周之后,这些东西全是他的。

内务府在物品的摆放上颇费了心思,小孩子好动好奇,第一眼看到的未必就会拿,好东西要放在后半段。

但未防有的孩子与众不同,就喜欢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所以内务府在离八阿哥最近的地方,摆了成套的笔墨纸砚,这样即便是八阿哥拿了,他们也好往回圆。

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在清初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难为内务府大老远的从关内把这些东西弄来。

但是文房四宝在平安心里代表着学习,这个肯定不能碰的。

谁要读书啊!

上辈子十多年他还没读够么?

于是他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从缝隙里挪了过去。

内务府总管会心一笑,

“书画诗词非我意,男儿更有鸿鹄志。”

平安:“啊?”

怎么抓周还带配解说的?

他抬头四周看看,看见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副期待的样子望着他,顿时心里一抖。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压力很大的。

为了日后的安全考虑,这场抓周他不能表现的太好,但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差,实在是纠结的紧。

现在福临还没有降生,他前面虽然有几个哥哥,皇太极最大的阿哥豪格,甚至已经到了能带兵打仗的年纪。

但即便是他这样不太熟悉历史的人也知道,皇太极估计从头到尾,都没有立豪格为储的意思,而其他几位阿哥,母亲的出身不高,自己可能也没有争权的意思,更是历史上的透明人。

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他真的想把布木布泰姨母抓过来问一问,

你怎么还不生福临?

快再来一个小阿哥,转移一下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第二层的东西是弓箭、长刀还有一套威风凛凛的头盔披挂,看着多铎眼放精光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他放的。

这个也不能选,战场上刀剑无眼,活着才是在古代生存的第一要义。

哪个男孩小时候没有一个将军梦呢,平安遗憾的看了一眼又一眼,也从其中的缝隙穿了过去。

内务府总管丝毫不虚,小孩子嘛,这个岁数喜欢一些金光闪闪的东西才正常,练武什么的太早了。

“刀剑不绊凌云志,阔步前行处处安。”

平安:“啊啊!”

你还真的挺能编的。

再往前走逐渐金光闪闪,富贵气扑面而来,平安眼前一亮,金算盘,金秤杆,还有一袋金叶子,估计这个就代表着商业了。

他去经商是不是也挺好的?

士农工商,虽然在古代商为下品,但他好歹是皇族,日后不管皇位上的人是自己的哪位兄弟,怎么不得给他点面子,让他当个皇商,背靠皇室,自然收入不愁。

眼看他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就要去抓那把金算盘,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平安的手立即顿住。

多亏这一停顿,他又转念一想,做生意多累啊,费脑子,哪里有做个贤王逍遥自在,反正国家是给发俸禄的,干嘛要去工作上卷生卷死。

是躺着摆烂不爽吗?

看着小阿哥的手已经抓上了金算盘,内务府总管的嘴角僵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展开了笑容,

“多财多禄金银满,富贵无忧事不愁。”

八阿哥虽然摸了,但八阿哥没拿,八阿哥又放下了。

眼见情况有变,内务府总管立刻找补,

“金银利禄过眼云,志存高远且前行。”

平安惊奇的抬头,看了正在擦冷汗的内务府总管一眼,他发现了,内务府总管也不是人人能做的,这反应能力也太强了,他自愧不如。

顶着众人的目光,平安继续往前走,已经走了一大半了,终于看到了两件与众不同的东西,东西不大,却被摆放在极为显眼的位置。

金印,兵符,还有一本平平无奇的书。

刺客,这绝对是刺客!

这些得绕着走……不行,绕着走也不放心,万一碰到一点凑上来碰瓷怎么办?

平安一把薅起这两枚要命的东西,远远丢开。

呱,远离权力保平安!

随着金印和兵符清脆落地的声音,整个关雎宫立时变得落针可闻。

眼前的形势是谁也没办法料想到的,金印和兵符乃皇太极亲手所放,现在竟然被八阿哥直接随手扔了出去,显然是极不喜欢。

天威难测,八阿哥虽是稚龄幼童,如此僭越,谁知道会不会引得皇太极龙颜大怒。

这个没法编,再编就掉脑袋了,内务府总管虎躯一震,眼观鼻,鼻观心,缩起来当了鹌鹑。

在这一片紧绷的肃静中,皇太极神色从容,

“我儿志在南方,正合孤意,关内自有从容景色,金印与兵符先去探路。”

平安:“啊!”

他不是!他没有!别乱说!

他就是随手往前一丢!

他转向!根本不知道那是南边!

皇太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八阿哥也觉得孤说的对,是不是?”

平安:“啊?”

不是,你真是我亲爹!

你这么曲解我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崽的意思,好意思吗?!

皇太极的视线在他手中的书上略定了一定,继续道,

“手握策论,想必我儿有经韬纬略之才。”

平安刚才只顾着把那两个刺客丢出去,随手把那本书抓在了手里,哪里想到竟然是一本策论!

这玩意儿同样要命啊!

他烫了手一般迅速松开,任凭那书册胡乱跌在地上,再忍痛踩上一脚,无辜抬头,铿锵道,

“不……不要!”

罪过罪过,事急从权,没有不爱惜书本的意思,实在是没办法了!

未免他爹又说出什么新的意思来曲解他,平安快速的爬到尽头,抓住一把金斧头搂进怀里。

“啊啊!”

要这个!

别管我了,这就种地去了!

这该怎么编,皇太极一时也没有出声,内务府总管腿都软了,一瞬间心念电转,连自己日后要和八阿哥一起去种地都想到了,总算想出了解法。

他抖着嗓子直接跪下,

“种粮需用斧,斧为民生,八阿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治国安民之志,实在是我大金之福啊,恭喜大汗,恭喜福晋。”

一时间,紧绷严肃的气氛被打破,身边立刻响起了众多恭贺之声,平安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他已经被皇太极抱了起来。

男人的眼中盛着不加掩饰的喜色,勾起一个满意笑容,

“八阿哥以稚龄忧民,是大金之福,本汗与福晋之福,多谢长生天的恩赐。”平安:“……啊”

爹,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吞了一口口水,隐约觉得日后的摆烂可能无望了。

?

总之,紧张的抓周终于过去,内务府总管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他把抓周的物品收拾好,再抹两把头上的冷汗,然后赶紧跑了。

今天的赏钱肯定少不了,但再待下去他要夭寿了!

平安跑不了,平安不高兴,因为今天是他过生日。

听说拔胡子会很痛,于是一个愤怒的崽打算去揪一把皇太极的胡子,然而当他抬起头来,才突然想起来皇太极没胡子。

海兰珠不喜欢,嫌胡子扎人,于是皇太极每天都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正好还显得年轻些。

平安内心的愤怒无处排遣,眼睛转啊转,终于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凑趣放了一盒胭脂,刚才抓周的时候太着急了没看见,是后来他发现后悄悄拿在手里的。

平安气不过,仗着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崽,抠开那个胭脂盒,抹了满满一手的红色,故意报复,给他爹抹了个大花脸。

手上的胭脂着重照顾了眼角眉梢,皇太极活像那年画上凶神恶煞的镇宅门神。

太岁头上动土,皇太极脸上画花,也只有八阿哥这个受尽万般宠爱的崽敢了。

刚开始的气氛确实又停滞肃穆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多铎的笑声打破。

“哈哈哈哈哈八哥你,哈哈哈你要去唱戏吗?”

平安:“……哈哈”

其他人怎么不笑,是不好笑吗?

其他人当然是不敢笑了,但既然已经有人开了头,笑声像会传染一样,迅速在整个关雎宫内蔓延开来。

海兰珠笑得肚子疼,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拿手帕蘸着清水,帮皇太极擦拭脸上的红色胭脂,但她笑得没力气,清理的进度很慢。

皇太极无奈,只能把怀里不老实的小兔崽子放下去,睚眦必报的从自己脸上抹下来一点红色,涂在平安的小脸蛋上,

“长庆,带八阿哥去洗手。”

平安才不去洗手,平安现在已经掌握了整个关雎宫内最强的武器,准备给每个人额头都点个大红点。

十五叔你笑什么?

你也逃不掉。

?

八阿哥的周岁庆典自然又出了名,不仅是抓周时皇太极的强言善辩,还从未听说,金斧头是忧心民生的意思,皇太极的心全偏到关雎宫去了。

还有平安举着一盒胭脂,给关雎宫内当天赴宴的所有人脸上都涂了花。

这孩子雨露均沾,哪一个也没有厚此薄彼,当天赴宴的所有阿哥格格,回家时脸上都带着红,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脸。

南边正在筹备战事,皇太极在盛京待不了多久,过了十几日,他和多铎便又要奔赴战场。

给两人送行那天,平安站在城楼上,小大人似的挥挥手,

“拜拜!”

你俩可赶紧走吧!

多铎隔三差五的就想把他接回府去小住,当然,他也确实是做到了。

就是平安看着他十五叔府里那些侍妾们幽怨的眼神,委实是觉得有点遭不住。

活像他是什么祸国妖妃,抢了人家的丈夫似的,那多铎自己没那个开枝散叶的意思,能怪他吗?

皇太极更是抓住他抓周那天,抓了策论这一点不放,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此意,竟然和母亲商量着要提前给他开蒙。

你听听,这像话吗?!

平安提前打听过了,三岁开蒙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谁家孩子一岁就开蒙啊,这虚岁虚的也太多了吧!

你俩还是赶紧都回到战场上去比较好,都走都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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