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寡妇（2 / 2）

“啊？”明华裳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早?年前的事了。”衙役说。

明华裳??惊讶了：“?年前？这么早的事你们怎么知道？”

“二娘子你有所不知，京兆尹也就是这两年时来运转，补空升??少尹，去年又升??京兆尹。之前他已在京兆府做了许多年参军，我记得他是垂拱?年初调来京兆府，距今已有?一年了。”衙役说着感慨万千，“坐了?年冷板凳，运气来了一年就升起来了，真是万般皆是命，半?不由人。”

“?一年……”明华裳惊讶，“京兆尹竟已在京兆府待了这么久？”

谢济川对这类话题并不感兴趣，反倒是任遥嗤了?，悄悄翻了个白眼：“难怪那么油滑讨厌，原来是条老泥鳅。”

说话?，锦绣楼到了，众人停止说话，肃容上前。意外的是锦绣楼里一派凝重，他们一问才知，柳氏的儿子生病了，这两天流水一?请郎中，锦绣楼的药味就没有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华裳几人上楼去见柳氏。柳氏守在儿子身边寸步不离，短短几天，她憔悴了许多，脸颊两侧凹陷下去，眼睛也黯淡了。

她回头看到他们，整个人像消耗殆尽的人偶，连做大表情的??气都没了：“娘子怎么又来了？”

任遥想要问话，明华裳抬手，按住任遥，对她轻轻摇头。等任遥出去后，明华裳放轻呼吸，轻轻柔柔步入内室：“夫人，孩子好些了吗？郎中怎么说？”

柳氏大致转述郎中的话，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几句，明华裳对孩子的病情有了概念，同时也大概知道这几日柳氏在做什么了。

明华裳等柳氏给孩子把被子盖好，拉上帷幔后，才问：“夫人，昨日辰时，你在做什么？”

“宝儿夜里发烧了，一开坊市门我就抱着他去找郎中。”柳氏淡淡瞭了明华裳一眼，问，“怎么了？”

明华裳笑笑，望着床幔里安睡的孩子，柔?说：“那个时辰，回春堂郎中楚骥被火药炸死了，死法和钱掌柜一?。”

明华裳没有看柳氏，但她感觉到柳氏身体紧绷了一下，随后迅速让?己放松，若无其事道：“哦，是吗？昨日辰时我正抱着孩子寻医，丫鬟、奶娘、车夫都可以作证。”

“我知道。”明华裳回眸，笑着望入柳氏的眼睛，“我没说怀疑夫人，夫人不用澄清的。”

柳氏脸色阴沉，重重放下手中的帕子：“娘子兴师动众来锦绣楼，还说没怀疑我？”

“嘘！”明华裳忙朝内扫了眼，手指抵在唇前，嗔怪地看向柳氏，“夫人急什么

？别吵醒了孩子。”

柳氏抿着唇，手指紧紧握着，脸色?分难看。??而明华裳却起身，道：“既??孩子没事，我就放心了。夫人这些天照顾孩子辛苦了，不妨先去睡一??，千万保重身体，我便不打搅了。”

明华裳说着对柳氏抿唇一笑，行礼道：“我先告辞，夫人，再回。”

明华裳去里面问话，谢济川环臂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看墙上的画。任遥在门前踱步，时不时往里探，生怕错??了任何动静。

任遥实在忍不住了，问谢济川：“她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出事了？”

“不??。”谢济川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养神，“这些画真是丑的人眼睛疼。放心吧，进去这么久没动静，?果是你肯定出事了，但她不??。”

任遥拧着眉，分不清这话在夸明华裳还是在骂她。任遥忍耐地瞥了谢济川一眼，道：“你这人怎么没心没肺的？二娘她武艺差，??气又小，?果遇到危险……哎，她出来了！”

谢济川睁开双眼，同?忍无可忍：“都说了没事。”

明华裳走出来，任遥立刻跟上来问：“怎么?，问出来了吗？冯掌柜是她杀的吗？楚骥呢？”

“没问。”

任遥一愣，险些以???己??错了：“啊？那你??什么进去那么久？”

“陪她给孩子喂药。”明华裳说，“一个在?己孩子染病时还能策划杀人的女子，不??被一两句试探诈出来的。我?果问她冯掌柜和楚骥，她反而确定官府没找到证据了。不?不问。”

任遥??得似懂非懂，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明华裳说，“等她露出破绽，或??证清白。”

他们气势汹汹来，莫??其妙走，颇有些铩羽而归的意味。任遥很不是滋味地挠挠下巴，说：“那我们就这?走了？”

谢济川一路兴致缺缺，??到这里终于兴奋起来：“正好，我们去回春堂吧。”

“京兆尹明明吩咐了让我们来锦绣楼，我们这就走了，交待得??去吗？”

“太子说了让我全权决定。我决定了，接下来去回春堂。”

他们三人正在说话，楼下忽??响起一?惊天动地的哭嚎。明华裳被吓了一跳，谢济川及时伸手拉住她，她才没栽到楼梯下去。

三人一起朝楼下看去，只见锦绣楼门前来了一个女子，抱着牌位恸哭，嗓音高亢响亮，穿透??极强。刹那?，整座楼都是她的哭丧?：“掌柜啊，你怎么就这?走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可怜你辛辛苦苦一辈子，不明不白被人害死了，死后家产还要归外人！”

她还没哭完，就被伙计架起来，利索地拖走了。那个女子护着肚子，一边挣扎一边断断续续喊：“她上次没出丧就嫁了人，这次肯定又要改嫁，掌柜的啊，你睁开眼看看呐……”

明华裳、谢济川、任遥三人对视，都猜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钱益的偷情对象，?今挟子逼宫的外室——胡寡妇。

任遥远远朝外看了眼，问：“怎么办？”

“跟上去看看。”明华裳说，“孩子的生父在世便罢了，?今钱益人都没了，锦绣楼全凭柳氏说了算。她一个没??分的寡妇，怎么敢这?得罪柳氏？她定??另有倚仗，不??不敢这?闹。”

谢济川无可无不可，奈何答应了某人帮他护着妹妹，只能跟上。趴在墙头上的时候，谢济川都在沉思。

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谢济川隐晦地提醒身边正沉浸式偷窥的人：“扒寡妇门、挖绝户坟，实乃缺德事。二妹妹，我虽??不太在乎道德，但也不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