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她也没想到是这样啊...)(1 / 2)
同样的对话, 发生第二遍,卞翎玉还是难以平静。
但这次他已经没有像在荒山那样脑海一片空白,他等着师萝衣补充后半句, 这次是为了她爹爹师桓, 还是不夜山?
总归他如今已经这样了,朱厌也快要现世。他病骨支离, 只余这幅皮囊,还有剩余不多的时间。能给的,十年前卞翎玉早就给她了。他已经想不出,师萝衣还需要自己为她做什么。
卞翎玉不得不转过头看她, 两人现在处在一个被窝了, 再靠近一点,连呼吸都能交织。
师萝衣问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紧张,这会儿月光照亮半间屋子,两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她的心渐渐提起来。
她已经把胳膊收了回来,尽量离卞翎玉不那么近,如今对上卞翎玉面无表情打量她的脸, 她几乎想要回到自己被窝去, 当作什么都没说。
卞翎玉却不可能当她什么都没说:“做我真的道侣,然后呢,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她有些困惑:“不需要你做什么。”
卞翎玉见她不似说谎, 也确实没有后半句, 良久, 才意识到师萝衣竟然是认真的。他沉默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荒谬的提议。
卞翎玉若还能活很久, 他必定拒绝。神族的尊严不容许有人因为可怜他而施予他。
但人间三年,无力被困在明幽山小院,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哪怕没有卫长渊,他也没有时间再得到她的爱,他心里觉得有些嘲讽,是啊,曾经连她的羞辱他都心甘情愿受了,如今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茴香担心师萝衣懂了情爱,会像师桓那样,为救绾荨付出一切。可卞翎玉知道师萝衣不会,她懵懂的生命里,少许动过的情只有卫长渊。卞翎玉永远不会担心自己死后,师萝衣有多伤心。
这样也很好,他拥有一场梦,也陪她走完这一段最苦的路。他死后把神珠锁在她体内,纵然她将来斗不过那些人入魔,也不会魂飞魄散。
须臾之间,卞翎玉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他还是决定最后给师萝衣一次反悔的机会:“做我的道侣,你考虑清楚了吗?”
师萝衣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没法退缩,她点了点头。怕卞翎玉看不清,她出声道:“嗯!”
卞翎玉平静地看着她:“你知道真道侣都会做些什么?”
师萝衣当然知道,但她没想到卞翎玉会问出来。她耳根有点烧,还是镇静应道:“我知道。”
卞翎玉这次没再问她问题,他直接倾身覆了过去。
原本师萝衣睡在里侧,后面为了挨到卞翎玉身边,刚好在榻中央。
两人又在一个被窝里,卞翎玉过来再方便不过。
师萝衣作为修士的本能,下意识地挡住卞翎玉,她的手比脑子还快,撑在他胸膛上,没让他寸进一步。
卞翎玉垂眸看着她。安安静静的,仿佛意料之中她会反悔。
师萝衣反应过来移开了手。她倒是没有反悔,她下决心后鲜少有反悔的事。她只是有点脸热,她没想到这么快,她今晚只是打算问一下的。
卞翎玉见她移开手,也没说什么,他冰冷的手覆在她纤细的腕上,恰好是师萝衣方才推他的那只手。卞翎玉在上方垂眸看她,似乎还存着耐心等她再次反悔。
月华似流萤,师萝衣在他身下,呼吸紊乱。这次她控制住了自己不乱动。
两人对望了片刻,卞翎玉的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脸颊上微乱的发丝,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刻收回手,拇指落在她的脸颊上,眼睑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样的眼神,让师萝衣明白接下来总会发生些什么。
这是卞翎玉第二次这样问她,这一次师萝衣没法再拒绝,既然决定要做真的道侣,那有的事迟早会发生。这本就是她提起的,师萝衣没有道理拒绝他。
她胡乱点了点头,破罐子破摔般闭上眼睛。
看不见,却并不能缓解紧张,反而会让感官无限放大。
最初,只是轻轻贴着,就像蜻蜓点水。但卞翎玉没有离开,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似乎有了温度,渐渐用力,带着她的手腕一同陷入锦被中。
他贴了许久,似乎领悟了什么,唇齿被撬开,相触的那一瞬,她身子几乎颤了颤。
这样陌生的感觉,令她的脸颊飞速窜红,她极力忍耐着,等着这一吻结束。
但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个开始,师萝衣甚至已经没有心情去感慨“他竟然真的心悦我”,“他竟然就这样同意了”。
她满脑子已经变成,他亲够了吗,该放开她了吧,还没好吗?
她的脸绯红,从未没想过吻能缠绵成这样,她的手被软软打开,与他十指相扣,在柔软锦被中越陷越深。
师萝衣感觉到奇怪的变化在他们之间蔓延,她腿几乎都颤了起来,这和第一次与他亲近完全不一样。
她觉出男子的侵占欲,和他引着她唇齿间的嬉戏之意。若非她确信这人就是卞翎玉,还以为他被夺舍了。
师萝衣终于受不住了,她也没想到有人能这么……这么……她用另一只手撑着卞翎玉胸膛,错开他的纠缠,睁开眼睛问:“可、可以了吧?”
身上的人也睁开一双迷蒙的眼,他眼里混着爱.欲,灰墨色愈浓,嗓音听上去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嗯。”
少女纤细的手腕就在他掌中,卞翎玉见她张开檀口,小心翼翼地喘气,脸涨得通红,刚刚还有勇气看他,现在已经哆哆嗦嗦看向了纱帐,一片茫然。
卞翎玉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对她做什么,他刚开始只是等着师萝衣害怕或者反悔,可她临到头,眼里也没有悔意。她都尚且这样,他的动情只会更深。
想起师萝衣两晚没睡了,卞翎玉拉过一旁师萝衣的锦被,把她裹了进去:“睡觉。”
他自己下了床,背对着师萝衣在桌边坐着,平复呼吸。
茶已经凉了,他却喝不出来,嘴里全是少女的馨香。
师萝衣被裹在被子里,半晌才双眼失神,手脚惧软地将脸蛋露出来。
她眨了眨带着水汽的眼睛,入目都是狐狸为他们准备的纱帐。她没敢看卞翎玉,本以为哪怕做真道侣也不过那样,无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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