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戒(绝对没有吃他豆腐的意思...)(2 / 2)
真实情况是,阮芋送了劳动一个免费的白眼,让他们别来沾边。
国庆闻言,脑中灵光一闪,皮痒得不行:
“只有咱们班筛稿子,别班又不筛,巴不得稿子越多越好。”
劳动:“啥意思?”
国庆拿起笔,扫一眼隔壁,把稿件署名处的“高一9班”划掉,改成“高一12班”。
“加油稿只记班级不记名,我写完之后偷偷塞到12班稿件堆里,让他们班班长交上去。只要你不说,谁也不知道是我写的,这样我岂不是想写什么就能写什么。”
劳动听完直呼牛逼,张嘴冒出一串古语:“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他俩在这儿唧唧密谋,冷不防听见有人大喊他们名字,吓得差点魂魄离体。
体育委员:“兰总要跨栏了,你俩不看吗?”
“来了来了!”
两人马不停蹄飞奔下去。
兰总不愧为女中豪杰,接力赛跑完不到半小时,转头就上阵挑战百米跨栏。
与她赛道相邻的选手是姜仙,全校光芒最盛的两个女老师并肩参与这个被誉为女子泥石流项目的跨栏比赛,场边围观学生的数量恐怖如斯,真可谓八方来朝、共襄盛举。
阮芋来得比较晚,一抬眼看到这么多人,差点骂出家乡话。
她盯准人墙里一条窄缝,屏息钻进去,凭借纤瘦的身材和厚实的脸皮,硬是从墙外挤到了墙内,收获了一个绝佳的观赛位置。
刚站定,阮芋的眼睛就被什么东西狠狠闪了一下。
光从侧面折射来,明明赫赫,璀璨夺目,竟然是——钻石!
那是枚货真价实的粉钻戒指,躺在方柔亮绒布上,被一名身穿“救护车”班服的男生哆哆嗦嗦捧在手心。
阮芋记得她老妈几年前在欧洲花十几万买了枚一克拉左右的粉钻,而眼前这枚目测近三克拉,少说也要七位数。
阮芋抬手扶住往下掉的下巴,听见男生颤声对身旁同学说:
“樾……樾哥,要不你帮我拿吧?”
“兰总信任你,指定由你负责。”回应他的声音清沉紧劲,欠了吧唧,“我不敢越俎代庖。”
那男生“呜”了声,似乎快要哭出来。
他是9班英语课代表,兰总的得力干将。兰总前一场比赛戴着戒指跑得好好的,本来这场也没打算脱,是裁判提醒她跨栏赛很危险,容易摔倒,首饰一定要脱下来,找人妥善保管。
相熟的同事全在比赛,裁判们也要留神掐表,不可能全心全意帮她照看钻石。
万般无奈,她才交给学生,并且和课代表说了,东西不贵,就算丢了也不用他赔。
结果这帮吃饱了撑的二货屁颠颠跑去百度粉钻价格,成功把自己吓得屁滚尿流。
晨间日光正盛,萧樾垂下眼,看见课代表另一侧的女同学缓缓抬起手背,停在离钻石二十公分的地方,饶有兴致地隔空试戴。
那只手纤细柔弱,葱白如玉,阳光萦绕其上,似乎比钻光熠熠的粉色宝石更加灿烂、娇艳。
萧樾眸光微怔,发令枪在这时响起,轰然一声,如滴水入滚油,瞬间沸腾了全场。
阮芋在其中卖力地喊:“加油加油加油!姜仙你是我的神!”
她“加油”两个字习惯性连读,跑进旁人耳朵里就变成了“教教教……”
身旁一圈人听得乐趴了,有人笑得抓耳挠腮,有人口音被她带跑偏,还有人故意学她口音“教”个不停,包括9班的英语课代表,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捧着个七位数的宝贝。
等他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掌心,心脏几乎当场停跳
刚才他跟个帕金森似的抖索了半天,钻戒从手心一路往外滑,已经溜到绒布边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负气跳崖。
“啊——!”
阮芋被他嚷得一激灵,正好瞅见钻戒在空中坠落,滚到某人的白色运动鞋旁边。
课代表疯了似的四处乱找,嘴里叨叨着“完了完了”,无意间踩了好几下阮芋的鞋。
靠邀。阮芋暗骂。钻石这种东西摔不坏踩不烂,又没人偷你的,急什么。
她很快被踩烦了,课代表又跟个瞎子似的,指给他都找不到,阮芋看不下去,直接扯开那瞎子,两步走到那双白色运动鞋前,弯腰捡起戒指。
他们所处的位置靠近终点,正前方就是最后一排栏架。
女子泥石流项目果然名不虚传,半数女老师在比赛中“阵亡”,栏架也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观众和比赛场地之间隔着一条缓冲赛道,所以阮芋绕到前面来捡戒指,本来是安全的,不会被撞到。
但是比赛选手撞不到她,别的东西可以。
比如被某位勇猛女将一脚踹飞的栏架。
戒指已经抓在手心,阮芋刚直起腰,就听身前人猝然喊了声:
“小心!”
那声音低沉短促,混在嘈杂喧嚣中不甚明晰。阮芋处于蒙圈状态,右手已经被他拉住,猛地向外一拽。
比想象中轻得多的身体整个扑了过来,结实撞上男生胸膛。
周围扬起一片倒抽气和尖叫声,两人于哄乱之中双双跌坐在地,女生在上,男生在下。
萧樾本不至于被阮芋扑倒,可如果他不带着她向后仰,那个横飞过来的栏架还是会砸到她。加上身边人太多,七手八脚拉他扯他推他的人都有,任他体格再好也稳不住重心,就这么身不由己地摔了下去。
栏架砸落在阮芋脚边,没伤到她分毫。
身下有肉垫,她即便扑街了,却也没磕到什么地方。
就是姿势有些难以名状。她两只膝盖夹着萧樾一条腿,脸贴着他胸口,像被他坐着抱在了怀里。
大庭广众之下,阮芋慌忙撑起上半身,随身体一起带走的还有对方胸膛的温度和肌肉的触感,炙热又坚韧,那地方撞得她脸颊微微发麻,血色从脖颈后面漫上来,不由分说染红了整张脸。
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滑过一个男生的脸,从下颌到鼻尖到眼睛,线条该死的利落好看,这让她的小心脏不合时宜地咚咚重跳两下,加剧了此刻的茫然。
“你们没事吧?”
“快起来,有没有哪里受伤?”
……
一叠叠关切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句突兀的询问:
“戒指,有人看到戒指了吗?”
对了,戒指。
阮芋回过神,直到这时才发现,她抓着戒指的右手竟然还和萧樾的手连在一起。
而且是她压着对方,攥着他指尖把他的手按扣在地上。
苍天可鉴,她绝对没有吃他豆腐的意思!
阮芋像被蛰了似的松开手。
珍贵的钻石戒指却没有随她一同离开。
而是留在萧樾指间。
套在了。
他的。
无名指上。
阮芋疯了。
那时兵荒马乱,萧樾的手是她救命稻草,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戒指套过去的。
那粉光熠熠的玩意儿此时正卡在他第一节指节上。男生的手骨节分明、宽大修长,明明极不相称,偏生让她瞧出一种诡异的交相辉映感来。
阮芋只凝固了一秒,生怕被旁人看见,当即以平生最快手速瞅准目标掏了回去。
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在她碰到他指尖前,萧樾已经收回手,动作快得无影无踪,眨眼间就把戒指取了下来,极为生硬地塞回她手心。
那反应干脆的,好像戒指上沾了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再多戴一秒就会要了他的狗命。
阮芋拢了拢掌心。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她忽然莫名其妙地不爽起来。
就着跪坐在萧樾面前的姿势,阮芋轻抿唇,表情没滋没味,目光滞涩地审视过去:
“你……在嫌弃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