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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好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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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当一个尖和一个面相撞的时候,被戳穿的永远是那个面。

“轰隆轰隆”

双方撞击的声音简直如同霹雳,马槊的催崩声,落马的惨叫声,精铁划开铁甲的酸牙声,这是勇敢者的游戏,但只有幸运者才得活。

张冲还是冲在最前线,对面的阳光的确给己方造成了不小的劣势。

不少骑士明明战力更强的,但因为刺眼的阳光让他们没办法长时间直视敌军,所以瞬息间就丢掉了性命。

但泰山军这边依旧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张冲绝伦的武力是一份,以锋矢阵冲击横阵的又是一份。

此刻,在张冲的带领下,他们手里的马槊就如同刀切入牛油一样丝滑。

没有任何阻挡,没有任何迟滞,泰山军的锋矢就如同钉子一样凿进了西府甲骑中,而他们强大的动能和厚实的纵深就又像是锤子一样,将那钉子钉得更深了。

一直钉到了西府甲骑的七寸。

……

文丑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了。

在又一次冲击停滞后,他终于扭头回看,看见身后的只有寥寥十余骑还跟在他的身后,剩下的甲骑压根就没跟上来。

怪不得,他这边越冲越冲不动。

此时,文丑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下意识的转向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但大错已经铸就,就是再懊悔已是没用了。

他看着身后依旧跟随自己的甲骑们,大吼一声:

“走,不要停,冲就活,停就死。”

这十余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一刻置之死地,皆大吼:

“冲就活,停就死。”

这一刻,他们的齐声高吼是他们仅剩下的安全感了。

文丑整个脸都病态的映红,他嘶哑着喉咙,手里的马槊不断抽击,身上的甲胄也不断被对面刺来的马槊划过。

看到文丑这幅搏命的样子,身后的骑士们自然也不怕死,马槊断了,抽出刀,刀砍劈了,再用槊。

人人跃马冲杀,横冲直撞。

但个体再努力,终究挽救不了崩塌的局势。此时西府甲骑在泰山军的冲击下,大势渐去。

等文丑带着仅剩下的三名甲骑杀出的时候,他们回望后方,见天拆地崩,那冠绝全军的甲骑军如同霜雪一样消失了。

其中一个粗豪骑士当下就带着哭腔,再忍不住:

“军主,我们该怎么办呀。”

文丑呆着看着那地狱景象,无尽的悔意充斥心头,在这一瞬间,他明白大事结束了,陈公那山海一般的抱负也在这里结束了。

也是这一刻,文丑明白,他的生命是要结束在这里的。

他环视了一下战场,纵然此时金戈铁马,臭气熏天,但依然不减此地风景秀丽,真的是埋骨的一个好去处啊。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好友颜良,也许好友当年死在京都的时候,也是如自己一般的心境吧。

想到这里,文丑扭头对剩下的两名骑士悲戚道:

“如今大事已休,你们都散去逃命吧。”

还是那个哭出声的粗豪骑士率先说道:

“军主,我们一起走吧,当年项羽如能南下江东,未尝不能卷土重来。如今我等不过一败,豫州仍有数万精兵。陈公必然是要撤回后方的,他需要军主呀。”

文丑摇了摇头,看向另外一个骑士:

“小陶,你呢?”

那叫小陶的骑士只是说了一句:

“愿随军主尸山血海!”

文丑哈哈一笑,再没有多说,随后他将手里断裂的马槊丢掉,抽出环首刀,向着来时的道路再次冲锋。

而在他的身后,那两名骑士选择了不同的方向,那叫小陶的一声不吭紧随文丑身后,而另外一名甲骑则骑着战马向着南面奔跑。

可又能跑到哪里呢?他的装饰太醒目了,而这里又到处都是泰山军。

在他一路向南奔行的时候,一处小阵内,一名泰山军的长弓手一直平举着弓对准着他。

就在这长弓手算好速度,准备一箭夺取那人性命的时候,视野中,那名甲骑忽然就砸倒在草地上,然后他就看见草丛中钻出一群散兵,利索的割掉了这人首级。

长弓手骂了一句,又只能寻找其他溃兵作为目标了。

……

“死呀!”

“死呀!”

愤怒的文丑每杀一人就吼出一句。

此时,那名叫小陶的骑士依旧追随在文丑身边,为他阻挡着右侧的马槊。

文丑已经疯了,他这会高喊着:

“我文丑要留下千古骂名了,是我文丑误了陈公啊!呀呀,杀嘿!”

兜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文丑批头散发在那呼嚎,简直如同厉鬼一般。

手里的环首刀因为把上的血太多了,在又一次劈砍中,滑掉在地上。文丑来不及去捡了,就拿出铁骨朵死命的挥舞。

此时,泰山军的甲骑越聚越多,文丑和那个小陶已经被团团围住,他们已插翅难逃。

在最后一刻,文丑对小陶绝望的说了一句:

“小陶,就要结束了!”

说完,文丑举着铁骨朵冲了上去,再然后就是四把马槊从他的肋下穿过,随着对面泰山军一声大嘿,就将文丑给挑在了空中。

在空中,文丑努力的昂着头,似乎想要看到远方的袁绍,但双眼已是血泪,又能看到什么呢?

终于,文丑用尽全力,留给世间最后一声大吼:

“呀呀嘿,乃公是真不痛啊!”

说完,文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那边,叫小陶的则没能留下任何声音,被一刀砍掉了首级。

尘埃落定后,最前方已经传来张王的号角,那是聚集甲骑们继续冲锋。

而旌旗所指,正是已经失魂丧胆的李整军团。

呀呀嘿呀,真的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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