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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0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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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就交给我吧!”魏童玲出奇地有干劲,摩拳擦掌拍了拍自己佩戴在腰上的佩剑,“终于有我能起作用的地方了!”

连熏:……这缺心眼的孩子。

……

而在云州城外,几个小小的身影缩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上,透过树冠打量着看不到头的军队,还有人在一个个点着人数,“一、二、三……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乖乖,这是有多少人啊,数都数不清啊!”

“这要是能被你数清,那还能叫军队吗!”

“嘘——别这么大声啊你们!要是被这些人听到,小心他们一矛就把你们给扎成串了!”

那几个说着话的乞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些乞儿们在军队到来的时候没有跟着单兰泽一起进城,而是想到破庙里的同伴,匆忙跑去喊同伴离开破庙,以免跟军队行军撞上。

几个乞儿在树上打探了一会儿这支军队后,悄悄从树的背面滑下来,猫着身子离开去和躲在其他地方的同伴们汇合。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石头擦了擦不知道从哪棵树上摘下来的野果咬了一口,“现在云州城都被军队包围了,我们没有地方乞讨,是离开这里吗?”

“那可能没走多远就饿死了。”阿虎往地上一坐,浑不在意裤子上沾满泥,“不是说距离云州最近的那个叫做槐县的地方跟云州离得很远吗,中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没有人住在那些地方。”

“现在还能到远一点的村子里讨一点东西吃,晚点就讨不到了,打起仗来谁的粮食都宝贵。”石头说。

乞儿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神色间都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只有小女孩萱草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了!”先前给单兰泽报信的一个乞儿举起手,拍了一下脑袋,“差点给忘了,刚刚分开的时候兰舒姐姐给我塞了个纸团,上面有好多字,不过我都看不懂,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话你们要不要看看?”

“你怎么不早说!”阿虎一听,焦急地一把拿过那个纸团展开,往纸上一看。

一秒、两秒、三秒……三秒过去,焦急的阿虎神色渐渐茫然,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纸递给萱草,“小草你来看吧。”

他差点忘了自己拿到纸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他们这里唯一识字的也就只有萱草。

萱草接过那张纸,接着同伴们升起火凑过来的一点小火苗看着纸上的字,小火苗的光在她眼中跳跃着。

萱草缓缓念道:“……云州还有一支军队藏在山上,附近的土地是深红色的,如果能找到那支军队的位置就往东走,遇上大队人马告诉他们‘我知道云州军队的位置,我可以带路’,那是朝廷的军队。”

“……没了?”

“没了。”

乞儿们一时之间都安静下来,除了没能听懂的。

石头盯着那张写着他看不懂文字的纸看了一会儿,“你们打算照着这张纸上写的去做吗?”

“不是,熏夫人她们就这么把这件事写在纸上给我们,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啊?!”向来行事比较大胆草率的阿虎第一次觉得这个词不该给他,而该给别人。

“原来熏夫人兰舒姐姐和魏姐姐他们是从朝廷来的啊,难怪和云州的人都不一样……”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乞儿说,

石头突然说,“朝廷和云州打,我们这些小乞丐掺和什么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看了别看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云州府吧。”

有的乞儿没什么主见,听石头这么一说也放下了这张纸的事,讨论起离开云州府的事情。

只有萱草一直盯着纸上的文字没有动。

石头察觉到萱草的态度有些不对,向她看过去,心里逐渐升起一股荒谬的预感,“……小草,你不会想真的照着那纸上写的去做吧?”

“熏夫人在阿虎帮我弄药的时候给了我药,也算是对我有恩了。”萱草抬起头说,“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阿虎也说了我们要离开云州去旁边的县要走很长很长的路,以我的身体可能半路就会走不动倒下了,还是你们去吧。”

“你……”

“我想,如果信上写的都是真的,朝廷的军队能打赢云州的军队重新接管云州的话,也许我们以后就不用做乞丐了。要是能帮她们找到另一支军队在哪里,说不定还会有赏钱。”外表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萱草弯了弯眼睛,“像现在这样,就算离开云州到了其他地方,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乞讨,石头、阿虎、大花、柱子,你们知道的吗?我不想当乞丐,我好害怕我现在是乞儿,长大后是乞丐,一辈子都当一个乞丐……我真的不想这样,所以我想试试看抓住这个机会。”

其他乞儿都沉默了,只剩下火光噼里啪啦,照着一些乞儿的脸上,表情甚至有些茫然。

萱草所说到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了,对于每天靠着乞讨到的食物生活,活一天是一天的乞儿们太遥远了。

他们只有当下,而那是他们从未考虑过的‘未来’二字。

“我也不想的啊,难道我就想一直讨饭吗……”有一个嗫嚅的声音传出来。

石头冷静地问,“谁说朝廷就一定比姓卢的好了?”

这回是阿虎反驳他了,“至少熏夫人给了我们药、精盐和食物,我觉得再怎么差也不会比原来的差吧?这次我们里面就有好几个人发热了,要不是熏夫人发的药他们就撑不过来了,你还记得我们去年生病死了几个人吗?”

“……七个。”

石头这下终于没法反驳了。

最终所有的乞儿们都被萱草和阿虎给说服,决定试着找一找纸上提到的红色泥土和另一支军队,就算找不到也可以收集一些可以吃的野菜野果。

大军围城的第二日,围城的云州将领派了几个斥候试探着潜入城中,被隐藏在守城百姓中的侍卫识破抓住,连熏让人把卢兴安抬上城墙当着他军队的面砍掉了一条腿。

以狠厉雷霆之势反击城外的试探,卢兴安杀猪般的嚎叫在云州城外回荡,之后索性就把卢兴安草草处理伤口止血后挂在城墙上,卢兴安哀嚎着把他手下的将领们骂了个遍,泰宁也终于不敢随意派人试探。

局势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中。

“这样僵持下去可不行。”第三日清晨,城外的营帐里,陈逊在只有他和朱管家在场的时候故意当着朱管家的面这样嘀咕着,随后在朱管家疑惑的目光下问,“朱管家,虽说大人现在还没有骂到你,但是你就一点都不怕大人被救回来后向你发难吗?”

“毕竟当初暴民攻入大人府内时,你毫不犹豫就丢下大人逃跑了,却不忘带走兵符,当然我并不是说朱管家这行为不对,我们能调动军队来营救大人也多亏了那块兵符,不过大人也会这么想吗?”

不,当然不会。

以卢兴安的性格,他只会记得朱管家自己跑掉害他被暴民抓住,现在还丢了一条腿,觉得他拿走兵符是早就有了二心。

朱管家一愣后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有点坐立难安起来,但还是强撑着,“当然,大人向来最信任我了,如果不是我带着兵符跑出来,现在谁来救大人!我和大人都被抓才是最差的局面。”

“但是大人现在被砍了一条腿啊。”陈逊幽幽道,“没了腿的人,还怎么当皇帝?朱管家觉得大人对你是感激多呢,还是恨多呢?”

朱管家一瞬间如遭雷击,脑子里只有那句‘没了腿的人还怎么当皇帝’。

卢兴安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当皇帝,如果真的被救下来却残疾了,那他恐怕恨惨了从卢府逃出去还完完整整没有受到什么伤的朱管家,恨不得是朱管家被抓。

朱管家相信当时他要是和卢兴安待在一起,卢兴安一定会想也不想就让自己装扮成他的样子被抓。

朱管家太了解卢兴安了,所以深知陈逊所说的是真的可能发生的。

他不自觉地顺着陈逊的话往下想,呐呐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陈先生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啊!”

陈逊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笑而不语,最后在朱管家急得都要跪在地上的时候才轻飘飘地提点了一句,“朱管家啊,兵符不是还在你手上吗,如果大人死在那些暴民手下,那自然什么事都没了,你拿着兵符身负大人的遗志,连泰宁都要听你的。”

“朱管家就不想弄个皇帝当当吗?”朱管家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呆呆地盯着陈逊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看到有什么诡异又诱人的东西从这个微笑的弧度中渗透出来。

“我,也可以当皇帝?”他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抬手摸了摸衣襟里放着兵符的地方,又怕被人知道他把兵符放在这里,控制着自己把伸到一半的手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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