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2 / 2)
【栗山新作《雪融化是青》确认将赴威尼斯参展,成为今年首部确定海外展映行程的华语电影。威尼斯艺术总监达福也与记者确认了这一消息,并表示十分期待。
据悉,戛纳也曾对《雪融化是青》抛出过橄榄枝,但显然这一次栗山志在水城。记者联系戛纳艺术总监切萨雷,切萨雷确认了这一事实,并遗憾地称是因档期与技术原因。
《雪融化是青》描述的是一个绝症性工作从业者,在雪山遇到真爱的故事,由香港宁吉影像出品,双星三奖影后应隐主演,是栗山和沈聆的第五次搭档。影片在香港立项,由栗山的全御用班底制作。不过对于是否会在大陆上映一事,片方尚未有确切回应。
本届威尼斯电影节将于今年八月二十日至九月九日举行,届时全球电影人将共聚丽都岛,共同为电影艺术交流与欢呼。】
自然有影迷和粉丝、黑粉将这一消息搬运到各个娱乐小组和论坛。
网络掀起热议,这当中有惋惜,有祝福,有期待,也有看戏:
【实在搞不懂,明明可以去戛纳的,为什么选了威尼斯】
【不是说了技术跟档期吗?戛纳五月份举办,现在已经二月底了。】
【这你也信,明显是托词】
【没事,我们已经有《再见,安吉拉》和柯屿了,按戛纳pua人的德性,就算真入围了主竞赛,也就是个炮灰。】
【嘻嘻,又想起我们影后零封戛纳的傲人战绩了,出征时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回来时查无此人。】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戛纳根本不可能把金棕榈最佳男演员最佳女演员都颁给同一部电影吧?《再见,安吉拉》已经升到TSPDT千佳,你正主有吗?三十分钟一镜到底能扛住吗?】
【这是应隐第四次出征三大,知道你酸,忍着。】
【应隐作品厚度+1 ,烫知识,她才30。】
随着讨论,尹雪青的这个角色的定位和和电影尺度也再次进入到公共讨论中,并且来势十分汹涌:
【说实话,从立项备案看,就是个给老男人意淫的救风尘故事,商家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吗/惊讶//惊讶/】
【一脱冲奖,狠还是咱隐姐狠捏,不然也伺候不了豪门】
【这电影估计也是准确戳中老白男的嗨点了,貌美绝症风尘女因为爱上我而要死要活,啧啧啧,隐姐媚男功夫再上层楼。】
【隐姐不愧是男凝学院优秀选手哈】
【要我说内娱其他小花都学学,看看人家这豁出去的劲儿/吃瓜//吃瓜/】
【笑死,别人要脸的,不像她,擅长用艺术当遮羞布】
【路人点进这楼,以为能看到有关女演员与电影表演尺度的正向讨论和严肃议题,结果:/地铁老人看手机/】
【你们……6】
【电影还没上映,瞎内涵什么啊,没看懂。】
【直说了,这部电影成绩越好,我就越恶心她/吐/】
俊仪看到这里,实在再难看下去,心慌气短地起身走向洗手间。
她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一切的荣誉、成绩、矢志不渝童话般的爱情、为艺术献祭的真心和柔软,似乎都无法打动这冷凝的一切一分一毫。聚光灯下的应隐,还是宛如在游街,她手无寸铁,他们字句成长矛。
俊仪用冷水泼了两把脸,手撑着陶瓷台盆,深深地呼吸了几回,才把心口那种惴惴的憋闷感压下去。
她回到休息室时,应隐已经画好了妆,正等待杂志的拍摄和专访。见俊仪的额发湿了,她问:“怎么好端端的去洗脸了?”
俊仪找着理由:“有点困了。”
“给我手机。”应隐伸出手。
“采访快要开始了,不、不了吧,你别分神。”俊仪又开始变笨蛋,撒着不灵光的谎。
应隐一眼看透她,挑挑眉:“我又挨骂了?”
“……嗯。”
应隐想了想,遂了俊仪的意,不看了。不过脸上也未见难过之色,反而微笑着安慰她:“你也别看了,别放在心上。”
杂志的实习编辑前来敲门:“应老师,我们布景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Mel出资推的封面,照片已经拍好,今天是进行专访,既有专稿,也有视频同步录制。正好《雪融化是青》参展威尼斯的消息传来,专访便以【影人应隐:等冰雪消融,给生命赋青】为主题。
按惯例,采访提纲给艺人团队严格审核过,不过主编丰杏雪诚恳地征询她意见,问是否能加入一些个人情感相关话题。应隐答应了。
“要是能给你和商先生做一次专访就好了。”丰杏雪半开玩笑,”再顺便拍一组内页。”
“绝不可能。”应隐笑起来,替商邵谦虚:“他不上相,你们杂志该滞销了。”
采访在摄影棚里,布的景十分雅致,纯黑色幕布前以白绿绣球和铃兰、竹叶为点缀,正契合主题。两张椅子在镜头前相对而坐,并没有那么正式,有一种闲聊的chill。
“我们前几日刚刚听到了《雪融化是青》参展威尼斯的好消息,能不能聊一聊,当时接这部电影的情况和初衷?”
应隐便将与栗山对谈的那一次描述了。
“我是一个企图心很强的演员,有机会就要抓住。”她坦言不讳,“所以当栗山说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要试一试。在雪青之前,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接洽过艺术片,我很想再次尝试一个完整度高、生命力强的角色。”
“拍摄过程中一定有很多故事。”主持人引导着,“听说你们整个剧组在新疆的雪谷里一待就是三个月。”
“对。”应隐微笑,眼前好像又看到了哈萨克人的木屋与蓬松的雪,“那里很冷,我又是个很怕冷的人,恨不得抱着油汀不松手。哈萨克人度过冬天的方式让我难忘,他们有一种馕,可以储存一两个月,硬得要用刀子慢慢地锯。”
“所以,小道消息称,商先生送了剧组一百多台油汀,是真的。”主持人拄着下巴,脸上浮现促狭笑意,“而且还是用直升机空运来的。”
“对。”应隐是第一次跟公众聊起他们的相处细节,虽然轻熟的声线很淡然,但心底已经羞涩发紧,“我的助理只准备了一台,所以他过来时,就多带了一些。”
商邵来接她收工。
杂志接了上层通知,派公关和丰杏雪匆匆到地下车库的电梯厅迎他。见了传闻中的港·3缓缓趋近,一时眼睛不敢眨,等男人落车时,手心已出了汗。
“商先生,访谈还在进行,预计还要十五分钟。”丰杏雪汇报着,领他上楼。
如果说消息的流通也有时速,那么在一栋杂志大楼里,它无疑会与光速齐平。电梯升至二十一楼时,整个《Moda》已全部都知道,跟他们集团老板在超级游艇上谈笑风生的太子爷来了。
一路经过几间部门办公区,透明玻璃墙毫无隐私可言,商邵在目光中走了近百米。
所有人都注视着丰杏雪跟他说话。虽不知说了什么,但他会微微颔首,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虽略有遥远之感,但并无恃高凌下的傲慢或散漫。
到了摄影棚,丰杏雪为他轻巧地推开门。
棚内很大,摄影师、摄影助理、妆发助理、责编、明星编辑、助理,都静悄悄地站着。听到细微声响,几人都回过头来,见丰杏雪竖起一根食指贴唇,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应隐只看着主持人,只当是有工作人员出入,镜头前的目光敬业专业地未飘浮分毫。
主持人问:“我记得你在上一次聊到婚姻的采访中说,对婚姻其实并没有向往和期待。而你现在三十,正是女演员的黄金年龄,你的大部分同行,在这个岁数走进婚姻殿堂的是很少的。是什么促使了你发生改变?”
原本意兴阑珊,一心只为了接老婆下班的男人,此时此刻抬起眼眸。
“雪青内部试映后,我见到了章玮女士。她谈起雪青,有一句让我印象深刻,她说诚实的、用心的爱,并不是一件需要羞愧的事。婚姻与否、事业的选择,人生道路的更改,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都是来得及发生的事,只是当事件来临,如果我们能坚定地审视到自己的意志,寻找到直面自己、对自己诚实的力量,那么我想,任何选择便都是无愧的。”
应隐不知道,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镜头后的每个男男女女,都不自觉抬起了目光。
她一边思索,一边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意:“我先生给自己纹了一句话,是苏格拉底的,我想那句话分享在这里也很合适,‘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反过来,如果我们的每一次出发都经过了自我诚实的审视,那么前路就值得我们期待和奔赴。”
说完,她意识到了什么,僵了一下,低声说:“不对,这段记得剪掉。”
主持人:“说得很好啊,为什么要剪掉?”
应隐只手扶额:“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他有纹身。”
商邵:“……”
她还在强调一定要剪掉,耳边听到一些忍笑和咳嗽。气氛反正也松了,应隐回眸望去—
商邵长腿交叠,似笑非笑,注视着她的目光无奈而意味深长。
应隐脸色一白,又是一红,继而口干舌燥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