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76章 七十六(1 / 2)

加入书签

幸村提议让自家妈妈开车来帮忙载东西, 彩说不用。

“除了几件衣服和课本以外也没什么要带走的。”

在下午日头西斜的时候来到那个家,空空落落的屋子里依旧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明野悠醉倒在沙发上。

明野牵着幸村的手,目不斜视从她面前走过。悠若有所感, 睁开了有些浮肿的眼睛, 发出娇滴滴的含混不清的声音。

“彩, 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

彩蓦地回想起去年,为了补习要在幸村家住几天, 回来收拾衣服的时候与她告别的事。

“妈妈,我要走了。这次走了我就不会回来了。”

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罢, 彩就与幸村去往二楼。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的内容还是她冷淡的语调, 悠呆了半晌,酒突然就醒了一半。“等等,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给我说明一下!”

彩阖上房门, 将她的叫嚷声隔绝在外。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有几件已经不想穿了,也就没必要再带上。

幸村正为她收拾课本, 转眼看到衣柜角落的那瓶泥土。

“是在泽口神社随手抓来的。我一直把它当做姐姐的代替, 结果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她自嘲地笑着解释。但幸村一言不发地带上了它。彩看到他的举动,自嘲的笑变成了无奈的苦笑,什么也没说。

全部的东西竟然就装了两个袋子, 幸村一只手就能全部提完。彩捧起书桌上他前年送给她长寿花盆栽,“我们走吧。”

才出房门, 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有男人雄浑的怒吼, 有女人尖锐的叫嚷, 还有少年的哀声乞求。

“是父亲回来了。”

幸村听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明野君好像也在。”

在那已经化作战场的客厅,幸村终于见到了她的生父。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要苍老许多。皱纹横生的面孔上有一双精光烁烁的眼,眼中显露出刻薄的挑剔与令人不快的审视。

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但与那些归于淡然的老人完全不同,他一身正装,仪表端肃,看起来就像刚参加完正式会议。

看得出他不曾懈怠过健身,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胀或松弛的迹象。高大的身|躯站得笔直,就算已经是个老人,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看到他也会发怵吧。

头发整齐地梳往脑后,用定型水定得一丝不乱。他浑身上下唯一不协调的正是这满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怎么也不像一个老年人能够拥有的。

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的发根根本就是一片灰白。原来头发是染的。

他与明野里士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却有一种诡异的相似感。

里士原本情绪激动地向他请求着什么,这下怨毒地朝幸村望了过来。悠在沙发一角发出刺耳的哭声。

幸村主动向明野聪问好。

听到“男友”一词,聪脸色一沉,向幸村投以警觉而不善的目光。

所以他才觉得这个女儿多余。除了分走一笔遗产,引来外人觊觎他的资产以外什么作用都派不上。

他从一个乡野贫民做到如今这一步,靠的全是他自己。不曾献媚讨好,也不曾牺牲过尊严或者别的什么。

这样的伟业在当今世上又有几个人比得过?

他的一切都应该由里士继承,这之外的人可别想动什么歪心思。

“我想有必要对您说一声,接下来彩会住进我家。如果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聪的目光从头到脚侦视他一遍,在看出这个少年对自己毫无兴趣之后,他反而变得温和起来。

他把这个女儿带走,对里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嘛。你去和我的助理交换联系方式,随时都可以支取她的住宿饮食以及别的全部费用。”

“这就不需要了。”幸村说。

“收下。我对她有抚养义务。”

好像没有被聪打断过,幸村神色不变,接着说:“年龄一到我和彩就会结婚,我们现在已经是家人了。”

“伯父!”里士高声叫喊,神态疯狂,“你快阻止他啊,把彩留下来吧!”

“胡闹!”聪像是在训斥为一个玩具而对他撒泼的幼童,“这就是你这半年来心神不定的原因吗?认清楚你该做什么!”

“求你了……”大滴的泪水从里士呆滞的双眼坠落,他的声音像是悬在高处,已经摇摇欲坠,“我不要彩变成别的人……没有她的话,我一天都撑不下去的……”

“啧、你怎么偏偏——”聪一时气急,但他总归舍不得对里士动怒,只将这股火气转移到彩身|上,瞪了她一眼。

“别再对我提这件事,谁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里士的孩子必须健健康康,才能继承里士从他这里继承的一切。

彩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她被悠缠住了。

悠泪水涟涟,抓着她的衣摆不放。“你是在开玩笑吧,真的不要妈妈了?好过分!竟然要把我独自一人留在这种地方,妈妈这么爱你,你却一点也不爱我!”

彩一言不发,一根一根地扳开她的手指。

从女儿异常的安静中,悠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抬头,蓦地对上彩没什么表情的面孔,竟然打了个冷颤。

彩一字一句说:“不,你从未爱过我。”

悠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瞪向幸村。但幸村的整个心思却只放在彩身上,像是担忧她会随时倒下一般。

悠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原来这个小鬼也有普通人的情绪啊。”

“你骗了我。”她向幸村说。

彩看向母亲的目光已经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不,是卡斯特奶奶告诉我的。说到底,这种粗浅的谎话我一早就知道了。”

闻言,悠浑身僵硬,突然之间不敢对上女儿的目光。

“我早就知道姐姐是你打掉的,知道你是无法再次怀孕才生下的我。妈妈,你说谎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你的谎言是否前后矛盾,你好像认为你说什么别人就该信什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