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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嫉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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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脸上发白,她紧张地握着轮椅的扶手。她已经到了这里,知道改变谢观主意的可能性很低。可她还是想再试试。她小声说:“伤残之身实在难以侍奉陛下,恳请陛下另召其他宫妃侍寝……”

谢观慢悠悠地将手里的平安符反复翻转着,他说:“宫里没有别的妃子。”

谢观翻转平安符的动作停下来。他盯着沈聆妤好一会儿,沉了脸,冷声命令:“过来。”

沈聆妤的眉头揪起来。她无助地低下头,长长的眼睫颤了又颤。

低贱之地才没有门槛,越是权贵之地门槛越高。何况帝王居处。乾霄宫的寝殿有内外门,而这门槛正在内门处,此刻如山峦般拦在沈聆妤面前。

沈聆妤咬了咬唇,内心挣扎片刻,硬着头皮开口小声问:“可不可以让我的侍女进来……”

“不可以。”谢观毫不留情地拒绝。

谢观不太想看沈聆妤此刻犯难的模样,他垂下眼,视线落在掌中的那枚平安符。

沈聆妤没了办法。难道谢观想要看她爬过去吗?她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越发用力地攥紧,做着最后无意义的挣扎拒绝。

一阵沉默之后,谢观突然烦躁地提声:“魏学海!”

魏学海小跑着进来,也不敢靠近,停在门口五六步的距离等吩咐。

谢观胸口起伏压抑着一点即燃的怒火,他冷声下令:“把门槛砸了!”

魏学海懵了一下。他转眸望向门槛前的皇后娘娘,恍然大悟。他连声应了,快步退出去。

沈聆妤重新垂下眼,视线复落在门槛上。

谢观指腹摩挲着平安符上的“平安”二字,抬眼望向她。

两个人一个门外一个门里,灵堂般的帝王寝殿陷入诡异的死寂。

不多时,魏学海再次进来,身后跟了两个小太监。小太监蹲在门槛旁边,拿着锯子去锯高高的门槛。

安静的寝殿里只有锯子割门槛的拉扯声。

沈聆妤退到一侧,安静地看着锯子如何将门槛一点一点锯下来。一点细碎的木屑吹起来。

两个小太监将门槛锯下来,再用磨石将凹凸不平的地方打磨平整。魏学海将怀里抱着的软毯工整铺上去,遮去被锯后的丑痕。

做完这些,魏学海带着两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去。

沈聆妤悄悄吐出一口气,给自己一些勇气,挪着轮椅朝谢观过去。她挪到谢观身边时,谢观突然反应过来,长指忽拢,将把玩的平安符握在了掌中,不许她看见。

他竖眉,掀了掀眼皮瞥向沈聆妤:“谁让你靠过来的?”

“……陛下让我过来的。”沈聆妤小声辩解。

谢观盯着她两息,再沉声道:“裤子脱了躺床上等着。”

沈聆妤心口怦怦跳着,她连一声“是”都没有说出口,慢吞吞地转动轮椅,朝着床榻挪去。

圆床铺着黑色的床褥,白色的床幔垂下来。

虽然形状毫不相同,可沈聆妤觉得越来越靠近的床榻像一张要埋葬她的棺材。

沈聆妤拧着眉,眼里的抗拒越来越多。

她所抗拒的事情,并非侍寝这件事本事。

两年前,她还懵懂无知时,嬷嬷在她大婚前一日仔细教了她夫妻之礼。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硬着头皮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所抗拒的是以残疾之身来做这件事,她抗拒别人碰她的腿,甚至抗拒别人看见她的腿。

轮椅靠近床榻,沈聆妤转了下方向,让轮椅贴着床榻。她抬眸望向谢观,见他低着头没在看她。她才松了口气,一手扶着轮椅,一手撑在床边,吃力地抬起身子,动作迟缓且艰难地将自己挪到床榻上。

沈聆妤终于成功地挪坐在了床榻上,她悄悄舒出一口气,谢观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谢观将搭在茶几上的腿放下来,他站起身,转身拉开身后架子上的小抽屉,将手中的平安符放在里面。

他一步步朝床榻走去,随着他的逐渐靠近,沈聆妤的心跳越来越快。

谢观立在沈聆妤面前,腿抵住了她的膝。

沈聆妤的腿明明没有知觉,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抖了一下。

谢观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她。沈聆妤知道他在等她履行他的命令,可是……

谢观突然道:“把你的那个侍女的手砍下来,拿进来帮你脱?”

沈聆妤愣了一下,赶忙畏惧地摇头:“不不不……不用!”

她再也不敢拖延,慌慌张张地去扯系带,在谢观的注视下,她笨拙地挪动着将裙裤褪下。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却有些吃力。裙和裤沿着她的腿滑下去落在地上。寝殿内灯光很冷也很足,照着她皙白细长的腿。

沈聆妤的右腿上有一道整齐的疤。当初她腿骨摔断时,为了治疗切开了皮肉,可惜骨头接上了还是没有用。她的整条右腿都失去了知觉。

她的左腿当初膝盖处折断,因为膝盖使不上力,所以左腿也用不了。她左腿的伤要比右腿轻许多,至少左腿还有知觉。可沈聆妤有时候觉得还不如像右腿那样没有知觉,那样阴天下雨的时候左膝就不会钻心地痛。

沈聆妤受不了将自己的伤残摆在别人面前任由别人打量,她努力忍着眼睛里的湿意,又笨拙地抬手,想要去挡自己的腿。

他伸手,指尖抵在沈聆妤的腿上,轻轻地点了点。

“不小心摔的……”沈聆妤道。

谢观突然笑了。他的指尖缓慢地向上挪划着,慢悠悠地问:“欺君是什么罪?”

沈聆妤惊讶地抬眸望向他。

她“不小心”从望春楼摔下去,是很多人亲眼所见,众所周知的事情。难道谢观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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