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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摊牌交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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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感激地冲着陶雅姝一笑,让陶小姐 自去交际后,

便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一边品茶吃着茶点,一边听其他宾

身在陶家的园子, 聊的话题自然也围着陶家人打转。

而坐在楚琳琅前面的两位夫人 显然是京城里的包打听。

她们正小声议论着这处园子的来历。 据说这院子是女主

人陶慧茹当初嫁入杨家时的嫁妆, 后来她跟杨家恩断义绝,也

只听一个胖妇人小声嘀咕道: “这陶家四姑娘当年何等

风光,满京城的追求者无数,怎么迷了眼, 偏偏看上了个叛

将?若是嫁给别人, 那不比现在独守青灯好多了?”

另一个小声道:“可不是迷了眼? 不过也难怪,京城第

一的美男子,撩动了多少姑娘的心啊!”

“听说那人私定终身,娶了个岭南才女呢! 后来听说是那

才女得了失心疯,才以恶疾的名头休妻, 然后陶家这位才嫁

“哎呦,我还真见过一次前头那个!可漂亮了, 叫.......叫什

么来着,对了,温江雪!虽然是疯了, 但也侥幸逃过一劫,

不然若还跟杨家沾亲,岂不是难逃一死?”

楚琳琅正在嗑瓜子, 听到此处不小心咬了一下手指,不

由得身子微微前移,屏息凝神继续听: “可不是嘛,听说她为

了嫁进去,还花了不少的心思, 是抢来的姻缘!你说若是嫁

给别人,哪有这等祸事? 幸亏她是陶家的女儿,换成旁人,

当初那场浩劫,只怕母子都没法全身而退! 不过这样感情用

事的女子,京城也是每隔几年要出一个, 就好比那个谢胜的

女儿,也是猪油蒙心, 逼走了别人家的正妻,自己跑去给人

两位夫人说到高兴处, 一时笑得花枝乱颤,又一起起身

,相携去了别处, 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嘴里八卦着的周家前妻

楚琳琅呆呆地含住瓜子,甚至忘记了嗑, 她觉得自己的

脑子被塞入了一团乱麻,需要寻个头, 再一点点地梳理

这个忘尘居士陶慧茹 当初所嫁的人是大将军之子杨毅,

而杨毅的前妻据说姓温, 这位前妻是疯病发作,才被以恶疾

楚琳琅努力扣着手心,才压抑住了自 己捂嘴的冲动。

因为她突然联想到--司徒晟小时在江口也姓温,他的

疯娘据说当初嫁给的是京城的高官, 因为争风吃醋而伤了夫

两处本应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突然被她莫名联想到了一

一时间, 那疯女痴痴的“悔叫夫君觅封侯又是在她的脑

里回荡。

楚琳琅忍不住又将目光拨转, 看向正在凉亭里,端坐人

群中的司徒晟。

他的身边,有许多贫寒出身的官员。 虽然都是些才华横

溢的寒门才子, 可是他的样貌气度在那些平民官员中, 总是

给人鹤立鸡群,格格不入之感。

这样出众的外表和气质, 并非乡野泥土中能轻易孕育出

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阴郁与神秘 ,都让楚琳琅

有重新再认识之感。

她甚至清楚记得, 他送给她的那处岭南的庄园地契上,

原本的户主也是姓温.....

接下来的雅集喜乐,再与楚琳琅无缘, 她整个人都被自

己无意参破的秘密给震惊到了。

她回想起了在寂州的家宴时, 他用言语试探着自己,当

她说走嘴的时候, 他的眼中当时冒出的似乎是一丝杀机,

楚琳琅甚至在后怕, 她当时若没打司徒晟那一巴掌,并

且极力撇清管关系,他原本打算如何封自 己的口?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 那位忘尘居士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

身旁,温和开言道:“听雅姝说, 你如今在侍郎府上当差。”

楚琳琅连忙定神施礼,低声称是。

陶慧茹笑了笑, 先是无关紧要地问了问侄女在女学上的

表现,然后话锋一转,若无其事问道: “都道司徒大人至孝

,为亡母守孝三年,不敢轻言终身大事。 就是不知,侍郎大

人的亡母籍贯哪里, 是因为什么病过世的?”

楚琳琅抬眼看了看她,微笑着回答。

司徒晟的履历虽然是伪造的, 却也完美无瑕。因为他的

少年时期,的确由养母带大, 并不算作假。

听到司徒晟毫无瑕疵的祖籍生平后, 陶慧茹的表情也说

不出是释然,还是失望, 只是轻缓吐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不能见见司徒大人的母亲, 她......定然是位难得的美人。”

说完这话,她又冲楚琳琅笑了笑, 便转身离去了。

楚琳琅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一时间觉得脑袋都在微微的

疼。

那日,从雅集回来的一路上, 楚琳琅变得沉默不言。

司徒晟虽然饮了些酒, 但是眉眼还很清明,自然也觉察

到了楚琳琅不同寻常的沉默。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看她是不是生病难受,

感觉温度正常后,便问:“怎么了? 在雅集上遇到不高兴的

事情了?”

楚琳琅张了张嘴,却不知话该从何处说起。

她现在终于知道自 己扎进了什么不可触碰的马蜂窝里了

。司徒晟.......竟然有可能是战死大将军杨巡的孙儿, 也就是

那个叛将杨毅的儿子!

如果真是这样, 司徒晟岂不就是杨家那场灭门浩劫里为

数不多的幸存者?

光凭这一点, 司徒晟的身份一旦被有心人知道,就是万

劫不复的下场。

楚琳琅觉得自己若是脑袋清明, 就该趁着泥足没有深陷

的时候,及早拔腿, 远离这代表无穷灾难的麻烦。

司徒晟看着楚琳琅欲言又止,并没有说话, 只是怀抱着

她腰肢的手也微微松开了。

他淡淡道:“听到了什么?”

楚琳琅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若是二人只是初初相识,依

着她趋利避害的性子, 原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再慢慢疏远

他的。

可是现在,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以往敷衍人

的把戏全然也耍不起来。

她只想在他的嘴里一探究竟,闹个明白。

想到这,她轻轻问道: “你的母亲......可是叫温江雪?”

司徒晟听了这话, 俊朗的脸不见半分慌张,只是沉默而

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试探他的妇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 今日若来到陶慧茹的园子,她可能会

听到些陈年旧事的只言片语。 却怎么也没想到,楚氏居然如

此冰雪聪明,也不知听了什么, 居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

将来龙去脉串联到一处去。

若是琳琅猜出了母亲的身份, 必定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所以她这一路才会这般反应。

聪明人之间,永远都不必将话点得太透。 关于她能猜到

自己身世这天,司徒晟也是早有预料的。

所以他也懒得再掩饰,只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坐在

他对面的女人面色慢慢变得煞白, 颓然靠坐在车厢壁上。

接下来的一路,便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回到侍郎府后,楚琳琅看也不看身边的男人, 只一路快

走,想走回自己的房间梳理思绪。

可是风雨何时等人?她刚换好了衣服, 司徒晟便来敲门

了。

楚琳琅顿了顿,走过去开门让他进来, 而他开口的第一

句便是:“我说过送你走的话,依然有效, 你若不爱去岭南

,那么别处我也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琳琅挥手打断, 她关上了门

,然后坐在了桌边,想了想,笃定道: “你总是帮衬我,是

觉得我跟你的母亲际遇太相似, 你救不了你母亲,便移情来

解救我,对也不对?”

这是楚琳琅以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这满身

俗气的女子,何德何能, 让司徒晟这样诗书满腹,气质脱俗

的男人如此喜欢?

只是以前, 她会略微自恋地觉得大约是自己皮相诱人,

这才让司徒晟情不自禁。

可是跟他相处越久, 才越发现司徒晟并非能被皮相迷惑

的好色之徒。

这个男人的自控力可怕得惊人! 就算两人私下情浓,耳

鬓厮磨时,总是先耐不住的也是楚琳琅 ,而永远也不会是他

情浓之时, 这男人的心跳也会跟着自己一般的加速, 望

着自己的眸中也会蓄满男人的欲念, 可是他的意志力仿佛被

玄铁精链子缠绕,无论何时, 都能把控住最后一步,如神僧

入定般,风雨不摇.....

现在,楚琳琅倒是有些明白了, 司徒晟并非圣人,不过

是他对她怜悯胜于情爱罢了。

就连那两位闲话的夫人不也一语点破了 玄机?

她和那个被逼疯的温氏一样, 都有着“悔叫夫君觅封侯”

的经历,出身卑微的女子, 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优秀”的丈夫

,又被别的女人横刀夺爱。

原来在司徒晟的眼里, 她楚琳琅不过是他那可怜母亲的

再现,是他补偿儿时遗憾的对象罢了!

试问哪个禽兽,能对像自 己母亲一样的女人下手?

想到这,楚琳琅气得都要骂娘了。

上天垂怜,是看她不能生养, 就赐给她这么一个好大的

儿子?

司徒晟原本做好了楚氏质问他的准备, 她应该会斥责他

的隐瞒、虚伪,还不负责任的拖累她。

可这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这么的清奇 ,让他永远捕

捉不准。

这女人最在意的究竟是个什么鬼?

不是怨恨他拖了无辜的她下水险境, 而是怀疑他......拿

她当了亲娘般怜爱?

司徒晟知道自己内心阴暗, 但是还没有暗到这等地步。

他忍不住蹙眉老实道: “你哪里跟我母亲像?她曾经是

岭南的才女,歌舞诗赋琴对弈无一不精, 说话温柔似三月春

水,更不会与人恶声相向......”

司徒晟所言不假,那女人不疯的时候, 气韵谈吐都不似

寻常人家的女儿。

不过他这是何意? 是暗讽她乃乡下粗野婆娘,不配跟他

谪仙生母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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