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旧人梦 打落牙（1 / 2）

“是非，你连我也想劈了？”

乌云散去，岳是非正欣喜之际，路的尽头，站了个精神矍铄的道者，右手托拂尘，不怒自威，两鬓含霜，嘴角向下，怒意尽显。

“师、师父？”

多久，有多久岳是非没有叫过这样一个词？哪怕他明知眼前的人，只是有师父的形貌，却绝不可能是师父，但也忍不住贪看。

就像很多人明知一件事不能做，甚至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会有严重的后果。但很难压抑内心的渴望，是人贪爱之本能所致，岳是非也不能免俗，无从例外。

“不孝徒弟，妄图弑师吗？”师父的表情严厉，瞪着岳是非。

不发一言，岳是非知道眼前之人不可能是师父。只是他贪恋着再次见到一个鲜活的师父在眼前。

多年修行，让他连梦境都寡淡清静，所以连梦中都看不见师父。已是多年未见，便再贪看些时刻，有何不可呢？

“怎么不说话，你还认得为师吗？”古板的老头，态度强硬，一如岳是非记忆中的那个师父。

“你是我心的变化，但你不是我师父。”岳是非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胡闹，我怎么不是你师父？你是连自己师父也不认了？不肖弟子。”老头板着脸，训斥道。

“吾师曾言……”岳是非语气平静，提起手中掌中符，往前踏了一步，步履坚定，无有犹豫。但若细心看，他眼角有泪珠落下。

“若行正道，则行正道者我师。若行邪途，则我师现前亦妖邪。”最后一言落定，岳是非手起剑落，掌中符的纹路变淡，岳是非手中剑气消弭于无形。

当斩破心障的刹那，如水波荡漾，空气几度摇曳，渐显出真相来。

第一次进入张府时，岳是非还觉得这座庭院，颇有川西园林的特点，与江南小巧的园林不同，古拙质朴，大块的石头浑然天成般的桌椅，但又有人工巧饰，让其充满和谐的美感，不至于杂乱无章。

张员外是个妖邪，但他的品味是极高的。

呈现在当下岳是非眼前的庭院，和那时一模一样。破去了乌云的迷障，又勘破心魔，才将庭院显了出来。

墙壁外变成乌云遮掩，望不出外面是怎样。还真是云卷蔽星，外面世界的光景半点也透不进来。

岳是非站在庭院正中，仍是恍惚着，没有醒过来，沉浸在旧事中。

“兄弟，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好……”

张扬在庭院深处叫喊，他的喊声惊动了岳是非，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朦胧的眼又变得锐利起来，往声音来处望去。

张扬浑身是血，手里一柄长杆朴刀，撑在地上，艰难的扶起一位半倚着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