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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弃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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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清浊记得幼时在御晟门,一天的训练结束后,他们这些弟子有一个时辰的歇息时间,知清浊不喜与他们一同玩闹,便一人去后山休息,刚好那日看到缎云川也在那儿。

两人一直没有过多接触,知清浊便没有与他搭话,坐在树荫下倚着山石休息,缎云川则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白兔。

兔子的腿被捕兽夹夹断,后边还追着不知哪个弟子养的小犬,等缎云川将犬赶走后,兔子已经被咬的遍体鳞伤,白毛下的伤口正不断往外冒着血,左边的耳朵连着半边脸都被扯了下去,看样子是救不活了。

知清浊没想多管闲事,便坐在原地未动,远远的看着缎云川蹲在兔子身旁,不知在说着什么。

片刻,他起身找了块成人手掌大的石块吗,再一次走到兔子身旁,猛地举起石头向下砸去。

知清浊听见声音,抬眼看去,只见缎云川俊秀的脸上溅到了血污,他却并不在意,用自己的衣服包起那只已经断气的兔子,紧接着又去找了段树枝,树枝和手并用,在角落中挖了个不大但很深的坑,将兔子放了进去。

在缎云川做完这一切,离开后山时,知清浊忽然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少年沾血的唇角上扬,笑的温和,“回小师叔,师尊说过,御晟门弟子习武的目的,是要帮助受苦受累之人,那只兔儿方才痛苦惊恐,难以存活,我只是想帮它,让它不再痛苦而已。”

“若这样就算帮助别人了,那煜翎师兄在捡到你时,便也该如此。”知清浊回道。

少年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加好看,说出的话却令人难以理解,“师尊当年是救了我,可他救回的……真的是完整的我吗?”

知清浊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他每日挂在脸上的笑就像是带了张面具,她不愿在与他交谈下去,起身离开,边走边道:“如果你觉得现今的你不完整,完全可以找个悬崖跳下去,再摔一次脑子,找到当初那个完整的你。”

缎云川当年的那句话在知清浊听来,完全是在无病呻吟,所以她才回答的毫不留情。

可相处得久了,她觉得缎云川与他人的确不同,准确的说……他似乎没有一个人该有的情感,就连最普通的情绪,他似乎都是模仿别人学来的。

当年知清浊还发现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模仿自己,刚开始是表情,后来是处事行为,甚至有时遇事时,她的处理方式竟会与缎云川不谋而合。

从那时她才意识到,缎云川不止是模仿人的行为,就连思路他也会一并学习。

他对知清浊的模仿整整存在了一年时间,后来他像是失去兴趣一般,又像两人初见时一样,在他身上看不到她任何残留的痕迹。

而如今他说话的语气、常常挂在脸上的笑或对某件小事的反应,都与掌门师兄如出一辙。

缎云川应是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同,所以那日才说出那句奇怪的话。

现今的缎云川虽看起来温润斯文,但隐藏在这幅皮囊之下最真实的他,不知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而悠然天真单纯,毫无心机,若是与他接触过多,知清浊着实担心悠然会受到伤害。

可林悠然却感叹道:“缎云川还是有点可怜的,这么小的孩子被扔到了石桥下,还差点死掉,要不是被姐姐的师兄带回去,说不定早就被野狗吃了。”

“话虽如此……”知清浊听了她说的话忽然有点头痛,“可怜之人兴许也会成长为可怕之人,悠然,你定要对他多一分戒心。”

“放心吧姐姐,我已经封心锁爱了,要不是无肉不欢,我恐怕早就出家了,最重要的是……”

她嘻嘻一笑,钻到知清浊怀中,“别说是区区缎云川,就算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站到我面前,我也只喜欢姐姐。”

“你这丫头……”

知清浊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虽然有她在,缎云川不会明目张胆的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但凭他的心性,也恐节外生枝,不如……

知清浊垂眼看了看怀中少女,想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妥,但能阻止缎云川继续接近悠然的办法。

在原地休息了几日,几人身上的伤都好了许多,再过段时日就快到雨季了,山路本就难行,每年一下雨,山群中少不了山崩,趁着现在还无事,众人便拔营前行。

林悠然瘫在马车上,再一次感叹身边这几位神仙的身强体健,受伤中毒的这几人中她所中之毒是最轻的,但却是恢复最慢的。

她在现代时崴了脚都要休息半个多月,另外几个人伤的都快半个脚踏进阎罗殿了,现在却恢复的与之前无异了。

不过用总裁姐姐的话来说,是因为林悠然现在所用的这副身躯本就是苦命人家的孩子,幼时吃不饱穿不暖,底子没打好,才导致现在身体虚弱,让她不要着急,安心养病即可。

可她也知道,总裁姐姐虽然看起来好多了,但相较于之前,还是相差甚远,不然姐姐也不会像她一样,整日闷在马车里面,除了休寝时走到营帐中的那段路,她平时连面都不露。

还有……还有姐姐的脸,那么深那么长的一道疤,就连毒医也说不一定能完全祛除,虽然林悠然知道总裁姐姐不是靠脸吃饭的,但是毁容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林悠然越想越难过,可她除了陪伴之外,什么都做不到,更可气的是那白予宁还偶尔过来阴阳怪气的,比如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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