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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蓝玉:太孙心里有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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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朱标告别,回到自己的住所,陈景恪说道:

“想不通是吗?”

朱雄英点点头,又摇头道:“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明白了什么。”

陈景恪说道:“那是你还年轻……”

“君主并不一定就能获得敬畏,历史上被臣子当做傀儡的皇帝,并不在少数……”

“尤其是军中大将,多桀骜不驯之辈,想要让他们听话,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才有功高震主这个说法。”

朱雄英不禁点头,确实如此。

陈景恪继续说道:“……君主想要服众,靠的不仅仅是大义和权力,个人威信也同样很重要。”

“现在的你只有储君的名义,手中没有权力,也没有树立起威信……”

“莫说是军中大将,文官对你也只是尊敬,而不会真的听伱的命令。”

“永昌侯今日,就是在帮你立威,告诉天下人你是太孙是储君。”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们是血亲。”

他将蓝玉为何会当众参拜太孙,又在宴会上退缩,详细的讲了一遍。

“今天顶撞陛下的若不是永昌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站出来的。”

“其实也不用你站出来,太子早就下令将人撵出去了。”

“我敢让你站出来,也是算准了,永昌侯一定会维护你的威严。”

“果如我所料,他退了。”

“明日‘太孙斥退永昌侯’的故事,就会传遍应天府,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此事。”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要正视你……”

“对于你的命令,不敢再有任何怠慢。”

朱雄英恍然大悟,有些失落,有些感激,又有些羞愧的道: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岂不是更应该去感谢永昌侯?”

陈景恪严肃的道:“不,你是去安抚他的,不是道谢。”

见朱雄英一脸懵懂,他解释道:

“你是君,他是臣。臣子维护君主的威严,天经地义。”

“所以你无需道谢。”

“若真去道谢了,就是在害他。”

朱雄英不解的道:“为何会是害他?”

陈景恪说道:“他会认为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然后变得更加狂妄自大。”

“长此以往,会失去对你的敬畏之心。”

“到那个时候,你将再也无法指挥的动他。”

“所以你不能去感谢他,就算心里很感激,也不要轻易表达出来。”

“你要让他知道,他做的都是他应该做的。”

朱雄英思考了许久,才郑重的道:“我明白了。”

“这就是你常说的,君有君道,臣有臣道。”

“只有大家恪守其道,方得长久。”

陈景恪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

朱雄英点点头,但眉头却紧紧锁住,似乎有什么心事。

陈景恪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朱雄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可我总觉得,他如此帮我,我什么都不做心中有点过意不去。”

陈景恪欣慰的笑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小子要是真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那以后就别怪我留一手了。

“所以殿下才说,让你去永昌侯府安抚他,而不是让你不要去。”

朱雄英再次点头,原来如此。

父亲一下就想到的事情,我还要在景恪的解释下才知道,我要学的还很多啊。

然后苦恼的道:“可是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知道是安抚他,而不是道谢呢?”

陈景恪没有回答,起身来到书架前,找到《唐书》(新),将列传十四取出。

翻开将其中一页折起,又重新将书合上。

“将此书给永昌侯送去,看他作何反应。”

朱雄英疑惑的将书接过,翻到折起的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然婞直,颇以功自负,又廷质大臣得失,与宰相不平。”

“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其上者,敬德曰:“尔何功,坐我上?””

“任城王道宗解喻之,敬德勃然,击道宗目几眇……”

“太宗不怿,罢,召让曰:

“朕观汉史,尝怪高祖时功臣少全者。

今视卿所为,乃知韩、彭夷戮,非高祖过。

国之大事,惟赏与罚,横恩不可数得,勉自脩饬,悔可及乎!”

“敬德顿首谢。”

这是尉迟敬德传。

说他居功自傲谁都不服,还差点一拳将任城王李道宗的眼睛打瞎了。

李世民很生气,就将他叫过来说,我以前也认为汉高祖屠戮功臣太过了。

可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我才知道,杀韩信、彭越不是汉高祖做错了。

而是韩信等人太过骄纵,不得不杀。

一番话说的尉迟敬德汗流浃背,幡然悔悟。

朱雄英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敬佩的道:

“景恪你真是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陈景恪笑道:“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

“你将书给他送去,若他承认错误,就去宽慰他,表彰他的功绩。”

“若他没有任何表示,你就去训斥他。”

朱雄英连连点头,但又迟疑的道:

“你说他这能改吗?”

“呵……”陈景恪嗤笑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都快五十了,几无改变的可能。”

“不过我们要的只是他的态度,只要他能收敛一些就好。”

“而且送这本书过去,主要目的也是让他知道,你斥责他是在保护他。”

“至于教育意义,反倒在其次。”

朱雄英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这就让人将书给他送去。”

陈景恪本想说,宫门都快落了,明天送也不迟。

但想想还是别拖了,万一让蓝玉误会就不好了。

——

宴会散场之后,蓝玉在宫门口与一众部下分别。

他本人并未离去,而是在门口徘徊。

他在等,等着宫里有人来见他,或者召他进宫。

太孙的呵斥让他坐立不安。

他虽然桀骜不驯,却也不是傻子。

很清楚常蓝两家的未来,与其说寄托在太子身上,不如说寄托在太孙身上。

这也是为何他把自己当垫脚石,为太孙树立威信的原因。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宴会上太孙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之前他虽然帮太孙树立威信,可内心依然把太孙当小孩子看的。

说白了,他和别人没区别。

只是因为太孙是他外孙,所以他才表演的很尊重。

但朱雄英那一巴掌以及呵斥,让他陡然明白,太孙就是太孙。

就算没有自己帮衬,太孙依然是储君。

只需给他一段时间成长,他依然能树立起属于自己的威信。

就如现在的太子。

这个真相,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

他开始担心,太孙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表现,心生厌恶。

若真如此,对他们家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越想他就越是懊恼,不是因为顶撞了朱元璋,而是为何要在太孙面前这么做。

他期望宫里能传出消息,哪怕是一声斥责都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宫里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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