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天下之势（2 / 2）

王曜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镇恶可看出几个英才？”

王曜叹息道：“当年王导安定天下，何等英明，子孙不肖啊。”

王镇恶冷笑道：“晋国早已糜烂不堪，哪有中兴之像。天子司马德宗冷暖不分，朝政被司马元显把持，司马元显骄奢无度，大臣们各顾自家享乐，梦生醉生罢了。”

父亲王猛看到新生儿后，大为奇特，道：“此子不同凡响，当年孟尝君也是此日出生，后来做了齐国丞相，此子将来必兴我家门楣。”

王镇恶站起身，青袍摇乱阳光，对着叔父拱手礼道：“叔父教诲，侄儿铭记在心，愚定要重光王家门楣。”

“弘家杨家，百年前倒是顶级门阀，如今想要重兴，怕是难了。”王曜想起自己家族，感伤地叹道：“王家要想重兴，亦非易事。镇恶勉之。”

三年后王猛身逝，几年后王镇恶之父王休卒于河东太守任上，王镇恶兄弟便由伯父王永、叔父王皮、王曜等人抚养。

苻秦灭于姚秦，王家算起来是因姚秦破败，王镇恶等人对姚秦殊无好感。

“至于太原王家、颍川庾家、龙亢桓家、高平郗家、阳戳禇家这些上品高门，天下承平久矣，这些世家的子孙都废了，只知道喝酒谈玄，放诸战场估计与那王凝之一个德行。”

王曜笑道：“你是说早些时日传闻，此人与孙恩麾下交战，以一人逐千余人。此等笑话，你也会信？”

“这样一来，桓玄岂不是会像其父一样有机会控制朝堂。”王曜沉吟道：“那你为何不看好他？”

前秦败于淝水后瓦解，王永战死襄陵，跟在他身边的王宪流亡清河，王镇恶等人则随叔父王曜南下晋国，客居在荆州夷陵县。

王猛替其取名镇恶，嘱其父王休好生教育，闲暇时常抱着王镇恶戏耍，教他识字。

王镇恶道：“今后几年将风云突变，若不能抢占先机，或许便没有他的机会了。”

王镇恶生于五月初五，按照习俗此日不吉，所以其兄王休想把他送给远房宗族抚养。

王曜倒吸口凉气，道：“不至于吧，北府军尚在，应该能应对局势。”

王曜叹道：“苍海桑田，国兴国灭，你又何必执着，说起来伪秦姚主也算是个明主。”

王镇恶从容语道：“桓玄聪慧，但器量狭窄，有小智而无大德，似董卓能趁乱而起，但终被英才所灭。”

王镇恶道：“自谢安谢玄逝后，谢家以谢琰为主，小一辈有谢混等人，都不过是中人之资，若是天王此时南下，大晋措手可得。”

“刘牢之之子刘敬宣，为人忠义颇有胆略，若能继承北府军，假以时日或可成大气。”

王镇恶重新落坐，道：“还有一人，是北府军参事，姓刘名裕。”

王镇恶笑道：“桓玄，枭雄也。不过此人志大才疏，远不及其父，若是依附他或可得一时荣华，但终为其所累。”

“至于琅琊王家，只知写字念经，那个王凝之守会稽，居然会说遣阴兵守护，真是让人发笑。”王镇恶讥讽道。

王曜不以为然地道：“三年转瞬即逝，杨安玄若是英才，自是无妨。”

“琅琊王司马德文如何？司马宗室之中还是有不少英才，像谯王司马尚之、武陵王司马遵，有他们匡护皇室，或可延续国运。”

王镇恶朗声笑道：“大厦将倾，靠几根竹竿如何支撑。”

王镇恶眼神一凝，厉声道：“除了伪秦。”

王曜哈哈大笑，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镇恶，你自幼熟读兵书，通晓谋略，可有意争雄天下乎？”

王镇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黯淡下来，沉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出谋划策为愚所长，与人沙场争雄却是愚所短，愚只愿得遇明主，助之安定天下，事后能因功封赏万户侯，光宗耀祖足矣。”

王曜站起身来到王镇恶身旁，手按在他的肩上，道：“镇恶，勉之。”

注(1)：这是《晋书》上的记载，其实部分郡实际上划给了雍州，比如新野、襄阳、南阳等郡，不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