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让他们走（2 / 2）

华思言双手按住她的双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粉色的唇瓣紧闭着，活像一个机器人。

许甜甜却为激起他的狂躁感到高兴，依旧笑盈盈的，“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你说呀，你说出来我就不烦你了。”

华思言泛蓝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她的激将法，猛的抽身爬起来，倔强的仰着下巴，就是不肯开口。

许甜甜跟着站起来，歪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你的眼睛好漂亮，就是可惜了，黑眼圈这么重，你晚上都不怎么睡吧，其实你是猫头鹰，对不对？！”

华思言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一点都不好笑”。

“你亲眼看见你爸妈怎么死的，是这样吗？”许甜甜突然改变了话题，变得严肃起来。

华思言的表情僵在脸上，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她看见他的喉咙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你能告诉我，他们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许甜甜又问。

华思言的眼睑闪烁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抓紧了裤子，从齿缝中挤出来几个字，“别再说了……”

但许甜甜没有停下，“他们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血流的多吗？是不——”

这一次她的话没有说完，华思言就掐住了她的喉咙。

许甜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阳台的玻璃门。

许甜甜本能的抓住他两只手的手腕，却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

她依旧在挑战他的底线，“其实你记得很清楚，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们两个的死状，所以才会失眠，有那么重的黑眼圈吧？

华思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里却不自觉噙满泪水，在眼泪快要落下的时候，又猛的收手擦拭，然而那泪水却如决堤的大坝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他像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怯弱，一遍又一遍的拂袖，胳膊上的衣服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

许甜甜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松懈了，“我知道你的感受，还那么小，不管多勇敢，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和尸体呆两天，也会感到害怕。

你奶奶说，怕刺激你，没有人敢提他们的死，可是我觉得，越不敢提，就越是容易在心里扎根。

你是华家唯一的希望没错，但首先你是你自己，你和我一样，是小孩子，小孩子可以想哭就哭。

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华思言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许甜甜揉了揉发红的脖子，和他面对面坐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鼻子。

满眼泪痕的华思言直愣愣的呆住了，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鼻音问，“你干嘛？”

“擤鼻涕啊！”许甜甜一本正经道，“我哭的时候我妈咪就是这么帮我的，你快用力吹，不然喘不过气来了！”

华思言皱了下眉头，把手绢抢走，“我自己来！”

然后转过去，自己折腾了半天，再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干干净净，就是眼睛还红着。

十分钟后。

房门打开，许甜甜牵着华思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华思言看了眼许甜甜，随后将视线转到华老夫人身上，不紧不慢的开口，“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