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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悲切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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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之紫色瞳孔慢慢扩大,慢慢抽回冰凉的手,眼睛怒视祖父,一颗滚烫的泪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我不相信凶手是二叔,我更不相信您会偏袒徇私!可是派去黔州的人昨夜回京了,与二叔假扮船夫杀人灭口的暗卫已经招认,他现在虽是二叔管家,但仍是我陆家家奴,全家身契都在我手里,我用他两个女儿身契威胁,他才肯说出实情,当年,是您下令灭口!是您遮掩了真相!是您包庇了真凶!直到现在,您还要护着二叔吗?他是我的杀母仇人啊!”

陆太傅脸上痛苦至极,这是他无数日夜都不敢面对的噩梦场景,终于还是发生了。捂着心口,嗓子如灌了泥浆一样艰涩,“那要我如何?当时你母亲已经断气!我不能把你二叔全家都杀了陪葬吧?”

陆允之愤恨起身,声音刺耳流泪控诉,“我母亲远嫁而来,朝耕暮耘,相夫教子,助您登上太傅之位,换来的竟是被人下毒谋害,一尸两命!陆家世代书香,百年大家,里边竟也这般龌龊不堪吗?你们敢做不敢认吗?”

陆太傅也难过的流下泪来,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后退回床边,靠着床柱无力的坐了下来,悲痛至极的说道:“是我的错!你父亲和你二叔从小就性格相左,一个温文尔雅,聪慧过人,一个鸷狠狼戾,胜负心重,我一直忙于朝事,忽略了他们二人成长,你祖母对你二叔十分偏爱,他比你父亲会讨人欢心,总是会伴在左右,渐渐地,他想要什么,你祖母都会满足,即使犯了错,也会替他遮掩求情,吃穿用度都是以他为先,这就让你二叔越发跋扈自私,仿佛他才是这国公府里的长子!而你父亲整日读书问道,也不与他计较,直到你祖母过世……”

陆太傅哽咽一下,继续说:“这府里再也没有娇惯你二叔的人了,我又过于死板和严厉,总是夸耀你父亲,斥责你二叔,这让他心里早就生了怨气,暗下决心要做得更好,证明他才是陆家独当一面的顶梁柱,后来,他功课,武功,文章样样超过你父亲,靠着自己的能力入仕为官节节高升,那时他春风得意,总说你父亲百无一用,不料圣旨赐婚,他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娶到县主,继承爵位,在京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权势,他不甘心,很快便也成了亲,你二婶诞下浅月后肚子再无动静,反而是你母亲,闹和离时怀了你,因你是个男孩,所有荣誉和欢喜都给了大房,你二叔很不高兴。后来,他納了很多妾,一直生不出男孩,再看你们一家其乐融融共享富贵荣华,心里就起了变化。”

陆允之拳头握得紧紧的,强忍着愤怒听下去。

“他让你二婶去城外买了麝香回来,把它制成息肌丸,哄骗你母亲服下,说是能让皮肤更加白嫩,身材更加轻盈的美容药剂而已,因你母亲习武,身骨一直健硕,又因生育后体型走样,一直想寻个良方改善,他们妯娌素来相处融洽,故而没有怀疑,十分信任的吃了一个月,所以……所以在骑马场上发生了那样的事。”

县主死时陆允之只有三岁,个头很小,站起来只到大人膝盖处,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母亲从马上摔下来时,下半身都是血,父亲把他扔在看台上,独自飞奔下去,紧接着,更多的人跑了过去,当小小婴童挣脱奶娘禁锢翻越栏杆后,父亲已经抱着母亲离开,无数条大人的腿成了难以逾越的阻隔,他追不上父亲,看不见母亲,泪水模糊了眼睛,第一次感觉害怕。

后来,母亲要断气了,他乖乖的跪在跟前,妄图用自己温热的小手给母亲冰凉的身体添加一丝温度,可是他的手太小了,只能抓住母亲两根手指头,母亲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只用充满爱意和留恋的目光看着父子俩,好像要把这两张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哪怕喝下孟婆汤,也要来世去寻他们一样。

事后,母亲陪嫁的丫鬟,家奴和自己奶娘齐嬷嬷,通通遣回原主家,二叔安排水路返乡,出发第三日就遇到了海上风暴,全船上下,除了二叔和几个船夫,竟都沉海而亡。

没过多久,给母亲看病的医倌全家被炭烟闷死,城外采药的一个药师被半路出现的山匪一刀毙命,二婶的贴身婢女失足落水而亡……

徐家听闻噩耗悲痛不已,直接上书请奏希望皇上调查死因,而陆明赫为了保住陆家,逼迫长子陆东威做了假证,证明县主是自己不知有孕,冒然骑射,导致流产丧命,实属意外,愿终身不娶以祭亡妻。

庆帝派人大查特查半年之久,最后象征性的罢了陆东威官职,罚扣陆家俸银,将二房调离出京,贬到广州,后又调入江浙重用……

徐家那时也正处危机漩涡,庆帝本打分散徐家兵权,各个击破,却又碍于海盗倭寇袭扰沿海居民,不得不暂缓动作,县主一死,庆帝非但没有夺取上层将领军权,还把水军操练的军务交给了徐家,就是为了拉拢人心,以免激怒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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