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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熬不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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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在这里说的话,拆不拆都一样,你想二天在这里住就留着,你个人种点小菜,少栽两斤谷子,吃的有穿的有都不要焦。想找个进来还是跟人家一阵出去,那阵还是该听你小姨的,管他招进来嫁出去,还是要有个谈话的人才安逸,不该恁犟。

假如真是拆了,我们是老了的,那几姊妹一味没在屋里住过,管他赔好多钱你想拿去做啷个就做,我这哈儿也不说那些哪个的钱不哪个的钱了,随你们啷个搞。”

这在忠传听来分明是说房子拆了钱归她,让她赶紧做主找几姊妹商量去签字的意思。可她心里愈发明镜,父亲在等几个姊妹说话,她又等父亲点头。

又说黎书慧,她总是这样,说句话喘口气都来不及了,像今天还说着话,明天还出不出得来气就不一定了一样。她这样咿咿呀呀的嗔唤一阵,竟然真的过几天人就躺下起不来了。

事情原是这样,她先说心头不舒服吃不下去饭,这样在床上躺了一天,又说不晓得肚子啷个回事,像好几股气在里头蹿一样。老张父女始终没在意,到第二天晚上她还躺着不下床来,这时几个人心头火气都大得很了。老张去喊她:“就这样在床上睡着等死吗?等哪个来请你嘛!”

只道她是心头不安逸,在耍懒。

黎书慧像猫儿一样摆摆手:“哎呀,你吵啷个,我明朝走了你就不吵了。”

老张气得伸手来拽她身上的被子,只听她嘶嘶抽气,又缓慢而哆嗦的移动放在小腹和腿跨间的手,盯着细看两眼,湿漉漉的血已经从她灰扑扑的绵绸裤子里流到身下床单上来了。

从面色看,确是油尽灯枯之态了。

忽然好像有一个地动山摇的声音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临到七八米远才看见竟然是一头灰扑扑的,光秃秃的,甩着耳朵和鼻子的愤怒的大象。它横冲直撞的朝着他袭来,肥大而有力的鼻子在老张眼前像鞭子一样挥动。它还没到近来,可他感到身体已经被撞飞了,像一面铁板压倒一块朽木一样。

老张插着腰站在床前热泪盈眶的瞪着她,又朝隔壁灶房楼上猛烈的咳嗽几声,像要张口说话的声气儿。半晌,却并不叫忠传,而走到外面阳台上来打电话恶狠狠骂接电话的人:“你们都硬是一哈把这屋里甩脱了吗?你们硬是都翅膀硬了?都硬是个都不接电话都等着我当老汉的来清问你们了?一个二个长大都出去了就不转来,一出去就都把这里甩脱了,硬是把你们抚错了?有多大个错对不起你们,究竟我哪点对不起你们呢!”

他这火实际应该发在忠承身上,因为是他最先也最坚定宣扬要使房子复垦的,可他光谈复垦却不讲复垦过后的善后处理,使屋里一家人先蠢蠢欲动而后又束手无策。更气人的是先前他还三不五时打电话问问屋里情况煽动蛊惑人心,中秋过后却忽然翻脸不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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