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免贵,姓张,张羡光(2 / 2)
那感觉很让人毛骨悚然。
虚无中的秦明时看着眼前的棺木。
他不惜代价的用十几次刻印换铡刀的死,就是为了现在。
生死棺的恐怖毋庸置疑,他曾关押过鬼太爷,现在一样可以关押沈林。
只要给秦明时足够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完成这一切。
而现在,这个时间他已经成功地创造出来了!
当另一边的自己彻底死亡,如今的自己开始真正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刹那的恍惚,当秦明时准备打开那口棺的时候,却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
帐篷内的灯火没了,桌椅没了,甚至就连帐篷都没了。
生死棺存放在一个浑厚青砖的地方,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古朴气息。
秦明时有些懵,他不是发蒙这里是哪里,而是有些震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枉死城,革新会的大本营,他再熟悉不过,可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口棺也不应该,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让人发毛。
抬头,看到了几个身影。
一个奶黄色风衣,身形高挑的男人,正穿着风衣,坐在椅子上,似乎对自己的出现漠不关心。
一个似乎被钉死在架子上的恶鬼,那钉子很熟悉,像是总部队长杨间惯用的棺材钉,可那钉子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随时可能脱落,秦明时甚至感觉那被钉死的鬼还在看自己。
一旁,王察灵的身影一下子被秦明时认了出来,这让他的目光更加疑惑。
在旁边,一身白色运动装的沈林直接让秦明时警备心理拉满,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自杀。
没有成功,刚刚举起的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体内一直在转动的指针竟然有了滞停的感觉,这让秦明时有些惊恐。
“秦殿,别激动,只是不想你做出无可挽回的事罢了。”王察灵友善了笑了笑,示意秦明时不用那么紧张。随后朝着沈林的方向努了努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还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本事,旁边那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在短时间内不会让你动沈林,我也拦不住,,你懂得。”
懂什么?为什么懂?又该怎么懂?秦明时不知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他不就是沈林?”
王察灵皱了皱眉,看上去有些苦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殿,事情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旁边那位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沈林,至于是谁,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如果你好奇,我建议你问问他,也顺便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秦明时很能分辨得出现在的情况,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在这种状态下,哪怕王察灵的样子再做作,也不至于骗他。
当然,他也没有傻到真的去问一切,只是盯着中间那个男人看了好几眼,又问王察灵。
“他们是谁?又或者,我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足轻重之人,能在这完全只是仰仗这几位的鼻息,否则单凭我个人的能力,当然不敢来此会见秦殿,至于他们是谁,秦殿真的不知道?”王察灵笑道。
秦明时皱眉,他不记得自己遇到过这样的人。
“我该知道吗?”
“秦殿,借用革新会名号至今,你当真不知道他们几个是谁吗?”王察灵微微眯眼,笑的像个狐狸。
信息量有些大,秦明时的脑子在那一刻轰的一声,他像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们来自民国?你们是当年的革新会?”
“是,也不是,秦殿,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很难解释。”王察灵说。
秦明时不傻,他像是慢慢明白了一切。
“藏在暗地里,看着我用革新会的名号,为什么?想看笑话吗?”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像是个笑话,秦明时终于不复之前的冷静姿态,他像是所有的骄傲被击溃,这一刻他有些歇斯底里。
“秦殿,言重了,我们可没有干预你们任何事,甚至,我问这位意见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只要不闹出大的伤亡,不会干涉你们,你没有发现,革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包括之前为了牵引尸沼所经过的城市,人员伤亡都不是很大吗啊?这位要求的。”王察灵说着瞥了一眼中间那个看书的男人,挑了挑眉,像是在示意谁是真正的老大,自己就是个喽啰。
“既然你们一直在,一直存在,为什么不出现?你们自己躲什么?你们在藏什么?你们在怕什么?怕总部吗?还是怕这些新兴时代的驭鬼者。”秦明时红着眼,问。
“一些麻烦的人,民国时代的变迁太大,很难一句两句说明白。”
“在那个时代,初遇恐怖的人们对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分歧,有很多人因此而惧怕,有很多人因此而疯狂,直到后来因为不同的理念划分的几拨人。”
“以革新会为代表的绝对激进派,他们倾向于恐怖复苏无穷无尽,哪怕暂时解决,未来同样会出现,堵不如疏,与其抗争,不如共存,人与鬼共存的时代或许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另一拨人的保守激进派,他们不同意这个观点,他们觉得恐怖就是恐怖,与鬼共存的人已经不是人,所有历经恐怖的人,无论是驭鬼者还是那些成为鬼的人,他们都已经很难称之为人类,人性的缺失,恐惧的折磨,如果世界真的演变成人与鬼共存,那无穷无尽的恐怖迟早迟早会让这个世界覆灭,所以,终结这一切才是根本。”
“这些人的姓名已经不可考,他们曾在民国那个年代熠熠生辉,每个代号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在民国时代那场最终爆发的恐怖里,他们豁出去了一切,将恐怖复苏延后了近百年,给这个时代留下了希望。”
“还有一部分人,主张立足当下,他们试图在混乱的世界先建立秩序,再思考未来。这帮人后来的名号你或许知道,被称之为七老。”
“两个激进派的斗争延续到了现在,革新会有了新的开始,可对方同样有人还活着。在这个阶段,谁都不愿意起大的冲突。”
“那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们完全可以去做你们的事,我对你们的伟大理想没有兴趣。”秦明时说。
王察灵没有说话,秦明时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糟糕,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把戏该结束。”
那男人放下了书,秦明时看到了他的脸,有些普通,表情却很坚毅,这像是个天塌都不可动摇其志的人。
“小孩子过家家?”秦明时冷笑。
“你们又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们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一切在算计,却反过来嘲笑我,不觉得可笑吗?”
“知道我们与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虽然我们与那个小队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可这都是理念的斗争,在这个不确定的时代,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所以,在民国时代,包括现在,无论是革新会,还是那个小队,都在为这一切开拓着,双方都为此而努力,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他们都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能力带领这个时代走向光明,这是理念的分歧,不可调和。”
“他们觉得我们的想法会让这个世界走向灭亡。”
“我们觉得,他们过于迂腐的想法根本无法彻底解决这场轮回的恐怖,厉鬼不死,与其周而复始,不如来一场豪赌。”
“可有一点是确定的,无论我们谁实现了理想中的一切,对方都会为此而高兴。”
“因为这一切不是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而是为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场芸芸众生。”
“哪怕是在民国时代,所有死去的人死的都很甘愿,你呢,死的甘愿吗?”
秦明时的双眼在抖,他不敢直视对方,对方那像是来自灵魂的光芒耀眼到他无法直视,只能在一个很混乱的情绪下问。
“你,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的声音很平稳,回答的也很干脆。
“免贵,姓张,张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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