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现世番外(一)(1 / 2)
武安侯府这个年过的很热闹。
最看重的长子娶了媳妇,连孙子都带回了家,周宝璐这个搅家精也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的眼界中,老夫人的心情很是舒畅。
再有老二外放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他多年的五品官,这次直接擢升到四品,到一地州府去任父母官。
沈廷祎素来稳重能干,他外放后只要踏踏实实做事,京城的事情自然有沈廷钧,以及他岳丈工部侍郎代为处置。可以说,他的大好前程就在前头,老夫人见状如何不快慰?
家庭和睦,儿孙承欢膝下,又有孩子的前途大好,老夫人的眸中一直带着笑。
但是看到素来疼爱的三郎,面上都是强做出来的欢笑,再看看荣安小小一个人,颇有些别扭的在椅子上挪过来挪过去,老夫人那颗开怀的心上,到底是蒙上了几分阴霾。
这是过年,荣安身上穿的很喜庆——自从周宝璐入狱后,照顾荣安的嬷嬷便多给他穿素净的衣衫。尤其是周宝璐被宫里判了斩立决,从哪儿后,嬷嬷更是不敢给荣安穿一点颜色鲜亮的衣裳。
虽然最后斩立决的事情无疾而终,周宝璐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常年在武安侯府伺候的,谁不是眼明心亮之辈?
该问的嬷嬷自会去问,不该问的,打死她们,她们也不会开口。
而她们怀着忐忑的心思,一直给荣安穿素色,可府里不管是老夫人还是侯夫人,竟无一人表示不妥。这代表了什么,众人就算没说出来,可其实心里都有数了。
也是因此,如今这些日子,荣安一直是按照守孝的规矩在过日子。只今天过年,孩子才被放纵一些,得以惫懒自在些。
饭后孩子们被放出去玩烟花。
荣熙和荣勋年龄最大,两人一人牵着妹妹荣欣的手,一人牵着荣安,还招呼抱着鹤儿的奶嬷嬷说:“带弟弟一起出去玩。”
鹤儿人小玩兴却大,他巴不得跟着哥哥姐姐们一道出去耍。只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小,外边又冷。往常这个时候他只能被留下来……大过年的,他才不要在屋里玩。
小家伙便往外探着身子,一边伸手去够门帘。
屋内众人看见这场景,俱都忍俊不禁笑起来。最终还是老夫人疼孙子,便张口同意了此事。只是也让人将鹤儿捂得严严实实的,可不敢见了风受了凉。
很快新年便过去了大半。
大过年的,沈廷钧不用上早朝,更不用去衙门,自然只想在床榻上抱着软玉温香厮磨纠缠。
但这明显不可能。
先不说还有一些下官会来拜见他,只说沈廷祎也即将远行。
他没外放过,最关键的是没做过一地主官,心中多少有些没底。沈廷钧昨晚就与二弟说过,今天会找些得用的书籍给他。另外,他虽然也没外放过,但他做主官的经验丰富,将他的心得体会传授一些给二弟,指不定就够他受用了。
还有太多事情要忙碌,沈廷钧不得不放开怀中软香娇嫩的一团,不甘不愿的起了身。
桑拧月是等到沈廷钧离开房间后,才晕红着面颊起身的。
她起来后先去看了鹤儿,随后带着孩子去给老夫人请安。熟料才刚在老夫人哪里坐下,前边就有人来寻她,说是侯爷那边有些事情,让她过去一趟。
桑拧月有些莫名其妙。
沈廷钧方才去了前院,前院的事情大多和繁杂的公务有关,她去了能帮上什么忙?
心里这么想,但老夫人含笑催促着她,桑拧月就也将鹤儿留给老夫人,起身去前院寻沈廷钧了。
沈廷钧正在见客,桑拧月被成林引到书房去。
书房僻静,没有外人在,成林这才将主子寻桑拧月过来的缘由说了出来。
他挠着头,有些不好开口,但到底是道:“方才长荣郡君府里派人送了信过来。”
桑拧月闻言都然抬起头。
虽然知道沈廷钧与长荣早已和离,两人之间更是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交还。但长荣毕竟是沈廷钧的发妻,是曾经陪着沈廷钧走过青葱岁月,又与他最亲近的那个女人。
她对别人可以不在意,但对于长荣,只听着她的名字,她就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但如今夫妻和美的美好生活,以及刚被封为国夫人的底气,让桑拧月虽然在听到长荣的名字时,有一瞬间的蹙眉,但到底没有太过失态。
可她这一个蹙眉,就将成林吓得够呛。
成林忙不迭摆手解释说:“主子和长荣郡君这些年一直没来往过。”又小心的将荣亲王被御史参奏贪污巨款这事儿说出来,原来幕后“真凶”就是沈廷钧。
沈廷钧对那家人的厌恶到了骨子里,自然不可能对长荣还抱有什么情谊。
而这次门房之所以接下长荣郡君府里送来的书信,也是因为此信攸关重大。送信过来的是长荣郡君身边的雀屏,而她张口就是:“此信与老国公离世有关……”
这话一出来,谁还敢怠慢?
即便门房再不想收这烫手山芋,一时间也不得不将信件接过来,且火速送到沈廷钧这里。
但沈廷钧一来在见客;二来明显对长荣腻味的很;三来,刚成亲的男人从太子哪里取经,知晓了许多夫妻相处之道。因而,便果断让人将桑拧月喊来,让她先看信件,以免夫妻之间因此事闹出不愉快,事后后悔莫及。
很显然,沈廷钧这个处置非常正确,最起码现在桑拧月的面色就有所好转,不像方才那样阴郁。
但想到成林方才说的,信中所述事件应该与老侯爷,也就是沈廷钧之父有关,桑拧月一时间又不免踟躇。这封信由她先打开观看,这真的好么?
说起先武安侯,那也是惊才绝艳、满腹经纶的人物。
桑拧月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武安侯壮年早逝。他去逝的太过仓促,且原因不详,外界对此的传闻都是先武安侯得了疾病,匆匆去了。
桑拧月早先也是这般想的,但如今看着手里这封信,她又陡然不确定起来。她有种直觉,先武安侯府的死藏有很深的内情,而这内情,许是才是导致沈廷钧与长荣最终走向陌路的原因。
桑拧月拿着信件,眉头蹙着,神色游移不定。
成林见状就知道她在迟疑什么,便又道:“主子说了,让夫人先看,他见完客随后就过来”
话落音成林冲站在旁边的素锦招招手,而后两人一道走出了书房,去外边站着去了。
屋内安静下来,桑拧月没多犹豫,到底是伸出手,将那粘的紧紧的信封撕了开来。
信封中只有单薄的两张纸,但那纸张上的内容,却大大出乎桑拧月的预料。
她瞳孔不住扩大,眉头狠狠拧了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外边传来成林与素锦请安的声音,再就是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推开了房门。
屋内陡然亮堂起来,一片明亮的日光下。桑拧月挥挥手中的纸张看着进来的沈廷钧,等他重新掩上门,她才忍不住小声问:“公,公公是中毒而亡?”
沈廷钧先没接她手中的信件,而是搂着她的腰在旁边的椅子上落了座。
他搂着她的腰,嗅着他身上的馨香,埋首在她颈侧,许久后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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